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拜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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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义在边做边想，这个家已经没少辈了，大姑大伯的儿女是否还会来呢。 毕竟现实里，自己比他们都小。没有大的给小的拜年的规矩。 上午八点终于来电了。林义看了会书，又一个人摇了天线，见到有人就说声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很多家里坐不住的人，这一天是他们最难熬的，不能串门。不过好在大家心意相通，纷纭走出家门，在马路上聚到一起，说那些永远说不完的话题。 初一郎，初二旁。 初一一过，大家开始百无禁忌，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不过有一点，大家都喜欢来山里弄点柴返来，风雪无阻。就算很多一年四季没见过阳春水的懒人，这一天也会来折几朵枯枝、落叶。 返来逢人就说：我发财返来了。 然后一到家该怎么懒继续怎么懒，就差衣来张口饭来伸手。 这一天，林义来那祯家拜了个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往日十多年里，人家还是很照顾自己的。 吃过午饭，那祯也来回礼了。这邻家可好，一坐下就说：我今天要吃啤酒鸭，火腿，要喝可乐。 啤酒鸭是林义的拿手好菜，也是菜品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绝活。这还是后世在特区特意向开湘菜馆的老乡学的。 “没啤酒。”啤酒这东西还真没带返来，路远易碎 “来我家买。”那祯笑眯眯的指了个方向，黑发随意懒散的挂着，在冷冷的冬天里增添着一抹新意。 “哈，您怎么不把您家里的东西都说一遍，然后我都给您买回啊。”唉，无论心里年纪多大，碰到命里斗嘴的人，那是该怎么样还是得怎么样，改不了。 “我想吃酸梅粉，cc糖，口哨糖，鸡腿酥…” “停！”林义赶紧伸手叫停，这邻家姐姐今天是任性了，还真的叫了一路。 没法，林义还是来买了啤酒，至于其他的，气哄哄的想：那算了，不能惯着。 不过走一半，又折返来对那祯妈说：“婶婶，好久没吃酸梅粉，cc糖，口哨糖，鸡腿酥…，一样给我来一份呗。” 这一幕被那女人逮着瞧，笑眯眯地卧蚕都成了月牙。 其实农村娃子都会几手家常菜，但偏偏那祯就是例外，煎个蛋都没别人香。 更何况自从来年吃过啤酒鸭、血鸭之后，她就赖上了。 “看婶婶把您惯的。”林义边炒菜，边对烧火的那祯说教。 这女人有一点好啊，她有求您的时候，您可以趁机数落她，绝对不吭声。只是眯眼记小本本，等没用的时候，再算账。 您看，这啤酒鸭还在锅里倒腾，这人就明着暗着夹几块，这时候候她是有人间气息的，和自己是一个阶层的。 林义看到了，她就说：聪明的人都会假装看不见。 鸭脖子以上，两人都不爱吃，鸭屁股早就割了，两人就着一瓶啤酒，硬是把菜吃光。 “您什么时候来京城？”吃饱喝足，那祯懒散的仙气终于归位。 “没定，快了。”林义知道，那祯是希望自己和她早些过来，买完东西再赶返来开学。 但林义却另有打算，“三月底过来吧，您要是怕一个人取钱不安全，等我过来了再说。” … 一路谈下来，那祯突然侧身搭着眼皮子问，“您想过考京城的大学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几分认真，林义心里有些繁杂，想了想说，“我尽力吧。”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斟酌，林义不可能来京城的，因为他对特区知根知底，怎么可能放弃一个大好的地方来其他城市折腾呢。 … 初三武荣和邹艳霞过来了，以往这两人都要初五以后才来耍。但今年赶早了，让林义有点欣喜。 有了大少腿，林义当仁不让把厨房交给了她。 换来的还是那几句刻薄的话。 多了这两人，小木房子里才有了几分烟火气，武荣那结结巴巴的口吃，此时在林义眼里是那么的有生机。 这天中午时分，上手边的一个大院落着火了。 一声“起火了”的接力赛喊声突然响彻了村头村尾。 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不论手头在干什么，都赶紧放下。平时有仇的、没仇的都速度提起桶子、盆子就往火场赶。 边走还边喊其他人快来救火，这大概是村里人最联结的一件事，不论多远都会来。不论平时邻里闹得多凶也会来。 虽然天空还有细细的雪花，但根本止不住火势，“回”字型的大院落，大槽门出去，一共四列，十二家，都燃了。 浓烟滚滚，火势汹涌，救火的人冒险抢了一些值钱的东西。稍后却不再敢出去，眼看着楼房塌了，猪牛羊的凄厉叫声在几丈高的火苗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要不是救火的人多，估计后山和旁边的几个单独房子都会被蒸燃掉。 在场的人除了安慰苦主，就是给旁边的房子浇水。 很多老人望天，说是“火德星君”降临，汲取祭品。 虽然这话胡说八道，但是村里每年都有木房子着火，也正是这个原因，后续几年里，很多人开始想着造红砖房。 傍晚，一些火灾的苦主来征求意见，想要到过世的爷爷奶奶家暂住，对此林义自然是同意。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尽一份心都是应该的。 再后来，村里按组捐款，捐柴米油盐，捐赠衣物等生计用物资。 晚饭没在家吃，林义跟着两人来了他们村，当晚在武荣家歇脚，第二天就来了邹艳霞家。 才到水库边上，邹艳霞家的大黄狗就摇头摆脑过来了，围着三人转了一圈，然后就呆在武荣身边。

“您们真像两兄弟。”看着一个抬头讨好，一个低头抚摸，林义觉得这狗真人性，知道从谁手里可以得到实惠。 “吭哧吭哧～”武荣一阵傻笑，又爱怜地抚摸了下狗头。 邹艳霞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年岁不大，和村里的李强差不多。 三人放了鞭炮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说声“叔叔阿姨新年好”。 小屁孩就在板凳上问：“您们两个谁是我姐夫啊？” 问完，这小屁孩还一脸得瑟耸眉挑衅他姐姐，心想让您平时欺负我，过年您肯定不敢对我脱手。 这话问的，被家里客人围观的邹艳霞很是窘迫，蹬鼻子竖眼就差又脱手了。 有一个中年妇女笑问她小弟：“那您希望他们谁做您姐夫啊？” 小屁孩昂着脖子，伸出手：“谁给的红包大，谁就是。” 得，林义原本还想给个大点的红包，毕竟邹艳霞经常帮自己。但现在却不能急了，这小屁孩就是欠收拾。 林义发现一个规律，一般家里谁人小孩迥殊能作的话，家里的姐姐一般比较懂事。 这样“卖姐”肯定是没好下场的，邹艳霞也顾不得还没过初五，就拧起小屁孩的耳朵旋转。 小屁孩发现没人帮自己，求饶无果，对着看把戏的众人沮丧个脸，很熟练地配合着叫：“中央台，潇湘台，邵市台，隆回台…” 吃过早饭，原本还想着来给大伯大姑父拜年的。但看这雨又来了，地上那么厚实的冰块，开车是不能的，走路上百里也不现实。 一天拖一天，一天盼一天，但冰块却越来越厚，路上越来越滑，心里也只能一次一次找借口。 给大姑大伯家挂个拜年电话，尾声的时候，他们把“挂xia”定在了初六或初八，具体哪一天看天气情况再说。 又给关平夫妻和公司几个主要人物打了一通电话，得知一切快意的时候，心里才松口气。 把话筒归位，林义问杂货店老板多少钱。 “一块钱一分钟，43块。”里屋老板走出来，看了下纪录本上的时间，又看了眼墙上的闹钟，熟练的报个数。 “叔，您这个电话比打工还挣得多。”林义给了张一百。 老板把钱举起来看了看真伪，伴着笑说：“也就过年过节有人打个电话，平时邻里接电话挣不了几个钱。” “找零57块。”摸摸索索，老板递过一把票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邹艳霞弟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拉着林义裤头，一脸等候，“这里有好多好吃的。” “…”林义和杂货店老板都无语。 后来看对方锲而不舍，林义也不绕他了，于是问，“您想吃什么？” “我能多吃几样吗。”小屁孩眼睛睁得老大，手舞足蹈的。 “能。”林义发现这小孩挺会把握人心，也就笑着配合。 不过下一秒林义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小屁孩踮起脚，朝陈列柜里不停指指点点：“我要这个，还要谁人，谁人谁人…” 大包小包，两人一路往回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小屁孩说什么也不走了，端着个橘子罐头，扬着脖子一个劲地倒。 只见那喉咙一下又一下的咽，逢到没倒出来的，干脆用手指勾，林义见状，想起了小时候，也干脆不催了。 他理解小孩的举动，恐怕家里人不许他多吃。 邹艳霞的父亲才是真的大厨，不愧是国营饭店呆了几十年的人。 “叔叔，每次来您家，半路上就等候您这手艺了。”吃饭的时候，林义这话招来了邹艳霞一个小白眼。 “哈哈，好，过年反正没事，多呆几天，叔叔给您做好吃的。”邹艳霞父亲是个很大气的人，热情好客。 其实林义在哪里蹭饭都还比较受欢迎的，因为少得还算过得来，又有灵气，不过大部分原因还是嘴甜的功劳。 午饭过后，都围在一起打扑克，打升级，五毛钱一级，因为知道林义技术好，被他们拉着坐在了右边。 说真，打扑克林义是真的有天赋，或者说老天赏饭吃，总能抓到好牌，最不济也不会是最差的谁人。 当林义和邹艳霞大舅搭档升到10的时候，邹艳霞老爸和小舅子还是3，顿时被旁边围观的人“嘲笑”。 后来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邹艳霞他爸的工作上。 因为县里的国营饭店也要改制了，很多人都面临下岗，邹艳霞父亲虽然有技术，却也面临这个可能。 其实这一片祥和的笑容下，他们家这个年还是过的比较糟心的。 在他们眼里，下岗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感觉天都要榻了下来。 听到县城里的国营饭店也要改制了，林义眼睛转了下，存了个心思。 因为他记起苏温暖蒋华闲聊的一句话：步步高超市这么火爆，这独门生意肯定吃不了多久，应该趁机跑马圈地。 按她的意思，就算贷款也要尽可能多的占领好位置，形成一定规模。 对此林义是认同的，之前也有过这想法，尤其是看到上个月157万的时候，这个想法愈发强烈。 现在是许多国字号普遍改制的当口，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能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回报。 因为国营饭店、菜肉商场普遍较大，选址一般都是谁人地方最繁华的地段，而且恰逢改制，需要支出的代价很小，几乎等于白送。 想到这里，林义有点坐不住了，感觉需要理下头绪，重新部署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