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 床塌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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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贤将手头上的事做了个优先排序。
抵御北方辽国之事虽然重要,但言大山未归,苏贤没有任何头绪,所以他准备优先处理与唐淑婉的婚事。
唐淑婉……他虽早就认识,可认真想想,两人说过的话甚至都没有几句,就这样娶亲总感觉过于草率。
于是乎,回到瀛州城的第二日,苏贤便准备了一份简单的礼品,乘车赶来瀛州州衙后宅,打算与唐淑婉聊谈天,增进一下情感。
可是他的打算失败了。
没能见到唐淑婉。
唐淑婉正在“待字闺中”,真真实实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府中熟识的男性仆从也不能见,甚至是准岳父唐矩。
苏贤就更不能见了,按唐矩的说法,两人的相见之日应该是在洞房花烛之夜,在此之前需要避嫌。
苏贤并未强求。
转而与唐矩聊起了辽国的场面地步……
经此一聊,苏贤发现唐矩竟对辽国场面地步分析得头头是道,某些观点令他也茅塞顿开、名顿开。
看来,这个准岳父也不简单!
瀛州刺史的职位,似乎不能匹配他的才能……
回到侯府。
苏贤刚来到书房坐下,就有丫鬟禀报说,幽州守军大营将军罗干登门拜访,人已在府门外恭候。
“幽州守将罗干?他不在幽州待着,跑来瀛州作甚?把人带来书房。”
苏贤随口吩咐。
不一会儿,罗干来到书房,粗声粗气的拜道:“幽州守将罗干,拜见侯爷!恭喜侯爷加封‘左武卫大将军’!”
苏贤客气一番,然后问出心中疑惑,幽州守将不应该出现在瀛州才对。
罗干表明说,他之所以来到瀛州,是为了见一见瀛州城北大营中的将军,洽商共同预防辽军南下之事。
他本打算今日返回幽州,临行前听人说苏贤从神都返来了,他便暂停北返,匆匆登门求见。
他也没有迥殊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向苏贤道喜……
话说,瀛州城北二十里处的行军大营尚在,兰陵公主回京后并未拆除,大营中尚有数位将军及五万精锐。
女皇派苏贤坐镇河北道,给予了诸多便宜行事之权,比如说这五万精锐,苏贤就可以凭手中的金牌进行调动。
苏贤听完罗干的表明,点了点头,接着与之聊了一些杂事,最后督促罗干立即赶回幽州,现在是非常时期,身为幽州守将的他还是不要乱跑为妙。
“末将告退。”罗干抱拳,转身离来。
“罗将军且慢。”苏贤却又将之叫住,临时起意问道:
“您常年驻扎幽州,又时常与辽军摩擦,按将军的眼光来看,我大梁将士比之辽国铁骑胜算如何?”
“侯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罗干斟酌半晌,语气中带着试探之意。
“自然是真话!”苏贤声音略沉,真话还是假话?看来这里面很有门道,他本能觉得所谓的“真话”不是什么好消息。
“若论大梁将士,末将不才,将之细分为四个等级,第一等为我幽州一线的驻防边军,战力稍逊于辽国铁骑。”
“第二等为其余边军,诸如关内道,或与蜀国、南楚、南陈接壤之驻防边军,尚有一战之力,但若对上辽国铁骑怕是坚持不了半日。”
“第三等为普通地方驻军,各州情况不一,不好细说,但末将可以肯定,这些驻军逢到辽国铁骑必将一触即溃!”
“第四等,则是朝廷精心供养的禁军,这些人养尊处优、面皮比娘们儿还白,若逢辽国铁骑只怕会闻风丧胆,连地方驻军也不如!”
“……”
听完罗干的说辞后,苏贤的面色已经非常难看。
不排除罗干自吹自擂,将他帐下的大梁将士列为“第一等”,贬低其他梁军,最夸大的是说大梁中央禁军“养尊处优、面皮比娘们儿还白”。
但是,对上辽国铁骑“坚持不了半日”、“一触即溃”、“闻风丧胆”的说法,苏贤大体上还是相疑的。
遥想十多年前,一门忠烈的言家父子尚活跃于北方战场,战功赫赫,曾杀得辽军闻风丧胆。
女皇登基后,言家陨落,整个梁军宛若被抽了主心骨,自此一蹶不振。
加之幽州“平安市”的开设,梁辽边界和平了十余年,大部分梁军只怕……真如罗干所说,面对辽国铁骑没有一战之力。
罗干离开后,苏贤坐着发了许久的呆。
杨芷兰默默站在椅后,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书房中十分安静,一缕阳光自窗外射入,空气中悬浮的细小灰尘粒粒分明,有种午后的静谧之感。
终于,苏贤动了。
只见他提笔蘸墨,在一整张宣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辽”字。
“辽国的威胁,看来比我预想之中的更严重,在辽国诸多王爷与部族中,对大梁友好的只占少少一部分……”
苏贤盯着谁人宏大的“辽”字,放下毛笔,喃喃自语。
他想到刚娶进家门不久的柳蕙香,还有待字闺中的唐淑婉,不由少少的叹了口气,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大山啊大山,您什么时候能够返来?”
“……”
这时候,杨芷兰悄无声息离开书房,没有惊动陷入沉思的苏贤。
少焉后,杨芷兰返回,冷静说道:
“有辽国的消息。”
“辽国的消息?大山返来了?”苏贤大喜,哈哈笑着少身而起,心说言大山返来得真是时候。
“不是。”杨芷兰摇头。
“不是大山返来了?”苏贤笑容僵住并快速消失,渐渐坐回椅子,揉了把脸后又问:“什么消息?”
“北阁领派出一位使者,带来有关辽国的最新消息。”
“原来如此,快快有请。”苏贤精神猛地一震,有消息就是好的,说不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想出应对之法。
很快,使者步入书房……
他将最新消息传达之后,苏贤却感到失望,消息的确是最新消息,但过于复杂,对他没有任何启发。
摇了摇头,苏贤手肘撑着书桌,以手扶额说道:“使者一路奔波辛苦了,芷兰带他下来休息吧。”
“多开东阁领。”使者客气一拜。
使者刚刚走出房门,此时,苏贤脑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忙挥手叫住使者并问道:“对了,您知不知浑邪王是什么情况?其子纳兰节又如何?”
使者返回,拜道:
“启禀东阁领,自辽梁两国互封国界后,消息传送异常困难,我们仅有的人只能关注辽帝与南屠王的动向。”
“这样啊。”苏贤抿了抿嘴,看来只能等言大山返来才能得到想知道的消息。
“不过……我们的人倒是提了一句与浑邪王相关的消息。”使者又说。
“哦?快说。”苏贤精神又是一震。
“据说那浑邪王与南屠王不合,已被辽帝剥夺兵权、收回兵符,责令浑邪王执掌通商与采买之事……浑邪王处境堪忧。”
“其子纳兰节与其女快意郡主呢?”
“回禀东阁领,这……属下不知。”
“……”
使者离开后,苏贤在座位上发了许久的呆,浓眉紧锁,似乎陷入了沉思,有时还喃喃自语。
未几,苏贤忽然起身,看着身旁的杨芷兰笑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芷兰,速将我们的藏宝图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