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征途的起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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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入什么？”赫斯塔问。

    安娜没有回答，只是将木球抛了过来，赫斯塔单手接住了。

    木球砸在手心的一刻，赫斯塔清楚过来，她看了看手里的球，又看向安娜。

    “哦，您是说……”

    “就好比矛与盾，钥匙与锁，插入不仅仅是一种生物行为，它是征服的一部分。”安娜摇晃酒杯，“通过刺破一道想象中的屏障，男人们完成了一道典礼。从那一刻起，他用自己与生俱来的武器征服了一个女人，获得了繁衍的资格，这将是他人生征途的真正起点。”

    赫斯塔皱起眉头，“……我印象里，杯葛僧侣是非常反对男性组成家庭的吧。”

    “不矛盾。”安娜轻声道，“其实您只需要抓住一条，杯葛僧侣的核心是不向女性提供保护和供养，所以他们不娶亲，不养育，这是为了避免自身进入一段严肃关系——但性与征服始终是他们内部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在‘青年之爱’的理论提出之前，杯葛僧侣内部出现过各类手段的探索……”

    “世界上恐怕再没有比他们更迷恋‘插入’的人了，”说到这里，安娜突然笑出了声，“……蠢到感人。”

    “青年之爱，”赫斯塔再次开口，“那是什么？”

    “您返来翻书吧。”安娜接过普京娜递来的金汤力，“什么都让我讲一遍，我嗓子怎么受得了？”

    赫斯塔举杯喝水。

    站在两人中间的普京娜开始为自己调酒，“您们有没有读过《暴风雨下的群山》？”

    赫斯塔目光微抬，“……读过一点。”

    “读过。”安娜回答。

    “它值得读吗？结局是什么样的？”

    “我没读完。”赫斯塔回答。

    普京娜看向安娜。

    安娜脸色微熏，她放下杯盏，半闭了眼睛微笑着，“……您也返来自己翻书。”

    “提前和我说说吧，我昨晚才开始读这本，”普京娜笑着与安娜碰杯，“我感觉这本好像也有点谁人味道——就是，怎么说呢，拿女人的爱情和肉体来当作男人成少见证的感觉？”

    安娜想了想，“您说的这个类型应该是《琼恩·克利夫兰》。”

    “……哦，没错，《琼恩》更贴切，”普京娜认同地点了点头，“即便失来了一切，一个女人的爱慕还是可以让一个男人相疑自己的力量——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证明。”

    安娜表情淡淡，“您要是连《琼恩》都读得下来，那《暴风雨》应该更可以。”

    “至多《琼恩》的故事能让我感觉到这是在写一个男人，而某些故事只能让我感到这是一个男人写的。”普京娜望着酒杯中不停消失的泡沫，“我有没有和您讲过我最近也在尝试写一些故事？”

    “嗯？”安娜抬头，“什么样的故事？”

    “就是像《琼恩》那样的故事，但我把主角改成了女性，”普京娜叹了口气，“每次写完开头就卡住了。”

    安娜又笑了一声。

    “不过听完您们刚才的谈天，我好像有点清楚原因了，但我还是没想通，”普京娜撑着下巴，“如果在一个男性故事里，一个完全献身的女人——他的妈妈、妻子或者情人——是他征服一切的起点，那一个女人征服一切的起点是什么呢？”

    普京娜停顿了一会儿，“一个完全献身的男人？”

    安娜没有回答，她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好像根本没有在听。

    普京娜转向赫斯塔，“您觉得呢，赫斯塔女士？”

    赫斯塔想了想。

    “也许是离别，”她把杯子半举在灯下，转动的玻璃杯在她的脸上投出流水般的光影，“不停地……离别。”

    安娜望了过来。

    ……

    时间走向凌晨一点，普京娜始终留意着时间，一点整，她短暂离开吧台，再返来时，她走到赫斯塔跟前，“如果您想赶在司雷她们之前回房，那过会儿差不多该走了。”

    “好。”赫斯塔把玻璃杯推向吧台内侧，“感开招待。”

    “您真的一杯酒都不喝吗？”

    赫斯塔刚要回答，一旁安娜笑着开口：“酒精的确是一类致癌物，您知道吗？”

    “哦，那是酗酒吧，”普京娜收了收下巴，“只是小酌的话——”

    “小酌也一样有害，”安娜轻声道，“不论摄入量多少，只要摄入了，就会增加各类癌症和肝损伤风险。”

    “……总有一些对身体的益处吧，”普京娜语气有些不确定，“软化血管？”

    安娜笑出了声，“不，它对身体没有任何益处，它甚至不像烟草——烟草至多还能暂时提神，而每一滴酒精在损伤您肝脏的同时，只会让人变得更迟钝。而且，和那些滴酒不沾的人相比，每天两杯葡萄酒的人大脑老化能提前十年——五十岁的人，六十岁的脑，这就是酒精的代价。”

    “这没道理，”普京娜耸肩，“如果它是这么糟糕的东西，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爱它的酒鬼？”

    “因为它能降低前额叶的控制力。”

    普京娜稍稍颦眉，“什么？”

    “酒精就像一个作弊器，”安娜晃荡着杯子里所剩不多的酒水，“它能帮人绕开理性的监管，超越经验的好恶，让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突然发生友谊的错觉——而这一切，都是人在清醒时不可能办到的。”

    “好吧……”普京娜再次发出一声叹息，“难道就不能是单纯因为它好喝——”

    话音未落，赫斯塔突然扶着桌面站了起来。

    普京娜的视线跟随着赫斯塔的动作——只见她拿起不远处用作基酒的龙舌兰，吨吨吨吨，倒进自己的玻璃杯里。

    “呃，您拿错杯子了，”普京娜望着赫斯塔，“喝龙舌兰应该用——”

    赫斯塔已经端起满杯的酒，漫步走到了安娜的面前。

    “干杯，安娜。”

    安娜欣然抬手，两只酒杯碰在一块儿，赫斯塔闭着眼，拧着眉，几大口把整整一杯烈酒悉数喝了下来。

    一旁普京娜呆若木鸡地望着这一幕，“您……您不是不会喝酒吗，您知道这酒有多——”

    赫斯塔没有理会一旁的普京娜，她把酒杯重新放在吧台上，但力度控制得不大好，砸的声音大了些。

    “我有个问题想问您，”赫斯塔俯下身，“您可以如实回答我吗？”

    “您说。”

    “您今年多少岁了，”赫斯塔用只有安娜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