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7章 从零到一时期，特例可谓常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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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高弦不愿意主动开口要最后贷款者的职能，那沈弼就得另外找代理人了。他盘算来，盘算来，有点舍不得动用尚未对外暴露出利益关联的人脉。巧了，这时候候下面有人汇报，财务司彭励治不满自己的待逢，想找他谈判呢。
沈弼顿时眼前一亮，此人倒是可以废物利用一下，而且他也应该不会推辞。
收到会面通知的财务司彭励治，还垂头丧气地看着一份体检报告，喃喃自语着，真的有病啊！怎么会如此倒霉？
在高弦的巧妙鞭策下，港元崩溃这个罪过，英国人肯定难辞其咎，必须给外界一个交代，而最合适的背锅侠，首选和高爵士发生公开争吵，被指责不作为的时任财务司彭励治。
不管哪里都有小圈子，香江的鬼佬和伦敦的鬼佬会有各自的利益出发点，港英正府内外的鬼佬也有不同的生存之道。
彭励治从太古的高管，直接空降到港府财务司的位置上，难免让港府里一步步地熬资历、等升迁的鬼佬暗生不满。
这种微妙的矛盾，在当前阶段的港府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地进一步形成共识，财务司彭励治就是背锅的不二人选。
具体表现之一包括，港府经济司翟克诚成为了副财务司，分走了本属于彭励治的不少主要工作，比如研讨落实改良版货币发行局制度、和立法局沟通外汇基金独立运作这样的热点事务，俨然一副接任财务司的模样。
至于财务司彭励治为什么没有被直接拿下，不外乎英国人要为自己留一块遮羞布。
这件事给大家一个交代，没需要四处宣传，彼此心里有数就行了。
财务司彭励治自会被安排着来休假，等这个风头过来了，再进行容易令人浮想联翩的人事任免也不迟。
已经搞清楚自己处境的彭励治，倒也泰然处之，反正手里也算握着一张好牌。
我这是被官场生态潜规则了，替大家背锅，不管香江，还是伦敦，都要记着这份人情，不能亏待了功臣，带薪休假，离开港府后的合适工作安排，都是最起码的补偿条件。
想通了、看透了的彭励治，还利用财务司职务之便，给自己临时上了一套全身体检的豪华套餐，这不要来休假吗，当然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表明了。
然后，彭励治就郁闷了，无法保持淡定了，不行啊，港府，老店主太股，还有惠丰，给的补偿不够哇，未来，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质量，几乎只能取决于这一锤子买卖了。
于是乎，接到会面的通知后，彭励治脚步匆匆地来找沈弼这位惠丰大班，是要真的重新谈条件。
机关算尽的沈弼，还没注意到彭励治的异状，对这位已经被自己人事实上架空职权、失来利用价值的财务司，非常客气，甚至不惜溢美之词，诸如顾全大局、为大家做出了牺牲，云云。
最后，沈弼还清楚无误地保证，您不是担忧以后自己的待逢嘛，放心好了，等休假返来，重返商界后，工作绝对差不了。
可惜，问题在于，以后彭励治的健康状况，有很大可能，无法胜任与高薪相匹配的工作了，进而沈弼的郑重启诺，对彭励治的吸引力，大打折扣。
不过，彭励治那也是一个人精，见平日里那么难缠的沈弼，此时对自己百般示好，必定另有缘故，那就不动声色，看个究竟，说不定有助于坐地起价呢。
果然不出彭励治所料，沈弼这边目击着彭励治神色缓和下来，一副被安抚住的搞定模样，于是便开始图穷匕见了，“彭励治爵士，我希望您在休假之前，帮一个忙。”
“那位野心勃勃的高爵士，想让外汇基金与惠丰联合担负香江银行业最后贷款者的职责，惠丰这边也有意成全。只不过，我们双方都不想引起外界的不需要联想，所以只能请中间人代为发起倡议了。”
“我认为，彭励治爵士是最佳人选，您觉得呢？”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彭励治，没用太多时间，便参悟出了当中的奥妙。
毕竟，彭励治那可是名副其实地当过一段时间港府财务司的人物，之前还是太股香江的董事会主席、国太航空的董事会主席，论高端情报掌握程度、眼界这些能力，肯定不缺。
彭励治和高弦的反应相似，沈弼这是既让我做事，又拿我当猴耍啊。
在彭励治看来，高弦的确野心勃勃，好大喜功，但绝不至于愚蠢地在初掌外汇基金之际，又招惹什么香江银行业最后贷款者的麻烦，这肯定是沈弼目击着主权换治权的打算泡汤了，开始为惠丰撤离香江做进一步的实质性准备了。
您打着快意算盘无可厚非，但为什么不把话阐清楚了？难道看我失来了利用价值，大家不在一个级别上了，就不拿我当一回事了吗？
沈弼虽然注意到了彭励治脸上的神色变幻，但他没当一回事，就算彭励治猜到了几分实情，那又如何？
以彭励治如今的处境，有发挥一下余热的机会，就已经够幸运的了。人呐，贵在识时务！
在沈弼尽在掌握地吃定您的泰然自若中，彭励治终于开了口，“我愿意效劳，但要先把报酬说好了。相比于惠丰安全撤离香江的少远大计，一百万英镑，不算多吧！”
“什么？”原本老神在在的沈弼，难以置疑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
彭励治沉声确认道：“我的意思是，我清楚这个忙所代表的真正寄义，所以，我要一百万英镑的报酬！”
“不可理喻，简直疯了。”沈弼当时就抓狂了，气急败坏地斥责道：“您以为自己是纽壁坚啊，还一百万英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您知不知道，您还是财务司呢，小心廉政公署查您个公然索贿！”
毫无畏惧之色的彭励治，摆出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铿锵有力地回敬道：“我当然有足够的理由，要这样的报酬！”
“我刚刚做了一次全身体检，结果非常消极，很难胜任您们所启诺的那些商业职位了，而我顾全大局，所做出的牺牲，特码的用不了太多时间，便会被忘得干洁净净！我抓紧机会，为自己的余生着想，有什么错吗？”
“再说了，这笔报酬是惠丰出，又不是您沈弼个人出，完全可以计入惠丰撤离香江秘密打算的活动经费里，而且惠丰无需遵守上市公司的香江公司法，账面上轻松做到天衣无缝，您至于那么激动吗？”
“我清楚您的意思了。”沈弼无力地摆了摆手，“您让我先斟酌一下。”
彭励治屁股动也不动地冷笑一声，“您有那么多的时间斟酌吗？”
“别怪我没提醒您，港元汇率还在观望呢，按照这种形势，留给正府研讨落实改良版货币发行局制度、外汇基金独立运作的时间，最多两个星期，迟则生变，场面地步再一次失来控制。”
“惠丰夹带私货的机会，可不是说有就有的，过了外汇基金条例修订的这个村，就难找掩人耳目的店了。”
这次轮到沈弼脸上神色变幻了，在彭励治不耐烦的催促声中，最后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就如您所愿，记得把事情办得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