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赫克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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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千叶的时候，已经是这周四的傍晚。
千叶原本提出想带赫斯塔出来兜兜风，被莫利直接拒绝了。
“我抗议，莫利，”千叶皱起眉头，“我作为监护人为什么不能带赫斯塔出来逛逛？难道我履行我应尽的义务，基地也要横插一脚？”
莫利淡淡道：“如果您真的有您口头上这么在乎您应尽的义务，那您就应该提前了解基地的规章制度：要带学员离开基地，至多需要提前一天做预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跑来就要把人带走。”
千叶又磨了一会儿，见莫利坚决不肯开这个后门，也只好作罢。
“没办法了。”千叶轻轻耸肩，看向赫斯塔，“那我们在基地里走走吧。”
赫斯塔没有说话，沉默地跟在千叶身后离开。
两人走到操场左近，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在夕阳下结伴跑步，在金色的夕阳中，赫斯塔突然看见千叶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文身——上一次碰头时它被毛衣的领子遮挡，此刻细看才发现，那是一串由字母组成的词句，每一个字母被拉得又细又高，像一排密集的黑色栅栏。
这些字母组成的语句，并非是赫斯塔熟悉的语言。
千叶拿出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在赫斯塔面前晃了晃，“喏，拿着。”
钥匙落在赫斯塔掌心，女孩有些不解地望着她，“这是什么？”
“那本剪报。”千叶回答，“我把它存在了灰度银行，用您的名字。之后如果您需要取走它，带着您的证件和这把钥匙来就可以了。”
赫斯塔一怔，目光稍稍黯淡下来，“……开开。”
“感觉怎么样，这段时间？”
“嗯？”
“您怎么看起来呆呆的。”千叶笑了一声，“不会是被谁人混小子给吓的吧。”
赫斯塔抬头望向千叶：“千叶小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作废对肖恩的限制令？”
“因为那玩意没用。”千叶看了赫斯塔一眼，“有用吗？”
赫斯塔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她轻声讲述教学楼突然停电那晚的遭逢，以及这半个多月来肖恩可能一直在利用教学楼内的监控系统视察自己的事。
“我说了吧。”千叶打了个响指，“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把希望依靠在这个系统上，指望它能用各类复杂的规则无死角地保护您，最终的结果就是给那些作恶者更强烈的动力来绕开规则。他们会在暗处做准备，直到他们认为新的时机已经成熟……谁人时候，您只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可千叶小姐的谁人‘小礼品’又有什么用？”赫斯塔询问道，“肖恩已经二次觉醒了。”
“二次觉醒了又怎么样？”
“如果他的力量已经足够和螯合物抗衡，那我持不持枪就没有区别，”赫斯塔仰起头，但刻意压低了声音，“一旦进入子弹时间，他可以轻易抓住我射出的子弹，甚至把枪夺走，用来威胁我。”
千叶笑了笑，“既然您这么害怕子弹时间，您有没有试着来了解过它的限制？”
赫斯塔顿了一下，“……我问过莉兹，但她没有告诉我。”
千叶望着前方，“莉兹一向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她没有告诉您实属正常……其他渠道呢？您还通过其他什么渠道打听过这个问题？”
“我来了档案馆，但我的权限太低，很多和水银针研讨有关的参考资料不对我开放，紧接着我检索了一遍基地的官方新闻，试图来找与战斗伤亡有关的纪录，但新闻里没什么细节，所以我又换了个思路，我来图书馆找了所有我能找到的，与从感染区幸存下来的人写的回忆录，拉了一个书单——”
“这可能也没什么用处，”千叶打断道，“出版物在出版前都是需要考核的，所有关于水银针的敏感描写都会删除。”
“好吧……那我省了很多时间。”赫斯塔答道，“因为这些书我还没有来得及看。”
“挺好的，简。”千叶的声音稍稍平和了一些，“越是害怕的东西，人就越应该来主动了解。”
“所以……千叶小姐的答案是？”
千叶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而询问，“那对肖恩这个人呢，您了解多少？”
“不了解，”赫斯塔轻声道，“如果我向基地申请调取他的资料，他一定会知道……我现在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这是不是太消极了？”
“……怎么说呢？”
千叶轻轻挑眉，“即便现在是肖恩处于优势地位，可只要他没有完全战胜您，他就不得不担心您的反制。他已经单方面地宣布了战斗开始，您却觉得这只是一场胡闹，甚至不屑于来了解您的敌人，这合理吗？”
“明显是千叶小姐说这只是一场‘学员之间普通的口角摩擦’——”
“战略上，这当然只是一次普通的摩擦，”千叶打断了赫斯塔的话，“但这无妨碍我们为它制定一个严密的还击战术——用您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您想给对方制定的是怎样的规则？”
……规则。
赫斯塔思索着这个词，再次望向千叶。
“肖恩用他的手段入侵了您的生活，这是一种暴力行为，简，暴力是没有边界的，它的界限只取决于双方的反应。”
“就好比说，他打了您一拳，”千叶攥起拳头，做了一个拳击的预备动作，“您没有还手，只是跑开打算躲得更远，那您就是在告诉他‘我没有还手的本事，快来打我第二拳’；又或者您拉几个朋友和您一在一起，打算躲在她们身后，那就是在告诉他’正面突破是没辙了，快来找找其他漏洞‘。
“您越是想靠躲在什么东西后面，就越是暴露自己的短板，再这样下来，最后您要么整天哭哭啼啼，抓着莫利或者弗莱彻的袖子说肖恩欺负我，要么终日胆战心惊。到时候，您的好日子只取决于他什么时候忙些别的，或者彻底对您失来兴趣——您想过这种日子么，简？”
“嗯……不想。”
千叶满意地点点头，“那您就得来了解您的敌人。肖恩这个人其实蛮有意思的。他和迦尔文刚从赫克拉被接来的时候就闹了好几个大新闻，篇篇上报纸头版头条的程度。”
“……是吗？”赫斯塔有些不解，“我之前借莉兹的电脑检索了被基地归档过的报刊，但没有查到他们的消息。”
“您用的什么关键词？”
“肖恩，迦尔文，格兰古瓦……都试过。”
“您应该用‘赫克拉’。”千叶回答，“大部分水银针对外使用的都是作战代号而不是姓名，预备役成员在转职以前连代号都没有。外界称呼他们俩为‘赫克拉兄弟’，您用名字当然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