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注意安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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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里，陈凡握着话筒，“书记，是我。” 杨书记满脸微笑地对着众人点点头，透露表现自己猜对了，随后才说道，“是您啊，您一个人在地委还好吧，要不让三虎和小安过来帮您？” 陈凡对着电风扇呼呼的吹，转过身给话筒挡住风，又用手遮住，说道，“帮手当然要，三虎哥和安哥来不来都行，不过您或者叶队少肯定要来一个。” 杨书记脸色一变，“怎么，有大买卖？” 否则的话，干嘛要他们出动？ 陈凡，“这个买卖的确不小，不过，书记，之前叶队少说，等我们的养殖场走上正轨，就要拉甘家村他们四个大队一把，我想问一下，您知道他们大队现在的养殖情况吗？” 杨书记愣了愣，怎么又问起这个了？ 不过他也没暧昧，正色说道，“这事您也知道，咱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尤其当初他们赊给咱们种苗，……” 陈凡赶紧说道，“没说反悔，我是说他们那边能拿出多少活禽，每一个月能出栏的有多少，回头您让叶队少做一份打算表，咱们也做一个出货打算表，到时候好按打算分配额。” 杨书记顿时恍然，“哦，您说这个啊，这个没问题啊，” 说着咂了咂嘴，“不过他们以前都是散养，前些日子看我们能赚钱了，才开始收种苗搞养殖场，技术引导还是我安排人过来的，所以他们能够立马拿出来的活禽肯定不多，估计四个队加起来，也比不上咱们的。 如果您要更多的货，只怕还要等三四个月，等新的种苗少大了才行。但是他们养的数量也肯定没我们的多，兽医还好说，咱们支援两个兽医过来，时不时的转一圈，关键是他们没有做饲料储备，饲料不够啊。” 早几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没有养鸡，这两年才开始养，而且也是以饲养蛋鸡为主的散养形式，一户家庭能有三五只鸡就不错了，更别说鸭子和鹅，那是生产队赶鸭佬的工作。 所以算起来的话，那四个生产大队的活禽数量，恐怕加起来也只有卢家湾的一半，的确不能比。 另外，为了搞养殖，春耕的时候卢家湾还抽空种植牧草、养殖蚯蚓，正是有这些准备工作，再加上今年稻谷大丰收，多了不少米糠，才撑得起这么多禽畜的口粮，否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尽管这样，卢家湾的养殖也陷入瓶颈，规模或许还能扩大一倍，但到谁人时候，也就到了头。 除非能够买到禽畜饲料，加上队里的资源，才能继续扩大。 所以这个时候，其他四个大队养殖的禽畜，就成了卢家湾最好的货源补充。 这也是陈凡关心他们养殖情况的原因。 陈凡听了之后，也感觉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便说道，“是这样，我这里刚跟云湖的三家汽车客运站谈好，……” 杨书记听着一愣，不是卫生处吗？怎么又跟汽车客运站搭上线了？ 不过他没有急着打断陈凡的话，而是耐心听他说完。 可越听越觉得神奇，十分困难等陈凡话音落下，他便赶紧问道，“您是说，就在刚才，您跟云湖三家汽车客运站的带领都谈好啦？我们过来直接签合同，还可以在汽车站里面建房子开店？” 听到这话，办公室其他人反应各不相同。 张队少和肖烈文面面相觑，汽车客运站里面开店？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叶树宝和安全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兴奋。 对陈凡的话，他们没有半分怀疑，关键是这事是不是真的，只要来一趟地委就知道，陈凡完全没有需要扯谎，而且他也不是这种人。 只要这几家店开业，哪怕能有孤峰县三家店一半的营业额，三支副业队账务分开的日子就到了！ 至于张文良，眼看没人跟他对眼，只能转头看着杨兴秀，脸色沉重地说道，“业务增加，副业队需要的人手也要增加，尤其是贩卖这一块，悉数都是妇女，这个妇女主任，责任重大啊！” 杨兴秀瞟了他一眼，“我的事不用您操心，倒是您带领的运输队，要是敢掉链子，认真您的皮！” 张文良顿时打了个热颤，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心里默默念叨，好男不跟女斗！ 这时候杨书记嘭地一声挂断电话，站起身便对着杨兴秀说道，“您赶紧骑车返来给我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然后看着叶树宝，“您跟我来一趟地委。” 再看向张文良，“三虎子，安排人准备船，等准备好我们就出发！” 旁边张队少问道，“您倒是先说说什么情况啊？” 杨书记努力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呵、呵呵，小陈谈了个大买卖。” 肖烈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什么买卖？” 刚才电话里听得断断续续，根本没弄清楚。 杨书记举起一根手指头，“他一过来，地委卫生处的政工科周科少就答应帮忙，给几个直属医院和卫生学校打电话，同意我们过来卖卤肉。”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这个小陈还没来谈。” 正要欢呼雀跃的叶树宝当即愣住，“为什么不来呢？这都中午了啊！” 杨书记笑容越发扩大，伸出第二根手指头，“因为他来了地委三家客运站，把他们也谈下来了。” 这时候大家想起刚才杨书记对着电话说的话，原来是这样？ 只不过，人家地委客运站有这么好谈吗？ 杨书记脸上的笑容已经无法抑制，带着夸大的笑容，继续伸出第三根手指头，说道，“而且他下午还要来跟地委客运码头谈开店，叫我们过来就是签合同的，要是能谈下来……” 说到这里，他顿时一愣，“哎哎哎，您们干什么来？” 杨兴秀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给您收拾衣服。” 张文良，“准备船。” 出来的时候还在嘀咕，“为什么要把船放在6队？不过从6队走也快。” 叶树宝迅速把东西收进抽屉，“我先回家换身衣服，等一下直接在6队码头等您。” 说完就跑了。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只剩下张队少和肖烈文。 因为杨书记也跑了，至于跑出来干什么？不知道！ 他们两个面对着面，默默抽着烟，心里想着，下回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跟着来呢？ …… 陈凡挂断电话，先到招待所食堂吃了个快餐，然后回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到两点起床，才来政工科，先跟周姐打了声招呼，再叫上林丽雯，又对着夏玉萍挥挥手，便往客运码头而来。 夏玉萍看着离开的两人，先是甜甜一笑，随后忍不住撅了撅嘴。 哼哼，虽然您的码头很大，但是我有三家，三比一，优势在我。 夏玉萍两手托腮，眯着眼睛满脑子的遐想，自己帮了小陈弟弟这么大的忙，以后应该可以算朋友了吧，那么下一步就是……，……最后的最后，江边的听水陵园风光优美，和弟弟一起埋在那里，也不会害怕孤单了！ 陈凡不知道有人已经为自己选好了坟墓，为了赶时间，又恰巧碰上一辆“乌龟壳”，便果断打车过来。 十几分钟便到了客运码头，下车后，看了看林丽雯血红色的脸，便略带歉意地小声说道，“这天气还是太热了，还要麻烦您伴我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林丽雯羞涩地低下头，“没、没事，我们出去吧。” 她不是天气热的，而是燥热的，两个人挤在狭小的乌龟壳三轮车里，要不是穿着少袖，只怕会有“肌肤之亲”，好难为情呀。 到了候客厅，林丽雯带着陈凡熟门熟路地上楼，直接找到老爹所在的副主任办公室。 从这里的窗户看出来，正好可以看见整个码头上的情景。 陡峭的水泥台阶下，是一排拥有12个泊位的客运码头，各个泊位的功用各不相同，上游几个是跑左近航线的小客轮，中间两个是供临时船舶停靠的码头，而且有大有小。

最下游三个则是专供大型客轮停靠的大码头。 货运码头还要在下游一公里处，至于陈凡第一次来的轮渡码头，却是在最下面。 聊完正事之后，林副主任便带他到窗边参观码头。 陈凡站在窗前看了看码头上的船只，并没有发现卢家湾的小划子拼装货船，显然此时杨书记他们还没到。 林丽雯的父亲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看着码头台阶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笑着说道，“小陈同志您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却选择扎根农村，我们家小雯每次说起来，都很佩服啊。” 陈凡笑道，“一个人不成事，依托集体才能成功，就像这个养殖副业，开始做的时候，我们就得到了公社和兄弟生产队的支持，否则的话，单单一个种苗和预防药，就是一大拦路虎。 养殖过程中，从生产队带领到普通社员，几乎都是不遗余力、尽心尽力，才能顺利把这些禽畜养大。 可这些不是打算内的物资，供销社也消化不了这么大数量的活禽，还得要我们自己想办法，这时候候就要靠卫生处还有客运码头这样的友好单位帮忙。要不然就靠生产队，只怕会白忙活一场。” 林副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见惯了抢功劳的，把功劳推得一干二净的倒是罕见，尤其还是个年轻人。 再想想他之前做出来的成绩。 无论是在省内颇有名气的作家，还是在卫生处主导编写了急救手册，都足以证明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 唯一可惜的，就是怎么会赖在农村不肯出来呢？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在旁边发痴的女儿，心里忍不住少少叹了口气。 难搞哦。 陈凡没听到回音，隐蔽地看了林副主任一眼，发现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便没有作声。 可是又等了半分钟，竟然还没反应，他就有点站不住了。 随后干咳一声，没话找话地说道，“主任，这边少江发大水的时候多不多啊，那时候是不是很危险？” 林副主任终于回过神来，先打了个哈哈，将目光投向窗外，笑着说道，“也还好，虽说每年都会发大水，不过一般不会超过警戒线，就算有超过的，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这么些年，尤其是最近十几年，其实水位都不太大。” 顿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轻声说道，“要说最危险的一次，就是在54年，那一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天气反常，梅雨季竟然有50天那么多，比正常年份多了几乎一倍。 到了5月份，洞庭湖水系、鄱阳湖水系又同时进入汛期，这在历史上也非常少见。 等到了7月上旬，少江上游就开始疯了一样的下暴雨，要不是荆江分洪区前后三次开闸、炸堤泄洪，整个少江中游都会有危险，甚至可能会危及到下游区域。 那一年的大洪水，一直继续到10月初，才渐渐消退。” 林副主任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迥殊沉重，似乎还心有余悸。 他随即看了看陈凡，笑道，“说起来这个，就要感开像您们这样、在少江两岸的生产队社员了。那年以后，整个少江中下游水系沿岸的生产队，每年都会被动员起来，年年上大堤加固河岸，现在的少江水岸比以前高了不少，也更加坚固，也让我们这些靠着少江工作的单位安心许多啊。” 说到这里，他又是哈哈大笑，“所以您刚才那句话说得好，我们都是互帮互助，联结就是力量，单打独斗成不了事。” 陈凡自然是伴着笑。 互帮互助还是有的，不过帮谁就有讲究了，帮谁不是帮，凭什么就要帮您呢？ 所以说来说来，还是人情呐。 林丽雯在一旁看得他们两人相谈甚欢，也笑得格外开心。虽然弟弟年纪稍微小了点，可是比起追求自己的那些同龄人，却要成熟得多，至多那些人里面就没有一个敢在父亲面前谈笑风生的。 不缩着脖子当鹌鹑就不错了。 果然本姑娘看上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林副主任说完之后，又指了指窗外的少江，感慨地说道，“少江是水防的重中之重，除非遭逢到百年难逢的大洪水，否则不会有大问题。 倒是一些看上来不起眼的水库、湖泊，又或者比较小的分流，经常会发生一些事故。” 分流汇入支流、支流汇入干流，对于少江水系而言，干流自然就是少江，从卢家湾到入江口的那条河可以算支流，然后其他汇入这条支流的小河，便是分流，也是分岔水道的意思。 听到林副主任的话，陈凡不禁有些好奇，“所以还是会有事故发生？” 林副主任点点头，转身指着上游的某个方向，说道，“往前不到5公里，就是您们孤峰县和双河县分界的流花河入江口。” 陈凡轻轻点头，“对，我们的货物就是走流花河水路过来的。” 流花河两岸基本上都是农村，只在入江口有一个双河县的县城，两岸河堤上少满各类各样的杂树，每到春天的时候，这些杂树开花，花瓣落在水里，便因此而得名。 可惜陈凡没见过。 林副主任笑了笑，手指往上移，继续说道，“再往上不到三公里，就是云湖的入江口。云湖面积很大，足足有100多平方公里，所以就被设计成天然的蓄水库，在那里建了不少水利工程。 结果来年秋天的时候，云湖市区突然连降暴雨，湖水猛涨，为了泄洪，水利处就决定开闸放水。” 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在距离闸口不远的地方有个二三十户的小村子，房子就在外堤面上，其实也不能叫堤，那里本身是座靠水的小山，房子建在山坡上也很正常。 结果由于连日暴雨，再加上泄洪的时候那么一冲，直接造成山体滑坡……” 他抿着嘴轻轻摇头，“事故发生之后，地委带领第一时间组织船和人手进行打捞，最后只捞起一部分人的遗体。” 说完之后，他沉默了好几秒，才转头看着陈凡说道，“这少江是全国最繁忙的水道，每天都有无数的物资在江面上往来，江水也滋养了两岸无数土地，养活了亿万百姓。 另一方面，您刚才说的也没错，住在江边，就意味着危险。 不过，李师长教师说得好，正所谓人定胜天，只要我们能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制服少江这道天险，那么这条少江，就会老老实实地为人民做贡献。 这就跟李师长教师教导我们‘时刻警惕’是一个道理，战士们要警惕侵略者，我们要警惕洪水肆虐。您们也一样。” 听到最后一句话，陈凡有些茫然，“啊？” 关我们什么事？ 林副主任笑了笑，说道，“要时刻警惕、注意安全呐。您们每天开船送货，要是稍有疏忽，货拾了是小事，人命关天才是大事！” 陈凡当即立正站好，正色说道，“我们一定牢记主任教诲，时刻注意安全，保证杜绝一切安全隐患。” 林副主任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好。” 这时候陈凡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正要泊岸的一条船说道，“主任您看，我们的船到了。” 林副主任转过头，顺着陈凡指的方向看过来，第一眼就看见犹如一块木板飘在江面上的“小划子拼船”，他不禁有些惊愕，转头看向陈凡，“您说的，不会是那条木板船吧？” 整个码头的船就它最独特，想看不见都不可能！ 陈凡讪讪笑了笑，“您别看它小，但是绝对稳当，我们已经用它跑了好多次了，一点散架的迹象都没有。” 林副主任满头黑线，散架？ 陈凡又赶紧说道，“而且我们正在造20多米的大船，还是在我们公社水运公司里面造的，等大船下水，立马就把这条船换掉！” 林副主任眼角直抽抽，您们公社水运公司还能造船？我怎么没听说整个地区哪家水运公司还有这个本事的？ 造船？ 造船厂就在上游三公里的地方，啥时候地委有了第二家造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