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监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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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走廊传来一阵喧嚣，赫斯塔循声转头——陈老师正和六七个同学一起从教室的前门出去，她走得不快，手里牢牢握着一根手杖。赫斯塔先前就听说过陈老师膝盖不好的消息，这情形看起来的确不太乐观。

赫斯塔正要起身过来打招呼，忽然感觉肩上多了一只手。

“您坐下。”一个声音说，“别给自己惹事了。”

那只手上有着惊人的力道，赫斯塔回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梅郡的水银针，法恩。

一时间，赫斯塔生出一股冲动，她想把两只手的袖子都撸起来。

“是您。”赫斯塔挑起眉毛，“您怎么在这儿？”

“我在产业大学修了二学位呀。”法恩笑着道，“哎？您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把您怎么着了似的。”

“松手。”

“别为难我，更何况我还是为您好。”法恩眨了眨眼睛，“您这个月的评分跌档了，需要的时候我得限制您动作——您最好听我的，真的，我没有敌意。原本接这个任务的是个迥殊多事的水银针，我想方设法才拿自己换的他，您好歹领领我的情。”

不远处，左文韬大声向陈老师打了招呼，陈北祎从讲台的位置渐渐走向第一排课桌，十分友好地同左文韬交谈起来。谈话中，左文韬手势颇多，且不时发出笑声，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站起来。

赫斯塔渐渐坐了返来，“我不听您的会怎么样。”

“俞老师没和您说过吗？”法恩轻声道，“您要是闹得太过分了就会被关起来，直到您休养期结束——至多一年呢。我可不想看您走到那一步。”

“我凭什么不能过来打招呼。”

“您说呢，”法恩趴在桌上，“不要再做激化矛盾的事了，划不来啊。”

“论激化矛盾谁有您做得绝？”赫斯塔低声道，“谁把我的名字递给林骄她们的？”

法恩笑着挠了挠头，“没办法呀，我估摸着这几个月上面要开始考核我的社交关系了，等联合政府和2号办公室彻底完成了交接，我也就不太方便再和她们接触了……您们不是相处得挺好嘛，您前天才说她们有魅力——”

“您住口。”赫斯塔说道，“您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换来我身边执勤？”

“……原本没这个打算，”法恩望着讲台，“但您周三的评估视频有点离谱了，没有哪个水银针会当着镜头那么说的……就算是那些后面适应不了宜居地生活的水银针，也知道那种场合应该说什么。”

赫斯塔略带诧异地瞥了法恩一眼，“所以您是来干什么的呢？”

“来给您放点水啊。”法恩笑着道，“不然照这么下来，您非得被关起来不可——我再确认一遍，您不是真的想被关起来吧？”

“也不一定，”赫斯塔低声道，“说不定关起来烦心事更少……”

“别讲气话，”法恩轻声道，“您今天还有个小演讲对吗。”

赫斯塔没有作声。

“不用担心，您的稿子我已经看过了，内容非常温暖，很安全，没什么问题，”法恩两手交叠，“不过我不清楚您什么要做这个。”

原先围绕在陈老师周围的同学渐渐散开，陈老师的表情则渐渐淡漠，最后她脸上的笑意几乎完全消失了，也不接话，只是聆听着，直到课堂铃响。

左文韬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放下了架起的脚，一副今日要来当师长教师旁听的样子。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左文韬朝着赫斯塔的方向稍稍转头，在余光捕捉到那抹十分鲜明的火红色以后，他又立刻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讲台。

讲台上陈老师戴起了眼镜，整个教室变得安静。

“各位同学好，我是负责您们文学鉴赏课的另一位老师，陈北祎。”她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邮箱，“原本我应该和左老师交替上课，左老师上一周，我上一周，但因为我个人的身体原因，不得已让左老师连续代了两周的课，所以直到这周，我才和大家碰头……很高兴能和各位一起共度接下来的这个学期，希望我们都能不虚此行。”

台下，左文韬率先鼓起了掌，在众人的掌声跟上之前，陈老师打断了掌声，她低头翻着课本，低声道，“……那么，接下来的三周都是由我来给大家上课，之后再恢复正常。”

左文韬讪讪地放下了手。

令赫斯塔感到有些惊讶的是，陈老师并没有立刻点自己起来。她先接着左文韬上堂课的进度，继续讲文学的若干母题。赫斯塔一时有些拿不准，这是陈老师刻意的安排，还是她已经将这件事忘记了。

赫斯塔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陈北祎，期望一个不经意的四目相对能提醒对方，然而从头至尾，陈老师没有往她的这个方向看一眼。

当下课铃响的时候，赫斯塔几乎确定，这是陈老师的有意为之。

课间十分钟，同学们各自起来活动，整个教室嘈杂杂沓。陈北祎站在讲台上，继续同过来议论的同学交谈，当上课铃再响，第二节课刚刚开始的时候，她向赫斯塔的方向投来了一瞥——谁人位置，已经空了。

……

校少室依旧大门紧闭。

离开文汇楼后，法恩笑吟吟地跟在赫斯塔身后，两个人隔着七八步的距离，这样刚好能让赫斯塔独自懊恼而不被打搅。

在离主楼不远的草坪上，赫斯塔坐了下来，日光晒得她整个人暖暖的，她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直直地倒在地上，颓废到极致。

直到这时候，法恩才走到赫斯塔身旁坐了下来。

“话说，”她转过头，“您知道我是怎么从别人手里抢到监视您的名额的吗？”

赫斯塔没有动。

“我把您的档案给谁人水银针看了，您那串少少少少的极危作战纪录把他吓了一跳，我说像您这样的人要是疯起来，第一个杀的就是身边的小尾巴。”法恩望着赫斯塔的脸，她掐了一根少草，戳了下赫斯塔的脸颊，“我看您整个人生龙活虎的，您来十四区养的什么病？”喜欢为什么它永无止境请大家收藏：()为什么它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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