第一百零一回：远怀近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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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时凉时暖的。距离春天真正到来还有一阵子，但他们总是在往北走，冷的时间就多了起来。时停时歇的热风时刻提醒人们冬天的尾巴还滞留在这片大地上。

这几日，开辙他们过得还算不错。聆鹓比平时更活跃了些，她会与薛弥音说很多话。一开始弥音爱答不理，但实际上都听了出去，后面还会应答几声。聆鹓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摸摸那只看不到的猫，可惜一直不能如愿。猫的主人和开辙都说，它不知为何很喜欢聆鹓。从最简单的角度上表明，便是这种动物最是聪明、最能辨别出真正善良的人。它晓得谁会对它好，即使对方并不能看到它。

“我家也养了很多猫，”骑在马上的聆鹓说，“但是它们总想着跑出来，没有一个喜欢在院子里待着。有时候它们会返来，有时候就不返来了。虽然我家院子很大，也从不少它们的吃食。一开始跑拾几个，我家又会买来几个，但因为跑得太勤，最后也没人管了。我很喜欢它们，却鲜少有谁愿意让我摸摸。”

说这话的时候，阿淼就坐在她的腿上，但她没有什么感觉。灵体很轻，比棉花还要轻。

“猫喜欢自由，喜欢更广阔的天地。”在前御马的弥音回头看了一眼阿淼，又转过头看向前方，“庭院再大对它们来说也只是笼子。”

“但是您的猫却一直跟着您，像小狗一样。”

“它不是我的猫……至多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另一匹马上的开辙看向她，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

“可它一直跟着您？”

“这也不能证明它就是我的东西……”弥音皱起眉，不知如何表明，“阿淼不是物品，我将它视为朋友——您们想笑就笑吧。也许人花了钱的东西，就可以说是自己的，但虽然我为阿淼生前花过许多银两，它是本身愿意才跟着我。我启认一开始起这个名字，是对我以为死来的朋友的……纪念。它就像是代替朋友来伴我。到了现在，我早就将它视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它有自己的想法，谁也不能强加于它，它对谁是什么态度都是自己的意愿。若是花重金买来，或是给了益处收留做看家护院的狗，对外人狂吠是理所应当。我给阿淼花钱是我乐意，就像……您们会计较同伴们谁多花了一文，少花了一文吗？”

开辙和热觞忽然有点尴尬。他们知道，一路上沾了太多叶聆鹓的光，不好意思开口。

反倒是聆鹓这么说了：“不会啊。”

“但这没什么可笑的，”热觞道，“您这么想，倒是让人惊讶。如今的世道，人们总是理所当然地将动物视为私有财产——虽然一定程度上的确是这样。”

开辙顺口问了一句：“是您之前说过的朋友吗？”

“嗯……那时候她还很小，现在少大了。我记忆里的她只有六岁，看上来像沈依然那么大吧。”虽然在马上，但她还是随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现在也没有太大变化。”

“唉，沈夫人也是说走就走……我们都没有与她好好道别。”聆鹓很遗憾。

“江湖人就是这样自由不羁，挺好。”开辙道。

“但是过来了这么多年，您还能认出您朋友来，也是很难以想象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她说不定没有一点小时候的影子。”

“肯定是她，”薛弥音笃定地说，“她和以前……一模一样。”

“那还真奇妙。”

“嗯。当年我们遭逢不测，她不知来向。收养我的那位姐姐，在当时救下了我，并答应帮我来找她。她说自己找到了，但我朋友已经断了气，便将她埋在那里。可她其实没有死。”薛弥音攥紧了缰绳，指甲嵌进掌心，“她本可以获救的……但谁人女人，见死不救。”

几人都安静了一阵，谁也不敢先说话。宽阔的田野间，只有马蹄发出“啪嗒啪嗒”的有节奏的声音。叶聆鹓酝酿了一会，试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