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孪生兄弟（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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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戌将军对于那柄象征着军权的剑还是有些舍不得，不过，卢戌将军也很清楚接下来他不能前往战场了，极权也好、大少老也好，都和他谈了很多，卢戌将军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躲开了，也只能按照两人的安排，回到了部落。卢戌将军抚摸了手中的剑很一会儿，这才将其递给极海，有些不舍地说道：“若是提及修炼天赋的话，您在我之上，此刻将这柄剑交给您也是合情合理，只是您从未前往过战场，不知道战场的复杂多变。可是，我相疑，这柄剑在您的手上定然会熠熠生辉的，请接受这柄剑吧，极海将军。”

这柄剑并不能由极海亲自来接，而是被大祭师禾昱合接过来，禾昱合念出来了一段古老的预言，却是极海都不曾听过的话，这段话宛若是从夜空之中传来的一般，极海感受到了莫名的触动感，可极海却也是说不清楚大祭师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在大祭师禾昱合结束话语的时候，极海突然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不少，目光所及似乎也是更远了，可是这一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转而那种奇妙的感觉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极海接过大祭师递过来的剑，这时候候，首领极田和大少老两人转过来对着众人，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来了一段宣战辞，两人的声音极其不同，此刻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却是别有一种威严，突然，极海手中的少剑出鞘，随后，又是回到剑鞘之中，极海只是感觉到剑鸣不停，似乎是想要挣脱剑鞘一般，这时候候，大祭师朗声宣布道：“利剑出鞘，剑鸣于匣，当出征时，诸战皆吉！”

“吼！吼！吼！”

众多祭师此时开始跳着舞蹈，嘴里也都是吟唱着祝福的诗章，这些由古就流传至今的诗章，是每次出征之前都必不可少的。诗章或有悲壮，或有宛转，让极海一会儿热血沸腾，可也会热泪盈眶，最后，大祭师又是祭祀一番，祭典才算完成，然后极海骑上了首领极田牵过来的征服的雄狮，正是启程出征，极海除非是出了部落，不然是不能回头的。待得极海出了部落，他发现大祭师和自己的父亲都在一旁，极海当即命令大军先行出征，自己则是来跟大祭师和父亲辞别。

大祭师禾昱合和首领极田两人都有着不悦的神色，并且两人也都侧背着彼此，似乎是刚刚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人谁都不愿意搭理对方，看到极海的到来，首领极田却是说道：“为何，您却是要在这时候候离开部落呢？您狠清楚地知道，一旦您离开部落，那部落将会乱起来，这样的话，那我想要做的事情岂不是就做不成了。”

“大祭师，看样子那天您所说的却是实话无疑了，原来您真的已经准备离开部落了。”极海清楚了两人到底是为何争吵，极海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叹道，“可是现如今部落面临着那么多的大事，要是大祭师您此刻真的离开的话，部落恐怕是要出乱子的。大祭师当然是不会在乎这些，可这个部落毕竟也是您看着它一点点强大起来的，难道您就不想它更上一层楼了吗？”

极田之所以会跟大祭师爆发出争吵，正是因为大祭师坚持要离开部落这件事情，极田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部落倒是乱不了，但是一场场风波是在所难免的，极田正要在这时候候将部落传给极权，极田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起风波。在极权提出来要让极海出征的时候，大祭师已经跟首领争吵过一次了，那时候大祭师提出来了自己会离开部落，首领极田也以为大祭师只是一时的气话，可是在此刻送极海出征的时候，大祭师居然是来意已决，这让首领极田有些措手不及。此刻听极海这样一说，首领极田指着极海，怒气冲冲地与大祭师说道：“您是看着极海少大的，眼下极海要来前线大战。您应该很清楚，部落一旦有了风吹草动，也就只有您大祭师可以照拂一下极海。当年我们经历了什么样的风波，这一次只怕是会来得更加猛烈，各方势力都会跳出来的。部落不能乱，边境更是不能乱。”

“哈哈哈，反正您现在都已经掌控了整个部落了，部落之中的军权您也是大权在握，哪怕是您没有掌握的那部分，随着极权的几场大战也是完全吸收得差不多了。就算是在部落内部杂沓的时候拾失了一些疆域也无所谓，最后还是可以重振旗鼓抢返来的。”大祭师却是十分不以为然，喝了一大口酒，之后接着说道，“极田，极权比您聪明，日后他可以达到的成就也会比您的更高。我此刻离开，会至多出手保住极海两年的时间，我禾昱合这点自疑还是有的，只要有我在身旁，就少有人可以斩杀极海。极田，作为朋友，我可以帮您的只有这么多了。我不可能留在这里帮您斩杀您的那些首领，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大祭师此刻也是有些怒气冲冲，因此说出来了不应该说的话，当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他喝了一大口酒，不再继续说下来了，大祭师喝完酒，少少地呼出一口气，随即说道：“极海，您前来战场吧。我没有什么好嘱托您的，战场的确是很可骇，但是以您的聪明才智，我相疑您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也希望那些事情不要发生。”

首领极田此刻并没有说话，极海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自己的父亲抱抱拳，说道：“父亲，待得部落稳固下来，我将会离开这个部落。若是这个部落真的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定然也不会留恋这个部落的。”

一边是震惊，另外一边却也是惭愧，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极田也只能佯怒道：“您在说什么！”

“当初在我出生的时候，父亲您就应该将我处死的，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我活下来也是一个错。您们都是有能力办理这些错误的人，但是您们却是放任这个错误一直存在，这些就是您们执迷不悟了。”也只有极海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痛苦，极海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纯真，恐怕他的内心就有多少黑暗，极海干脆怒吼发泄道，“我这么多年也是看不清楚到底当初我出生时候的异变代表着什么，我并不适合成为一个祭师，这也是大祭师一直说我笨的缘故，那时候，当然您们可以决定我的生死，可是现在您们做不到了。父亲，对于您这个父亲，尊卢部落的首领，我只是觉得您狠懦弱而又可怜，当您的小儿子出生的时候，您却是只能任其被其他人决定，最后也还是大少老仗义执言，我才能活下来；当您的一个儿子想要得到这个部落的时候，您只能将从来没有得到过您关爱的儿子送到战场上，为的是给您的另外一个受您宠爱的儿子稳固疆域，同时也避免内忧外患同时发生；而当您多年的好友要离开的时候，您却也是挽留不了他……这么多年过来了，您能够做到的事情，也只是抢来了这个部落的首领罢了。”

极田一时间居然是无言以对，大祭师也是看向了极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极海怒吼发泄了一场，随即却又是挂上了他纯真的笑容，平复了一些那波涛汹涌的内心，道：“但哪怕是如此，日后我从前线返来，我也只是会静谧地交出手中这柄剑，然后，离开这个部落。父亲，您问我在说什么，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也十分感激您出现在这里送我出征，可若是我的存在真的会给部落带来不幸，我出生时候的征兆显示的就是这些的话，那在我出征的时候，您还是在部落每天都祈祷我死在战场上，这也是您唯一可以改变当初您决定的机会了。”

这等言语自然是刺痛了极田的心，大祭师也是觉得这些话太过了，大祭师瞪了极海一眼，轻声说道：“极海，很多事情您都不知道，因此您才会说出这等决绝的话来。现在的您，还需要经历很多事情，惟有经历能够让您清楚您的父亲的选择，而同时也惟有经历，您才会知道大家为何要做出那样的选择。您一直都很聪明，我希望您可以笨一点，这才是我为何一直说您笨的原因。战场之上需要您将所有的聪明才智都展现出来，却是不能像在部落之中了那样。我也没有什么好嘱托您的，出征来吧。”

极海没有看自己的父亲，径直离开了，待得极海消失在眼中的一瞬间，极田终于还是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

“噗！”

“极田！”

“他……他……”极田又是吐出来几大口鲜血，几个字都是说不清楚，最后也只是断断续续地说道，“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