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付出代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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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一直是睿智的，且经历过朝代更迭，是早在前两年就已经放弃了对大楚的幻想，让他南下，给欧阳家找个活命之地。

年老说：“我是不能走的，生死都要跟大楚一起，但我不能看着您们跟欧阳家的子孙葬送在京城里……您离开京城，到东北或者南边定居，只有您这个少辈身在外地，等到出事儿的时候，小辈们才有来给您侍疾的理由离开京城。”年老的这个法子是极好的，且他喜好游历，在外的时间很少，全大楚都知道，即使疑心重如景元帝，也不会怀疑他是在外给欧阳家找后路，只以为他又外出游历。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想见年老也好，能不返来，要是大楚的情况不乐观，还要渐渐地把欧阳家的小辈接出来。

顾锦安看着欧阳师长教师痛苦的模样，已经猜到了五成原因，是没有再说话，而是说了一桩关于程哥儿的事儿：“来年师长教师十八岁生辰的时候，程哥儿给我送了两份礼品，一份是花了他所有私房钱买的，乃至一方砚台，可小鱼却说，我已经有很多砚台了，他身为最受宠的弟弟，再送砚台，简直是敷衍。”

“程哥儿是急了，见师长教师在学着雕刻石章，就决定自己亲手给师长教师做一份生辰礼，可他的私房钱已经花光，是买不起什么珍贵玉石的，最后是学着爹，找了个树根，亲手给师长教师雕刻了一枚木章。”顾锦安说着，是解下腰间的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枚木章，递给欧阳师长教师：“就是这枚。”欧阳师长教师接过一看，是嫌弃的道：“就这？可真够丑的，他那是什么手，怎么能把木章雕刻成这个鬼样子？”连字都看不清，更不用说那些祥云纹路，简直跟杂草交叠似的。

顾锦安笑了，道：“的确是丑得没法见人，却是师长教师最喜欢的生辰礼品。师长教师收到这份礼品的时候，很是自豪，觉得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终于少大了、懂事了，只要再这么继续少进下来，以后就不用太愁他。”说完是顿了顿，又继续道：“师长教师虽然无法回京伴在欧阳老大人身边，但可以时不时的亲手做些礼品，捎回京城来，欧阳老大人收到师长教师亲手所做的礼品，定然十分高兴。”这是每一个做哥哥的欢喜与自豪。

欧阳师长教师一愣，是笑了：“您小子拐这么大弯，即使想跟老夫说这个？成，老夫记住了，也试着给年老送些亲手做的东西来。”安哥儿这小子是在安慰他呢，这情，他领了。

“您也是累了不短时间，返来歇着吧，老夫没事儿了。”欧阳师长教师跟顾锦安说了一通话话，心里是舒坦多，对自家年老的愧疚是减轻不少。

顾锦安很是识趣，见欧阳师长教师心情好了不少，是起身道：“是，师长教师先回了，您老好好歇着。”阿松是把顾锦安送出了门，临别之时还给顾锦安行了一礼，道：“安哥儿，多开您了，要不是您，二老太爷怕是要愧疚许久。”其实早在大楚干旱之前，二老太爷就已经回了京城，决定要伴着大老太爷，直到大老太爷寿终正寝。

可后来逢到了卫国公一系被灭、西北干旱、楚皇赈灾不力、因灾情而生出兵灾等等事情后，二老太爷又离开京城，游历大楚各地。

自那以后，二老太爷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时常会失眠，阿松知道，二老太爷是恐怕大老太爷有个好歹，他赶不及返来见大老太爷最后一面。

二老太爷也很清楚，只要新银号一开，就势需要休息大老太爷进宫面圣……二老太爷是最不愿意大老太爷这把年纪还要为了自个来向楚皇卑躬屈膝的，可又不能不这么做，是暗自哭了两回。

今晚是多亏了安哥儿，要不是安哥儿，二老太爷怕是还要自苦许久。顾锦安摇头，道：“阿松哥言重了，欧阳师长教师也是为了我们。”新银号的事儿，他家扛不起，窦少店主也扛不起，只有欧阳老大人出面才能消除楚皇的疑虑，把这件被楚皇忌惮的事儿，变成被楚皇夸赞的事儿。

顾锦安是跟阿松说了几句话后，就让阿松返来照顾欧阳师长教师了，但他却是没走，而是等到欧阳师长教师睡下后，才回了古知府给他们安排的住处。

窦少店主跟他住在一个院子，听到响动，开门出来问：“老头没事吧？”可千万别倒啊，要是老头倒了，他窦柯可就要被拉来宰了。

顾锦安道：“没事儿，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就好，您也赶紧睡吧，累死个人了。”窦少店主是打了个哈欠，回屋睡了。

顾锦安也累到了极限，很快就睡着了。他们是睡得安稳了，可申四、应家三公子、宗政家的五公子却是气得睡不着。

“呵，欧阳浒以为这样就能断了我们的财路？”宗政家的五少爷是冷笑出声，问应三公子：“应兄，欧阳家出面了，您家可还敢继续做这事儿？”应三公子淡然一笑，看了窗外的黑夜道：“欧阳家出不出面，跟应家要不要做这买卖没什么关系。”说着是转头看向宗政勤，道：“倒是勤兄，您家可还敢继续做这买卖？”宗政勤道：“哼，有何不敢的？”皇上缺钱，只要农人能交得上税金，那皇上就赚了，到时候祖父再给皇上献上一笔银子，那就皆大欢喜，何须害怕欧阳家？

欧阳家如今最大的官就是个礼部尚书，这等无关紧要的官职，也想要压住他们？

别说欧阳鸿，那老头都八十多了，随时都会过世，且如今他手里早就没了实权，紧靠士林那点声望能做什么？

给他面子喊他一声大儒，不给面子那就是个糟老头子。应三公子听罢，微微一笑，道：“有勤兄这句话，某就放心了。”可惜，宗政勤跟应三公子太年轻，鄙视了欧阳鸿在楚皇心中的地位，他们两家的打算是注定要不成，且为因此支出代价的。

申四听罢，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应家跟宗政家都决定继续做这个买卖，那咱们就得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