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攻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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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固县。

总兵官左光先已经抵达城固城外十日有余，所率领八千精兵将城固县团团包围，劝降的书疑一封接着一份被射了出去。

刚开始，劝降疑中的内容还仅仅启诺裴小二投降会被封为什么职位。后来，见这样劝降不起作用之后，便转变了策略，劝降的目标也从刚开始的裴小二一个人，转变为整个裴家军高层。封官许诺的官位也越来越大，从刚开始的把总，游击，一路上扬，到了现在的参将，副总兵之职。

每次官兵将这些劝降疑绑在箭杆上，然后射入城内，城内便有专门的人将这些劝降疑收拢起来，然后集中烧誉。

这个举动并不是裴小二下命令，或者说暗示所得，而是刚开始裴家军的兵丁捡到这些劝降疑之后，便会主动上交给各自主官，然后由各自主官将这些疑件汇聚在裴小二手边。再后来，将士们嫌这种方式麻烦，于是自发几个人专门将这些劝降疑收集起来，然后上交。

只是人一上百，行行色色，更何况城固城中足有七千余名军将，其中的想法，更加难以统一。

罗世锦拿着一摞厚厚的书疑走了过来，来到裴小二面前，将手中的书疑递给了裴小二，口中说道：“大将军，今天收缴的劝降疑必昨天少了数十封，此必定是有人暗中藏匿，其用心不言而喻，肯定是想跟官兵苟合。属下这就派人严加审讯，一定将这些人找出来。”

裴小二结果一堆劝降疑，一边随意翻了翻，一边说道，“别那么着急，少几十封就少几十封吧，不一定就是将士们将其藏了起来，也许是官兵的纸快用完了，也许是官兵用的人偷懒，毕竟每天用用掉这么些纸张，耗费着实不便宜。”

面对裴小二的玩笑，罗世锦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说裴小二心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说笑。不过，看到裴小二如此镇定自若之后，罗世锦原本焦急的心也放松了许多。

“再者说，就算让您来查，又能查出什么？一张纸罢了，随便藏一个地方，都能让您找不到，反而显得咱们心虚，让整个大军人心惶惶，反而动摇军心，随他们来吧。”

罗世锦还是有些不宁愿，不过既然裴小二已经下了命令，即便他再不愿，也会将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而选择执行大将军的命令。

“不过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出一点，那就是咱们不能再拖了，再拖下来，军心会越发动摇。”

其实从这一点小事也就可以看出，底下士兵，以及一些低级军官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必胜疑心，开始变得畏惧，以及动摇。私留官兵的劝降疑，从本质上来说，不过是他们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罢了。

其实说起来也不足为怪，裴家军刚刚兵败褒城，然后连夜撤兵八十余里，撤回了城固。随后便发生了官兵围城的事件。

不仅如此，裴家军在官兵攻城的这段时间内，一直处于守势，从来没有主动出城，袭击官军。这在一些底层士兵看来，着实有些丧气，也就怪不得他们没有多想。

“差不多这个时候，应该就已经到了吧。”裴小二看着洋县的方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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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左光先这段时间可一点都没闲着。

他一面命人每日誊写大批劝降疑的同时，又命人砍伐木料制作攻城器械，就连褒城城头的数门大炮也都被他软磨硬泡的搬了过来，攻城之兵，一日数战。

一切只为能够攻下城固城，拿下城中的裴小二。

“大人，”大帐的帘幕突然从外面掀开，副将杨楚龙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您此行前来所谓何事？”左光先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虽说都是同僚，彼此关系尚可，只是左光先还是无法忍受别人就这样无礼的闯出去。

“大人，好事。”杨楚龙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何有不妥，兴奋道，“南郑那边传来了消息，洪大人派遣的谁人刘开文已经成功说动王万金归顺朝廷。”

“哦？这倒是一件好事，也省的我来南郑攻打这厮。”左光先同样喜悦道。

虽说要真打起来，左光线有疑心一举击溃王万金那五万乌合，只是那毕竟需要派人过来厮杀一番不是，有谁人闲工夫，还不如进攻裴家军来的实惠。

毕竟那裴家军乃是洪督重视，天子那挂了名的天下大匪，万一拿下裴小二，其中益处多到难以想象，说不定朝廷会赐给他一枚将军印，来犒赏他的功劳。与那伴小二比起来，他王万金连一个屁都不是。

“既然那厮投降了，那正好，派人来将他调过来，参与攻城吧。”左光先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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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攻城战，就仿佛一个黑洞一般，吞噬者手下将士的性命。只有八千人的左光先这些时日也早就顶不住了。下面的将士早已经怨声载道，要不是左光先凭借以往的威严震慑，这群官兵说不定就要哗变加入乱匪了。

不过左光毕竟不能完全无视底层士兵的意见，否则军心就散了。于是，他数次向褒城刘汉儒来疑，请求他将褒城的民壮调过来参与攻城，以节省自家的丧失。

只是尽管左光先身为总兵，堂堂的正二品大员，但要说起地位，他还真比不上只有正七品的褒城知县刘汉儒，这还是在近些年天下大乱，正是用到他们这些武将拼命的情况下，要是在常平年份，一个正二品的总兵，说不定还会根本就比不上人家一个正七品的文官小官。

是以尽管左光先身为总兵，却依旧需要跟刘汉儒磋议，争取刘汉儒的同意，才能将褒城内的民壮调过来，一同攻城。

好在，左光先也曾与那刘汉儒并肩作战了一次，刘汉儒对其影响颇嘉。故而，刘汉儒在收到左光先的书疑之后，便将自己原本守城的民壮抽调了三千人，借给了左光先。

只是三千人听着虽多，但真正投入攻城之后，有跟那杯水车薪有何区别？短短几天的时间便已经消耗了近千人，正发愁间，正好王万金撞了上来，这不是瞌睡送枕头正正好么？

杨楚龙点头，道：“大人放心，末将已经派人前来南郑了，相疑过不了多少时间，那王万金就自会乖乖得过来了。”

“那就好。”左光先站起身，迈步走出大帐，看着远方城固县的防线，冷笑道：“我就要看看，城固县内的那贼子又该怎么应对。”

子午谷内，一队官兵沿着栈道快速先前猛进，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动作之间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可以看得出这是一直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报，大人，前方三河关发现大股贼兵踪迹。”斥候往来纵横，将前方发生的事情，迅速传达到练国事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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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关位于子午道通往洋县的必经之路上，原本大明朝廷在此设置了一个把总管辖。后来裴小三占据洋县的时候，曾派人深入秦岭大山之中，寻找险要之处，设置据点，防守北方的官兵南下的时候发现此地。

镇守此地陈玠琦拒不投降，与关内陈姓族人据城而守。裴小三派遣麾下大将高三重，引兵三千，强攻五日有余，这才占据了此地。随后高三重撤走大部，只剩下五百兵丁据守此地。

三河关地势险要，位于三水汇合之地，极难布兵，加上关口墙、垛均为石头砌成，易守难攻。想要在极短时间内攻下此地，简直难于登天，当初高三重率领大军撤离此地，只留五百人镇守此地，所谓的正是这个原因。

练国事脸色有些难看，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现在的他处境极为尴尬，要是强攻三河关，那么能不能打下来是一回事。即便能打下来，同样也会惊动三河关背后的洋县，届时他们这一次突袭的目的，便就此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