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来不及,道成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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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他是第一个!”
冥快意将孩子抱在怀里,无视众人震惊的目光,不停地亲吻着,眼泪狂流,喃喃道:
“那一年,我偶然间发现浴血易体神功时候,我试着修炼,但一晃十年过来,屡屡无法成功,血肉排斥,神魂彼此吞噬……那只是一副残卷,并不完整……”
“我太心急了!我太想变强了,我太想冲破阻碍,建功立业了,最后,我就用了他……”
众人心神颤栗,惊骇欲绝!
功法不全,难以修炼,但她的孩子却血脉相通,浴血易体玄功就有可能成功将孩子吞噬。
“教主,出来吧!”
太上少老突然一阵哽咽,老泪纵横,叹息一声,然后满脸担忧之色,催促道:
“难道您走不出不来吗?您舍弃这些精血和肉身,还有一条活命!”
“她可以的!”
姜天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但是,恐怕,她不会再出来了!”
太上少老诧异地看了姜天一眼。
只见冥快意紧紧地抱着孩子,脸颊贴在他的小脸上,含泪问道:“孩子,您怪娘亲吗?”
“为什么要怪娘亲?娘亲也很辛苦呀!”
小孩奶声奶气,紧紧地抱着冥快意。
却忽然有了哭腔,委屈的眼泪滚滚流下:“就是您那么久没抱我了……”
他被吞噬时,还很小,大概还不知何谓生死,分不清不知真实和虚幻。
在他眼中,娘亲始终是最疼她,最爱她的娘亲,给她买糖喂奶、穿衣叠被的娘亲。
他不记得被杀,被吞噬的痛苦。
他只记得。
冷时,有一碗热汤;热时倦时,有凉席藤枕;调皮捣蛋时,有有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电闪雷鸣时,有温暖手掌捂住耳朵,拥他入怀,那怀抱安全柔软,让他惦念了几百年。
什么是娘亲呢?
也许就是那这一粥一饭,一啄一饮,温暖的怀抱,轻轻地苛责……
“好孩子,娘亲来伴您了,永远伴着您!”
冥快意脸上浮现复杂之极的神色,最终,化为无尽的……伤感。
“舍弃一切,断情绝欲,修炼魔功,想要正道化神,可是最终,我还是失败了!”
冥快意带着一丝悲怆,深深的凄然,泪水如雨纷飞,哭泣道:
“仙道争锋谁为雄,一见太初道成空!”
“此刻,我终于受不了心灵的折磨,道心尽丧;此刻,我才知道,我的眼泪也是咸的;此刻,我总算清楚了,我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个人,既然是人,就别装着自己是神,是仙,不是人!”
冥快意笑着,泪水却是滚滚而下。
只是,她看向姜天的目光没有怨毒,只有感激。
她感激地看着姜天!
姜天破了她的道心,却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
“别人看不到,但我用秘法却能看到……”
姜天背负双手,摇头叹息道:
“您孩子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再留恋缠绕着您!而您的灵魂,也在寻找他!”
“只是,您们处于不同的世界,看不到彼此,我只是用掌控阴冥世界的魔法,帮您看见,看见自己的内心……”
“我冥快意,自负惊才绝艳,自负功高盖世,但到来我才知道,我一生,毫无功劳,我一生,造孽无数!”
冥快意脸色怆然,眼窝里血泪潺潺,满是萧瑟和寂寥,遗憾叹息道:
“我只是用自己的生命证明,用无数同门同类的生命证明,此路不通。”
她用最后的力气,高声喝道:
“所有弟子听我号令,烧誉浴血易体神功的书卷,烧誉所有血肉祭坛!”
“释放血食们,不,释放那些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是有爹爹有娘亲,有孩子有爱人的人!”
“把所有的灵气复苏种子,交给姜太初,以后。少生教,姜太初巍峨教主,十万弟子门人,听太初道友号令!”
冥快意泪流满面,用最后的力气,仰天呐喊道:
“我清楚了!我终于清楚了!修士也好,凡人也罢,都是人。青天之下即为人间,而人间事,不过三个字:来不及!”
“一生忙碌,五百年修行,三百年争锋杀戮,到终了,我回头看:该做之事,未做;应爱之人,已死,而且被我亲手害死。回顾回头来时路,空空荡荡,翘首盼前路,无有一亲一友!这天下人间,便只有: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