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比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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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赫斯塔答得干脆,“上楼吧,楼下怪冷的。”
“……等等!”丁嘉礼两步绕到赫斯塔跟前,“您为什么要拒绝呢?这件事继续闹下来对您没益处的啊。”
“我不要什么益处,我就要他的公开道歉。”
“他道歉了又怎么样呢,您这不是怄气嘛!”
眼看赫斯塔要走,丁嘉礼左右横跳,拦着眼前人的来路。
“老头子在学校里都待一辈子了,别的都没什么就是脸皮薄,这事儿真没需要继续闹下来,您给个台阶两边不就都下来了吗?”
丁嘉礼的三言两语令赫斯塔烦躁不已,她自觉不管自己说什么,到丁嘉礼那里都能原封不动地打返来,如此两三个回合,赫斯塔也不言语,只默默放任丁嘉礼继续在旁边讲着他的大道理,自己只是不停应和着“嗯”“的确”“也有道理”。
丁嘉礼讲得口干舌燥,但见赫斯塔似乎听出去了不少,心下多少还有些快慰。
“那就这么定了,”丁嘉礼道,“明天您来找一趟校少,就说您对调查结果是满意的,剩下的事情您和左老师私下办理——”
“我拒绝。”赫斯塔望着他,“上楼吧,楼下真挺冷的。”
丁嘉礼站在原地怔了少焉,见赫斯塔真的转身就走,一股无名火蹭蹭蹿上来。
“赫斯塔!您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都想不清楚左老师到底怎么您了让您这么记恨!他是卡着您的成绩不让您毕业了还是把您拖上了他的床?他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既不压榨师长教师也没不良品行,不过就是老家人有点迂腐,跟不上您们这些‘新时代女性’的弯弯绕,您们就要这样带节奏害他!”
不远处,赫斯塔停下脚步,她渐渐转过身,“……您说什么?”
“我说您们都是一群疯子!我原本还在想您多半是交友不慎,被利用了,现在看您和她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脑子里装着一堆主义,天天盯着自己裤裆礼那点事儿,看见个男人就觉得对方要占自己便宜,实际上自己心眼比针尖还小,没有一点容人的度量!我说我妹妹最近怎么老跟家里阴阳怪气——原来都是受了您的影响!我真是——”
丁嘉礼一拳打在身旁的轿车上,激起一阵刺耳的防盗警报,他自己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又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轮胎。
“今晚我算是白费口舌,但我把话晾在这儿,您再不迷途知返,迟早要支出代价!”
说罢,丁嘉礼怒气冲冲,打算离开,在经过赫斯塔身旁时,突然感觉胸口一紧,整个人失来平衡,被赫斯塔抓着后领按在了警报乱响的汽车上。
两侧居民楼里亮起几盏灯,不停有人来到自家的阳台或客厅向下瞧。丁嘉礼忽然觉得有些拾脸,但往益处想这片小区里年轻人不多,大部分住民都听不懂通用语,眼下天色又暗,从楼上往下瞧未必就看得真切。
丁嘉礼徒劳地开始扑腾,试图从赫斯塔的控制下脱离,未曾想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且她按人的角度也十分清奇,叫人就是使不上劲。丁嘉礼扭来扭来,就是找不着发力点。
又一辆车缓缓驶来,经过两人身旁时,车窗里伸出一个头。
“您俩在那儿干什么呢?大晚上的不回家?”
“……没事儿。”丁嘉礼认出这是楼里的一个邻居,目击被熟人看了笑话,他心里暗暗叫苦,只得咬着牙道,“我们……玩呢。”
“玩?”邻人看了看丁嘉礼滑稽的姿势,又见赫斯塔脸上似有怒容,他忽然哼笑一声,“您们年轻人……啧。”
车又开走了。
“赫斯塔!您放手,您放手!听到没有?”丁嘉礼挣扎着说道,“您,您再这样——”
赫斯塔沉默地望着丁嘉礼额上暴起的青筋,这些突起的血管下方就是太阳穴,那里是几块颅骨的交接处,只要用力击打很容易造成动脉破裂,进而引起颅内出血……
「我在干什么……」赫斯塔忽地清醒过来,「难道我要杀了他?」
赫斯塔终于松手,丁嘉礼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两手撑着轿车的车盖,勉强站起身,过程中不时抬头来看赫斯塔,那目光中既有恐惧,又有茫然。
赫斯塔先开了口。
“……您的那些话简直是在欺侮我,我不知道您和林骄又是有什么过节,她是她,我是我。”赫斯塔轻声道,“道个歉,我跟您翻篇,否则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打一架。”
丁嘉礼狼狈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他忽然觉得天气的确是有点儿冷了。
“不好意思,”丁嘉礼低声道,“刚上头了……不是针对您。”
“左文韬这件事我之前没怎么在家提过,就是不想让您们担心,您,雨晴,徐女士,丁伯父……我不想让您们挂念,也不想给您们添什么人情上的麻烦。现在有人找上门让丁伯父来说情,什么都不做您们过意不来,我知道。”赫斯塔停顿了一会儿,“但问都不问我的意见就来说服我‘各退一步’,事情没有这么办的,您说是不是?”
丁嘉礼皱起眉头,他低着头,两手叉在后腰上,“……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
“对我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对左文韬嘛……您刚不也说了么,在他那儿面子是天大的事。”赫斯塔轻轻耸肩,“我无所谓的,我就要个道歉,他做错了事在先,不能总是我退让吧。”
丁嘉礼又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赫斯塔已经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嘉礼,我上楼了,今天的事别往心里来,大家还是好朋友。”
丁嘉礼露出一个苦笑。赫斯塔走后,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刚才赫斯塔突然脱手的时候还真有点儿吓人……
丁嘉礼一个人站在小区的树下点了根烟,他默默反思起今晚失败的劝解,心里忽然有些怨恨起丁贵生来。
今晚这点破事全是这老爷子挑起来的,他退休以后真是闲得没事,天到晚在外面找机会显自己能……左文韬说破天就是一个退休返聘的教书匠,为了这么个没前途的老头和赫斯塔翻脸,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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