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师，不如你跟我们混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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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陶老师您在吗，小万过来看您了。”
一大早，万籁鸣就拎着东西，来到陶行知的住处，前来探望老师。
以前是不知道老师具体住在哪里，加上他自己混的不太行，一旦老师问起毕业后的处境，他脸上根本挂不住。学业学业不行，中学毕业也没考上大学，事业事业不顺，被路人误以为讨口子，也就无心打探老师的情况。
如今街上“搞艺术创作”被老师撞见，蹭了一顿饭外加一件新衣服，甚至后面还要介绍工作，对他这么好，再不看望看望，实在是说不过来，说出来未免让人热心。
不过这次过来也不只有上面的原因，万籁鸣心里还藏着一些其他的小想法。
只听得屋里一阵挪凳子的声音，紧接着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嘎吱一声，门被打开。
“呦，小万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快出去，快出去。”看到是自己的师长教师过来，陶行知脸上都要笑出花来，配上手里拿着咬掉半口的窝头，嘴里还在咀嚼着，让人忍俊不禁。
“没想到老师您还在吃早饭啊，要是早知道我就晚点来了，也就不用打搅您了。”万籁鸣边说话边伸着脖子往里看，脸上带着退缩。
“看什么呢，放心吧，您师母没过来，带着宏儿回娘家来了。”领着师长教师进门，陶行知自嘲道：“跟他娘回乡下好啊，不像他老爹我，自己都没着衰败的，跟着我只会吃苦。”
说来陶行知师长教师真的是大公无私，虽然一生中创办的学校无数，但四个孩子中，只有最小的儿子有国家正式文凭，其他的三个孩子从来没沾陶师长教师的光，无论是教育还是工作，都从没搞过特权。
为此，在某次实践中，给儿子还曾专门开过一封迥殊的证明，上面写着“宁为真白丁，不做假秀才”。
即便如此，在陶师长教师的熏陶下，四个孩子中的少子研讨出我国第一代彩色胶卷，是中国感光化学学科的奠基人和开创者。次子则是曾任我智囊级干部，是著名的无线电专家。到了四子则经过自身努力，解放后成为哈工大的力学教授，沿着他父亲的脚印，继续走在了教育的路上。
至于为什么单单跳过三子，则是因为他作为“伟大的人民教育家”之子，一生甘于平凡、默默无闻，成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农民。
涉及到老师的家庭私事，万籁鸣不好多掺和，打着哈哈说道：“老师，这是我们院少给我分的茶叶，听说是好茶，不过给我喝实在是浪费，也喝不出好歹来，就给您一块送来了。”
话刚说完，万籁鸣将程诺给他的白茶拿出来，递给陶行知。
不料陶行知看都没看礼品，板着脸说道：“那是您们院少对您好，心疼您，给您的东西，拿来给我像什么话，您能来看我，我就十分高兴了，哪用来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记住下次可别这样了。”
听到老师的批评，万籁鸣有些支支吾吾：“我这不是看老师生活太简朴，实在是不忍心……”
看看陶行知的早餐，不过是一碗小米粥，一碟咸菜，再加上两个馏好的窝窝头，就连简朴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顺着师长教师的眼光，陶行知瞬间清楚过来一回事，笑道：“是不是觉得老师吃的不好，其实老师吃的挺好了，有菜而且还是硬菜，吃在嘴里嘎嘣脆，而且还有蛋，只不过刚吃完，您没看见罢了。”
端起粥碗，扒拉了两圈温暖道：“这小米市面上您可买不来，是您师母亲自碾出来的，喝起来老香了，一顿我自己能喝两大碗。对了，您先坐在这里等着，锅里还剩下一碗，我给您盛过来。”
万籁鸣见状赶紧想将其拦下：“老师，我在旅馆都吃过了，人家那里有食堂，每次我都是奔着吃回房本的目的来吃，现在还撑着嘞。”
陶行知哪里让师长教师给拦住，在厨房边盛饭边说道：“到了老师这，就跟到家一样，不用客气，对了，中午您就留在这吃饭，老师一会来市场上买些菜，专门给您下厨房，让您看看老师的厨艺有没有下降。”
万籁鸣看争不过老师，便坐回椅子上说道：“老师真不用这么麻烦，您吃啥我就吃啥，这才跟到家一样，非凡化可就真拿我当外人了。”
“哎呦好小子，没想到您这口才还练了出来，知道反将老师一军。”把盛好的粥端上来，陶行知递来筷子笑道：“忘了老师常对您说的另外一句话了吧，叫‘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用跟我客气。”
万籁鸣嘿嘿笑笑，刚想喝口粥，结果又被陶行知给打断了，指着洗漱台的方向说道：“洗手了没？赶紧先洗手来！”
万籁鸣见状只好乖乖地来洗手，趁着这会儿功夫，又打探道：“老师，这次您从美国返来，下一步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安排，还要回南京高级师范学校当教务主任吗？”
“怎么，小万您是有别的想法，也开始替我谋出路了吗？”陶行知把少袍甩开，坐回自己的餐桌凳上，回过头笑道：“如果找不到别的出路，我也可能来国立东南大学当教授，前些日子刚收到他们给我的聘书。”
刚洗完手的万籁鸣听到这话，冲洗几下后没顾得上擦，立马小跑返来，紧张道：“那老师想好来哪里了吗，在我看来无论是南京高级师范学校，还是国立东南大学，虽然实力不容小觑，但不一定适合老师您啊。”
“哦，是吗，无妨说说您的见解。”正在喝粥的陶行至没有被这话给吓住，夹起碟子中的“硬菜”，就着它又往嘴里送了一口。
万籁鸣一看老师似乎没把这话给放在心上，当即补充道：“老师您曾说过‘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真实目的也是奔着农村的教育而来，但这两所大学明显跟后者有冲突啊。”
听到这话，陶行知把筷子放下，温暖地看着他的师长教师：“继续说下来。”
万籁鸣一看有戏，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这两所大学虽然好，可能上得起的就不可能是农民出身，即便能上得起的，在他们当地至多也算得上富农以上，根本不具备普适性。
换句话说，这些学校天然属于中上层社会人士所垄断，根本不是热门后辈所能仰望的，就连我这种能顺利从中学毕业的，都属于少数，真想做农村教育并把它做好，必须是学校融入乡村社会。
开展乡村教育不是慈悲为怀的施粥，而是培养国民元气，改进国民生活，巩固国家基础。”
这一席话听下来，陶行知忍不住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师长教师一眼，要知道现在的他虽然师从杜威、孟禄、克伯屈等美国教育家研讨教育，但实际上对于乡村教育心里只是有个模糊的大概，具体怎么做，从哪做，他也不知道。
现在听自己师长教师讲起乡村教育来，头头是道，比自己这些日子想的办法，似乎要更可行一些，实际操作起来似乎也更靠谱。
“尝尝您师母腌的黄瓜，吃着很爽口。”把咸菜推到师长教师面前，忍不住说道：“我走的这段日子，小万您是不是上过大学，这些话说出来，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呐。”
吃了一块腌黄瓜，的确是别具一番风味，万籁鸣有些不好意思道：“中学毕业后先在商务印书馆做过一段时间小工，后面就来到科学院了，当真是一天大学都没上过。”
陶行知好奇道：“那这些关于乡村教育的认识，您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万籁鸣放下筷子，笑着表明道：“虽然我没上过大学，但科学院里除了我，最低学历的同志就是我们院少程师长教师了，哈佛大学数学学士学位，跟他们在一起时间少了，耳濡目染之下就额外知道了一些东西。
至于这个乡村教育，不怕老师笑话，这些我自己肯定是总结不出来，都是从程院少那里偷偷学来的，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陶行知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这么说，您们程院少也是一位志在振兴农村，发展农村教育的学者？”
万籁鸣思索少焉，摇摇头：“说不上来，我们程院少什么都想做，什么也同时在做，农村教育只是他在想，还没开始做，不过据别的同志说，科学院已经开始庄稼小麦选种育种工作，这应该也是老师您说的振兴乡村的一种吧。”
陶行知感慨道：“您们那位程院少看得很远啊，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农民能把肚子吃饱，才会斟酌送孩子上学的事，光从这点看，他就是一个能做实事的人。”
谈起自己的院少，万籁鸣语气中也带着荣耀：“不仅如此，他还曾说过要想乡村问题的办理，一定要靠乡村里的人，然而单是乡村人办理不了乡村问题，因为乡村人对于问题只能直觉地感受到。
而对于问题的来源，他们不能了解认识，所以乡村问题的办理，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