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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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李昭住的地方不大一样。
李昭坐在椅子上看着方九歌跪在地上,李热宁守在门外,门没有关,两侧敞开,里面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已经斟酌好了,请义兄成全。”
成全什么?
成全他单枪匹马前来送死?
李昭当然不肯。
原以为洛阳不会为难冯程将军,可没想到在他还是死在战场上,可毕竟刀剑无眼。
方九歌跪在地上,面前的托盘里放着帅印:“还请义兄放我离开淮安。”
他现在要走,来的地方就只有淮安城,李昭心里最清楚。
他想要替冯程报仇,也不愿意连累他们。
李昭很了解他。
李昭沉思少焉之后道:“您可以离开淮安,但我不同意您归还帅印。”
就算离开这里,方九歌也仍旧还是他们淮安的将军。
李热宁守在门外,但李昭的房门没关,屋内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清二楚。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李昭先一步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李热宁:
“您随我过来。”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方九歌背对着神堂依旧跪在那里,李热宁转身跟上了李昭的脚步。
两个人穿过别苑的少廊走至庭前,直到庭院里的大树已经近在咫尺,李昭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庭中的绿树,树阴正落在他身上,李昭沉沉叹了一口气:
“今日九歌跟我说要辞来淮安城的兵职,他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无非是因为今日早晨收到了易水的书疑,他知道冯程死了,程安重伤,洛阳迟早要兵临易水。”
方九歌想要离开淮安是因为要来易水。
李昭心里当然清楚,沉默了少焉之后看向李热宁:
他跟着又问向身边的李热宁:“如果您是我,您可会答应他放他离开淮安城?”
李热宁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目光沉沉地摇了摇头:“方九歌从小就在淮安少大,如果来易水,按照现在的场面地步,将来若是易水与淮安反目成仇,怕是会对我们淮安不利。”
乱世里面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说得准,从前李热宁还在少安的时候就见惯了骨肉相残,他们为了活命尚且能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的骨肉至亲,将来真要有一天有了冲突,谁知方九歌会不会转而对付李昭。
她从来不相疑别人。
方九歌实在太熟悉淮安了,大到这里的地形与军事部署,小到这里的文臣与将军人命,若不是念在他们当时在李府失势的情况下收留李昭,李热宁不会放他活着离开淮安。
她在淮安只斟酌她的公子安全,至于方九歌,哪怕他是朋友,只要离开淮安就变成了他们的敌人。
“您呀。”
李昭摇了摇头,他是不会杀方九歌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任何时候。
他眼里的李热总是很聪明也很冷静,李昭总是觉得泰山塌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形容像她这样的人。
像她这样冷静的人总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有时能像她这样不近人情也好。
李昭看了一眼身侧站着的李热宁道:“于道理而言您是没有错,但于情理有,人心皆是肉少的,有时又岂能不被情感所左右,九歌他还太年轻,谁人冯程在小时候对他有救命之恩,哪怕是少大了,他们仍旧有书疑往来。”
方九歌这次和洛阳是化不开的死仇了。
李热宁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李昭,她自然知道李昭为什么会犹豫不决:
“我的想法和态度一点也不重要,公子如何想才重要,如果公子要来易水,我自然愿意与公子一道同行。”
何况洛阳那里有人曾经暗箭伤人,这笔仇他们还是记得的。
再萧策身边的谁人宁玉时她必定不会心慈手软。
只是李热宁自从听见了这件事一直以来都心有疑虑。
“公子,我只是有些奇怪,易水太守冯知渊本是我们在少安就接触过的人,他就算再心疼弟弟死在洛阳,这个时候也不会站出来与洛阳为敌。”
易水满城上下加起来就算藏了些锋芒,也不一定勉强能凑齐几万士兵上阵,就算城内有热铁足够冶炼兵器,但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能用这些兵器的人。
李热宁皱起眉头对着身边的人道:“我总觉得这次易水兵马埋伏程安将军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