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机密之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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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后面您不来军营了?”张延龄似乎已猜到张鹤龄的套路。
既然有南来色一个人就够了,那还要我张鹤龄干嘛?我张鹤龄肯定要躲在家里纸醉金迷,过惬意生活啊。
张鹤龄道:“也不能如此说,该来的时候会来。”
张延龄冷笑道:“在您看来,没有该来的时候,全都是不应来之时……可先提醒您一句,这几天您表现还可以,朝中人也没法对您行参劾,但凡您有一天不来,参劾您的奏疏就会堆满通政使司的库房……而您懈怠下来,再让您来,会比杀了您更难熬难过。必须要持之以恒!”
张鹤龄不耐烦道:“您怎么比咱娘还能啰嗦?到底谁是兄谁是弟?我用您天天点拨?”
张延龄又只是把头斜向一边,好像在说,您爱咋地咋地,谁稀罕管您一样。
“老二啊,不是为兄非要叫苦,天天来军营那叫一个累啊,您带兵来过西北,难道不知道其中的辛苦吗?”张鹤龄叫苦。
张延龄道:“我要提醒您一句,您来军营是受过,是陛下对您的惩罚,难道您来混日子,外人也不能说什么……但若是您不来,哪怕您在家里做的事再好再正确,您也是违反了大明的法度,很容易再令自己的罪行加重。”
“切,我不疑谁还会参劾我,更不疑姐夫会给我加罪。”张鹤龄一脸自疑说道。
张延龄又只是看着别处,不想搭理。
张鹤龄目击弟弟态度不善,只能伴笑着添酒道:“我也就一说,我知道这次您为了帮为兄,费了不少的心思,若是我不来的话便白费您的心思,后面还要让您给找补……大不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天天来点卯便是!”
这话说得是很英俊。
张延龄把头侧过来,打量着这个名义上的兄少,张鹤龄几时这么“善解人意”了?转性了?
“来来,继续喝酒,难得老二您请为兄,为兄今天不醉不归!”
张鹤龄铁了心要喝醉,不但要劝张延龄多喝,没人劝他喝他便自斟自饮,就这架势……
……
……
第二日。
张延龄起来也很早,刚要出来稍微锻炼一下身体,突然想到什么,对一旁的南来色道:“小南子,您来寿宁侯府,就说等寿宁侯,他不走,您也不走!”
“啊?”南来色瞪大眼,双目中全都是疑问。
张延龄道:“让您来就来,若是寿宁侯今天他不来军营,我拿您是问,就算是把他从床榻上踢下来,您也给我来踢。”
南来色哭丧着脸道:“小的这就来。”
等南来色出门,这边却是有不速之客到来,仍旧是萧敬。
“萧公公,您不会又有什么私事吧?”张延龄问道。
萧敬道:“建昌伯别误会,今日并非是因为私事,也不是传召您来参加朝会的,今日就只是来跟您传达一点事……说完咱家立时便走。”
张延龄手里拿着一把木剑,继续在比划着,神色悠哉道:“说吧。”
萧敬没想到自己在这里逢到如此的冷逢,连个茶水都没有,更没进屋……
“两件事,一件是有关湖广各处献俘之事的,这不……湖广那里闹了一些人祸,如今差不多都平定,俘虏都会送到京师来,按照往常的惯例是要将这些人发配到各处服役,但此番陛下有意要开恩赦免,咱家只是来跟您说一声……”
萧敬面色还是有些为难的。
张延龄琢磨了一下。
要说朱祐樘要宽赦边境部族俘虏的事,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皇帝宽仁,而是因为朱祐樘的老娘纪氏曾为蛮族土官的女儿,后来也是因为献俘到了京师才罚没入宫,被成化帝看上。
张延龄道:“这种事,不应找我吧?我最近的事挺忙的,只要不是陛下吩咐的事,还是不要来问我了。”
萧敬苦笑摇头道:“正是陛下有意让您来办。”
张延龄本还在耍剑,闻言不由侧目看萧敬一眼,二人对视时,都看到对方眼神中有异样的神采。
“说第二件吧。”
张延龄已经不想纠结是不是朱祐樘让他来处理这种事的。
好像现在什么事都少不了他。
也不知是皇帝疑任他,还是说朝中人非要把这种糟心事甩给他,都一样吃朝廷俸禄的,凭什么我要干的比您们多?
萧敬道:“这件事……是一件机密之事……”
“机密就机密,这里没旁人。”张延龄神色不善。
萧敬这才低声道:“是有关坊间传言的,说是太子殿下并非陛下和皇后娘娘所出,而是从宫外抱恙……”
张延龄本还在舞剑,闻言不由把剑收到背后,瞪着萧敬道:“外面的人还真什么都敢传,传到何等地步?您可有呈奏给陛下?”
萧敬叹道:“也不知谣言从何而起,但现在已沸沸扬扬,还说是李广在民间找了孩子抱到宫里,连已薨的二皇子也是如此……还说陛下专宠皇后,是因为皇后有妖法,迷惑了陛下的心智,本身皇后娘娘……并不能生育。”
“我弄死他姥姥!”张延龄提起木剑,直接插在地上,那神色真是要杀人。
原本萧敬还担心这件事跟张延龄有关,但一天下来他好像也想清楚了,张延龄怎可能把脏水往自己姐姐身上泼?
再见到张延龄如此愤怒,更是觉得不可能。
但他心中还是隐约有种不安。
萧敬道:“建昌伯您别先急着动怒,这件事咱家已跟陛下呈奏过,但……只呈奏了有关抱养太子的事,没说……后面那些……也是话很不好听,陛下让咱家在调查谣言这件事上,多征求建昌伯您的意见,您看……”
张延龄怒道:“您现在不是应该把那些流传谣言的人抓起来,问罪一番,以震慑那些还在以讹传讹的市井小民?这种事您还用来问我?”
萧敬苦着脸道:“这种事……不宜传扬啊。”
张延龄一脸恼火,却只是喘了一口粗气,眉宇之间的神色,好像是在想对策。
张延龄不说话,萧敬也不来打扰。
半晌之后,张延龄才问道:“那可有查出更多的线索?”
“这……尚未有。”
或许是对张延龄还有不疑任,再加上萧敬跟张延龄本就不属于从属关系,萧敬就没说调查出跟南边商贾有关的情报。
张延龄道:“谣言止于智者,但现在看来愚者太多了,他们只相疑那些别致八卦的内容,全然不顾这种谣言会对大明的稳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现在的问题还是要敲山震虎,如果只是一味把事隐藏,已起不到作用,因为这种谣言会一传十十传百,堵是堵不住的。”
“在对付谣言流传的问题上,堵不如疏!我们自己把窗户纸捅破,朝廷越是不藏掖,以讹传讹之人越会知道自己有多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