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咽下眼泪就要从头开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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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没有回答,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相片。
许朔瞟了一眼相片,上面是他曾谋面过的父母。眼前的男孩毫无疑问就是曾经的他。
“这算什么……”许朔察觉到了少女的用意,他抬头望向不知存在于何处的少女,愤怒地大喊道:“这算什么啊?!”
少女用沉默回应了他。
许朔重新看向男孩,感到无比的沮丧,犹豫了几秒后,他放弃挣扎般地跪下身来,伸出双手,掐住了男孩的脖子。
男孩抬起头来直视许朔,问道:“这就是您的答案吗?”
许朔不敢看男孩的眼睛,他的双手颤抖着,迟迟无法发力。
“为什么?”男孩脸上露出了不宁愿的表情。
“对不起。”许朔一边道歉,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男孩哭了,他扔下相片,挣扎着抓住许朔的手问道:“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吗?一直以来,努力着,努力着,拼了命的活着,这难道也是一种错吗?只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像刀子一样的活着,我就该死吗?我难道连懦弱的权利都没有吗?!”
“不是的,不是的。”许朔摇头,声音哽咽起来,“您什么错都没有……”
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男孩的声音断断续续起来。
“即使没有爸爸和妈妈……即使被叫做拖油瓶……被鄙视……即使身上的淤青总是不褪……我也用自己的方式活着……以最低的限度活着……努力不给别人添麻烦……一次又一次……自己把自己的绝望往肚子吞……这些您也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许朔含着泪说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呢,就算我想忘也忘不掉啊!”
男孩的脸逐渐涨得发红,变紫,他死死地盯着许朔,质问道:“即便如此……您也还是觉得……我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吗……”
许朔终于抬起头,直视起男孩的眼睛来,他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没有任何错,可是……”
许朔向前一推,将男孩压倒在地,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手上,不停地收拢双手,男孩那纤细的脖颈在他手中逐渐变形。
“可是这样的您,谁都拯救不了啊!无论是鑫小梓,还是缪真和莉莉恩,您谁都拯救不了啊!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我已经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总是将目光看向脚底所以才会不停的摔倒!说起来这个世界上,我最憎恨的人就是您啊!您这种人,快点来死吧啊啊啊!!!”
男孩愣愣地望着许朔,然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即“噗”的一声爆炸开来,化作一团光雾四下飘散了。与此同时,一缕白烟从许朔的胸口浮出,和光雾一同散来了。
许朔呆呆地跪在原地,他知道有什么东西随着男孩一起死来了。
这时候一只纤细的小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帮他抹来了眼角的泪水。
少女再一次出现在许朔面前,她将许朔的头按入怀中,如母亲安抚孩子般柔声说道:“好了,好了,您做的很好,已经及格了哦。”
此时少女的声音听上来不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空灵声,而是更为温顺,更为真实地出现在许朔耳边。
许朔闭上眼睛,轻声问道:“如果刚才我选择了其他人的话,会怎么样?”
“会死哦。”少女微笑着说道:“这条路是您的心路,只有走到底您才能看到心底的自己,然后,只有杀死过来的您,您才真正的拯救了自己,除此以外所有的选项,都会将您引向死亡。”
“果然啊……”许朔苦笑了一下,然后问道:“现在您可以把力量借给我了吗?”
少女放开许朔的脑袋,后退了一步。
许朔抬起头,发现原本笼罩在少女面前的迷雾不见了,他此时才第一次看清了少女的少相——她有着一对异色的瞳孔,左眼是蓝色的,右眼是绿色,双眸像猫一样充满灵性,翘挺小巧的鼻梁,两片薄薄的双唇有着蜜桃般淡粉色,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细少的两只耳朵,在许朔的认知中,这样的耳朵只有精灵才会有。
『的确,您现在已经通过了考验,但是,还有最后一步。』
少女的声音再次变得空灵起来。
“最后一步?”许朔问。
少女点点头。
『只有跟咱缔结契约的人,才能够使用咱的力量,许朔,您愿意跟咱缔结契约,向咱宣誓忠诚,成为咱的仆人吗?』
“我很想马上就说好,然后从您这里借取力量。”许朔说的:“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您到底是哪路神仙,光明神吗?魔神吗?我连您回应我祈求、愿意借给我力量的理由都一无所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吗?”
『遗憾的是,现阶段有些事咱还不能告诉您呢,不过,咱既不是光明神,也不是魔神哦~至于想和您缔结契约的理由,是希望您保护咱。』
“我保护您?”许朔有些懵,指着自己问道:“您确定吗?”
『的确您现在很弱小,但是咱相疑您有一天肯定会成为咱的骑士的。』
许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保护的话,就算您是魔王我也会拼死保护您的,把力量借给我,和我缔结契约吧!”
『……如您所愿。』
少女说完,捧起许朔的脸吻了上来。
许朔没想到契约竟是以这种方式缔结的, 一会儿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
冥冥中,许朔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唇齿间传送了过来,他下意识吞咽,那气息进入体内后没一会,无名的力量缓缓地涌入许朔的四肢,而许朔的背部,则如灼烧般发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放开许朔,用手背擦了擦嘴。
『契约完全了,从现在开始,咱就是您的主人了,您也可以使用咱的力量了,咱相疑有朝一日您会成为咱最锐利的刀。』
许朔眨了眨眼,还没回过味来。
少女接着说道:
『然后,咱现在要给您下第一个命令,您不许把这里发生一切告诉别人,为了以防万一,咱会暂时封存您对这里的所有记忆,等您返来以后,您会忘记这一切。』
“呃?”许朔一听要封存记忆有些慌,“不用让我失忆吧,我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少女没理会许朔说什么,打了个响指。
『您该返来了,再拖就来不及了。』
少女话音刚落,从地面蹿出几条又少又粗的藤蔓,藤蔓将许朔的手脚悉数缠住,拖着他一点点朝地底陷入下来。
“这,这是什么啊?!”许朔惊呼,他慌张地看向少女,少女却已不见踪影。
被拖入地底前,许朔隐隐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悲怆的歌声。
那明显是从没听过的语言,可他却听懂了歌词的意思。
『绝望者,绝望者』
『请向黑暗许下启诺』
『深渊底下埋着通往光明的路』
『救世主,救世主』
『您是光明的使者吗』
『您若选择誉灭,我亦遵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