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摘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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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薛涛的人？这倒也说得通。您既然是西吴林家的人，想要在大梁灵州立足，没有官府的默许肯定不行。薛涛将您捧成秋江楼花魁，当然这里面也有您自身条件优秀的原因。这次我来灵州处理蜂窝煤相关事宜，薛涛故意冷落我是第一步，放任东庆民乱和纵容临清乡绅是第二步，由您们出面鼓动秦旭邀请我参加芙蓉宴是第三步，在芙蓉宴设置考验乱我心境是第四步，饮宴上软硬兼施众人逼宫是第五步。” 裴越不紧不慢地说着。 林疏月认真听着，但是越听她的脸就越红。 因为裴越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地搓动双手，偏偏此刻林疏月坐在他腿上，而他的双手又抱着她的腰，林疏月其实很怕痒，可是又不敢挣扎。 裴越恍若未觉，继续分析道：“第五步失败后您便出现了，想来您就是他打算中的第六步？应该不止您一人，至多开新词也是薛涛手中的棋子，或许还有别人。您们便是他的美人计？想要让我迷失在温顺乡里，这其实也算是一步好棋，您可知道为何？” 林疏月睁大眼睛，无辜地摇摇头。 裴越微笑道：“我是定国庶子。您既然是西吴林家的人，应该听说过大梁定国公裴贞？从血缘上论，他是我的祖父。不过我前些年日子不太好过，只是在三年前出府之后才逐渐好起来。不瞒您说，我其实从来没体会过纨绔后辈的生活，也并未与女子亲密接触过，薛涛想要打探到这些消息不难。” 林疏月登时清楚过来，一个过往境逢艰难的庶子，陡然一飞冲天成为皇帝疑任的臣子，他又怎能在万丈软红中保持初心？ 只是方才的遭逢在提醒她，面前这位年轻权贵可不像是没碰过女子的雏儿，眼下自己还被他强行抱着坐在腿上呢！ 看见她疑惑的眼神，裴越哈哈一笑，并未表明。 他在这个世界的确还是个雏儿，但前世可不是，不说那些生意场上的交际应酬，起码也有过两任正式确立关系的女友。 林疏月红着脸，低声道：“爵爷既然都猜到了，为何要这般为难疏月？” 裴越没有理会这个问题，神色微妙地问道：“您就这样老实启认？不怕薛涛日后找您的麻烦？” 林疏月微微摇头道：“这些是爵爷自己猜出来的，又非疏月所说，方伯大人怎会寻我的麻烦呢？” 裴越定定看了她少焉，然后轻轻一笑，忽然将脑袋靠在林疏月的肩膀上，闻着她发间极清新的香味，悠然道：“既然我选了您，那么薛涛的美人计便只能依托您，可是您这般被动，又怎能完成灵州刺史交代下来的任务呢？” 若是换做平时，以林疏月的机敏和才智，早就能听出裴越的言外之意。只是今夜她先是被裴越纵意轻薄，虽未曾真的及乱，可已经大大超出她的启受能力。说到底她还是清白之身，往常那些男人哪怕掩饰不住眼中的欲望，也不敢太过接近，所以她才能够足够静谧地对待。后面裴越又以威势凌压，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足以震住一个流落异国无家可归的风尘女子。 再加上两人此刻的状态，她始终坐在裴越腿上，最怕痒的腰间又被裴越抱着，脑子里没有变成一片浆糊已属不易，哪里还能达到平时的清醒状态？ 思索少焉，她艰难地答道：“疏月只是一介弱女子，还盼爵爷照拂一二。” 裴越在她耳边说道：“您的确是弱女子，只可惜您不是一个老实的弱女子。” 林疏月悚然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以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裴越自然能感觉到这个变化，因为林疏月看不到的缘故，他面上微露心软神色，眼神显得有些犹豫。 林疏月声音微颤道：“爵爷此言何意？” 裴越轻叹一声，然后将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倒上，摇头道：“罢了，您只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而已。” 林疏月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裴越没有再用言语试探，刀切斧砍地说道：“薛涛是何等自疑人物？他根本不相疑我敢直接翻脸，更不可能安排您做最后的伏手。疏月，并非我瞧低您，而是您应该也了解过自家父辈在官场上的谋划，像我们这些人做事，绝对不会将扭转局面的胜负手依靠在一介弱女子身上。” 他微微自嘲道：“如果真是薛涛安排您在那里拦着我，刘仁吉又怎会当着我的面同您打眼号？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薛涛就算再胆小包天，他也不敢用西吴的人做间，除非他不想当这个灵州刺史。” 林疏月面色微白，眼神黯然。 裴越淡淡道：“不必自怨自艾，此事与您无关。大梁的皇帝陛下也是人，他怎会允许自己的封疆大吏与敌国官宦之后不清不楚？虽说您家出了事，可谁敢断定这不是伏线千里所图甚大的苦肉计？” 林疏月想了想，悲凉道：“原来在您们眼中，我终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倒也未必。” 裴越饮下杯中酒，示意她帮自己倒满，冷笑道：“至多在陈希之眼中，您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林疏月伸出来准备拿起酒壶的右手猛然停在半途。 裴越努努嘴道：“别慌，先倒酒。” 被他这般反复折磨，林疏月只觉有些崩溃，她又不是那种历练过的探子，甚至从未接触过相似的训练。进入秋江楼后，她利用自己的少处成为花魁，后面一直安稳过着小日子。直到上个月她才突然接到一条密令，让她想办法迷惑住即将来到灵州的钦差裴越。 至于用什么迷惑，林疏月即便自伤自怜，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用颤抖的手帮裴越斟酒，洒出来些许，然后慌乱地用水云袖来擦。 裴越哭笑不得地拦住她的动作，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诚恳地说道：“今夜并非是存心想欺辱您，只是您心结太厚，而我又没有太多时间软化您的防备，只能出此下策。” 林疏月犹豫道：“果真如此？” 裴越沉默少焉后，敛来方才的浪荡子气息，颔首道：“千真万确。” 只简单一言，林疏月便相疑了，心中放松之余，竟还有几分奇特的怅惘。 裴越继续正题道：“与陈希之有关的事情我们可以日后再聊。从明日开始，您便随我搬回钦差行衙。” 林疏月惊讶道：“爵爷究竟想做什么？” 裴越微笑道：“我可以不要您的人，但是我必须要您的心。” 林疏月先是羞意难抑，随即脸色浮现茫然神色。 “陈希之能给您的和能帮您的，我都可以做到，而且比她做得更好。当然，眼下您未必相疑，但您可以在我身边渐渐看。” “那爵爷需要我做什么？” “留在我身边，等着陈希之来找您，然后我会告诉您做什么。” 林疏月陷入沉默，其实这也在裴越的意料之中。 “不用急，您可以渐渐斟酌，反正今晚我们还有一整夜的时间。” 明显他说得很静谧，可以落入林疏月耳中，却有一种古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