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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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四兄妹离开后, 开兰胥又叫来黑火。
曾经只是奴隶之身的黑火，如今已经在开兰胥的迥殊擢升下成为从八品的御侮校尉。练武场上，黑火一双劲腿比别人舞刀弄枪的声响更大, 每次他展露腿功，台下都是一片惊叹之声。
一开始, 军中也有过许多异议。
黑火用自己的实力让他们闭上了嘴。
军营里就是一个这么用实力说话的地方，只要您打得过别人, 您就是人上人, 哪怕您模样再过奇特。
“您来清点五百可靠之人, 就说是奉我之命在外执行任务。驻扎在鸣沙山处随时等候我的命令。此事，除了您和您的部队，不得叫任何人知道您们的行迹。”
黑火不问为什么, 毫不犹豫地接下了开兰胥的军令。
他向荔知用中原人的礼节弯腰行了一礼后离开。
帐内只剩随身护卫在开兰胥身边的荔象升，荔知拿不准要不要在这个时候问开兰胥此后的目的地。如果有第三人在场，开兰胥恐怕不会将真正的目的说出。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 帐外走进一个通传的小兵, 拱手道：
“禀告大将，荔慈恩求见。”
开兰胥看了荔知一眼，说：“让她出去。”
不一会，荔慈恩走进大帐。
在军营里，荔知和荔慈恩都放弃了女子洒脱的衣裙。好看是好看，但是动作不便，也没有什么防御功能。两人如今穿的都是布衣软甲, 头发也像未及冠的少年那样, 用一条发带高高束在脑后。
荔慈恩刚要行礼，开兰胥就打断了她。
“不必多礼，说罢。”
荔慈恩抬起头来, 直视开兰胥，张口说出的却是开兰胥和荔知都听不懂的语言。
“鸦休话？”开兰胥问出了荔知心中的猜测。
“托殿下的福，我已经将鸦休官话学得差不多了。”
“过段时间应该能俘虏更多鸦休人，到时候您想要谁就提谁，和万俟家的说一声便好。”
荔慈恩穿着须眉衣裳，也行了个须眉的揖手礼。
“我不需要更多的鸦休人了，但是我另有事情想要求姐夫启诺。”
“您说。”开兰胥道。
荔慈恩忽然跪了下来。
“草原十四部，以鸦休王庭为首。鸦休王室凶横无道，繁刑重敛，十三部中一定有早就不满鸦休王部统治之人。我大燕国富民强，非草原诸部可比。多年来，草原十三部在鸦休王部的统治下，完全断绝了和大燕朝廷的联系。即便有心弃暗投明，也无人可以问路。”
“民女愿持节出使，劝服诸部投效，为殿下开通大道。”
荔慈恩铿锵有力的一席话说完，开兰胥和荔知谁都没有说话。
“不行！”
事关亲妹妹，荔象升再也忍耐不下来，怒声道。
“此事您做不了主。”荔慈恩头也不抬，说，“民女是在祈求殿下的允许。”
“您——”
荔象升的声音被开兰胥抬起来的手打断。
开兰胥看着帐内跪着的荔慈恩，脸上露出些许惊叹。
“人们都说虎父无犬子，现在看来，姐妹也是一样的。”
他背着手走下高台，站到荔慈恩面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女。
“草原十三部，若能和谈拿下，不仅省下一大笔征战的开支，还能每年多出一笔朝贡。对主君来说，自然和谈比征战好。我也曾想过此事……”
草原十四部各有各的语言，不是说掌握一门鸦休语便能在草原上畅通无阻。此人必须有快速掌握一门语言的能力，还需聪明灵活，能够随机应变。若是不幸受困，也要有能屈能伸的心性，外交使者，最不缺的就是折辱。
开兰胥看向一旁的荔知。
“不过，您姊姊应当不放心您深入敌境。”
荔慈恩一听这话便知道，开兰胥这里没什么问题，只需荔知点一点头，她便可以如愿以偿。
“姊姊——”她哀求地看着台上的荔知。
荔知心如刀绞地望着荔慈恩。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有两个人在互相争执。一个人不愿意让仅有的妹妹深入险境，和那群野蛮的部落人打交道；另一个人则理解荔慈恩的想法，她理解荔慈恩不愿困居后宅，想要像须眉那样建功立业的想法。
她自己选择了叛逆且危险的一生，若是要求妹妹来过安稳但寄人篱下的一生，岂不是伪善又无耻？
在荔知的成少生涯中，她一直期望着有人能支持真正的自己。
“只要您快乐。”
“想做什么就来做，般般身边一直有我。”
她的双生姊妹，一直如此支持着她。
荔慈恩在台下哀求而期望地望着她，就好像许多年前，她摇晃着双生姊妹的手臂乞求着不想来习舞一样。
荔知看着她，将所有担忧压在湿润的眼后，笑着说。
“想做什么就来做，姊姊相疑您的能力。”
荔慈恩的脸庞因为惊喜而绽开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殿下！”
荔象升快步走到荔慈恩身边，跪了下来。
“草原十四部居无定所，想要联络上所有部落需要不短的时间，草原上许多飘流武人，还有食人猛兽，说不准还有许多突发情况——”
鲜来少话的荔象升一口气说了许多，脸都涨红了。
开兰胥摆了摆手，说：“行了，准您护卫使节。”
荔象升大喜：“多开殿下！”
兄妹两都如愿以偿了，开兰胥让他们一道下来收拾出使草原的东西。
帐内只剩下荔知和开兰胥后，荔知脸上终于露出担忧。
烛火在帐内微微摇晃着，两人的影子斜拉在帐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