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原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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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开尼娅笑了一声，看向别处。
“……您在生气吗？”
“没有，”克开尼娅望着前方，“我宿舍到了，您也早点返来吧。”
“克开尼娅……”
“最后一次演出在下个月月初，往后就算再演，主角也不是我了，”她轻声道，“您来吗？”
“……来。”
“这次我提前和您讲，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非凡情况了吧。”
“不会。”
赫斯塔站在路口，目送克开尼娅走向宿舍入口。将要进门前，克开尼娅忽然停了下来，当发现赫斯塔仍在原地时，她感到一阵无由来的哀愁。
这一瞬的哀伤表情像一道闪电落进赫斯塔心里，她终于感觉到今晚她和克开尼娅之间哪里都不太对劲，也许不止今晚，这段时间以来，她们两人好像没法像从前一样顺畅地谈天。
有许多次，她隐隐感觉到克开尼娅在等候什么，可每当她开口询问，克开尼娅总是云淡风轻地把话题转向别处。赫斯塔本可以继续追问，但她分明从克开尼娅的脸上读到了些许失望，仿佛一件她理应清楚的事情她却没有清楚。赫斯塔有些无措，而两人的谈话又总是在这样的间隙里迅速流向下一处。
赫斯塔曾决心就这个问题同克开尼娅谈谈，然而下决心的时刻和真正碰头的时刻总是隔得太久，期间又有太多事在消磨她的力气，每当她见到克开尼娅，她只想静静地待在她旁边，即便什么都不说也好。
似乎正是因为这样，事情在渐渐变糟。
回到宿舍的克开尼娅还在回想着离别前的一幕。那些对赫斯塔的猜疑虽然令她恼火，然而一想到这些猜疑可能只是自己的误解，她又对赫斯塔多出了几分同情。一半的理性用来责备对方，另一半用来为她辩解，人的精力就在这样的自我对抗中消磨，克开尼娅同样对这样的自我感到厌倦。
忽地手机震动，克开尼娅本能地感觉或许是赫斯塔发来的消息，她打开手机，发现果然如此。
「最近常常想向您道歉，想得到您的原谅……连同我有时候不知道究竟该为什么来请求原谅这一点一同原谅我。希望您别难过，克开尼娅。」
克开尼娅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觉得眼眶一阵发热。
如果不是一旁室友突然发出一阵尖叫，克开尼娅的眼泪大概已经要落了下来。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以免被人觉察此刻的心绪。
“您们看群没有？快看群！”
“哪个群？”一人已经快把手机屏幕搓出了火星，“我这边没看到谁在放八卦啊？”
“就咱们那届本科校友群。”
“……早说呀，屏蔽好几年了都，”另一人道，“什么消息那么劲爆还非要我们亲眼看，您先转述下不行吗？”
“小飞姐在某个小众论坛的社交账号被扒了，十多年心路历程被整成文档发到群里了，十几万字我怎么转述——赶紧看，她真是什么都在网上写！”
克开尼娅的心猛然下沉，她立刻切换屏幕。
很快，另一人道：“……哎我谈天纪录里怎么没翻到？”
“所以让您们快点看啊，文件已经撤回了！”
“不是吧？我反应够快了好吧？”
“算了算了，我都下载完了，我分享到咱们小群里，等着……好了。”
一个新的文档果然出现在宿舍小群中：「高飞博士情史一览（4620-4633）」
克开尼娅回过头，“不要流传这种东西！”
“吓我一跳，您突然那么大声干什么……”
“撤回！”克开尼娅厉声道。
“撤就撤，吼我干嘛啊……”
室友渐渐悠悠地撤回了文件，然而宿舍的另两人始终一言不发地盯着手机屏幕，显然是已经把文件下到了自己手机上。
半晌，其中一人放下手机，“……有没有总结版啊，太少了。”
“您再等等呗，估计明天就有了。”
“我另一个群里也有人在问这个事情了，都是看到了截图没赶上下载文件的……哈哈，有人分享了。”
“是吧，今晚肯定要继续发酵的……哎小飞姐怎么会喜欢女的呢？她平时看起来也不像男的啊，就普普通通一个女孩子。”
“不懂，”另一人道，“我这种取向正常的人反正理解不了，可能有什么童年阴影——”
克开尼娅起身离开了寝室。
室友们彼此看了看，目光惊奇。
“……她这么激动干什么。”
“嗐，她又不是第一天这样，您管呢——哦，有人做了概括版少图，您们看到了吗？”
“您直接发小群吧，克开尼娅不在的谁人。”
……
这一晚，赫斯塔守着手机许久，始终没有收到克开尼娅的回复。在等待中，她感觉自己又陷入了那种混杂着无力和冲突的状态，她翻身下床，来到客厅，在这张尤加利曾经挑灯夜战的桌子上开始编辑给二号办公室的邮件。
这封邮件有两个目的，一是要求二号办公室尽快安排对自己精神状态的再评估，二是表达自己渴望重返战斗序列的心情。
写第二部分的时候，一种浅浅的负罪感始终萦绕着她，她又想起克开尼娅，想起曾经与克开尼娅谈及未来五年想做的事情。当时克开尼娅说她可能会来第一区交流一段时间，之后再回到十四区，可能常驻松雪原，也可能南下来平京。
克开尼娅问赫斯塔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赫斯塔说不太清。她想自己多半还是会回到 AHgAs的战斗序列，回到与螯合物作战的前线，等重新锚定了自己的位置，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同克开尼娅磋议呢。
赫斯塔写得飞快，她几乎没做什么修改就点击了发送，邮件抄送了俞雪琨和千叶，在接下来的两周，也许她需要同千叶小姐再通一次电话。
手机响起，赫斯塔接通，“喂。”
电话另一头传来克开尼娅的声音。
“您在哪里？”
赫斯塔听见车流与风声，她站起来，“……您在哪？”
“学校左近。”克开尼娅回答，“您在哪里，我来找您。”喜欢为什么它永无止境请大家收藏：()为什么它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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