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人各有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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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在少平亭等了三日，郭图才姗姗来迟。

一碰头，问清事情经过，他便责备钟繇道：“元常啊，元常，您何时变得这么急躁？身为名流，竟然不坐车而乘马，匆匆忙忙，成何体统。”

钟繇也不与他争辩，打了个哈哈，敷衍过来。

他虽与郭图年纪相当，名声却不如郭图远甚。郭图一向居高临下，他早就习惯了。

若非如此，郭图也不敢让人来追他，让他在这里等几天。

“您来上党作甚？”郭图收起笑容，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模样。

“元则，您何须明知故问？”钟繇笑了起来。

郭图从河内追来，自然是知道他与张杨碰头的事，知道他来上党是请兵勤王。

郭图笑笑，也不再掩饰。“告诉您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刚刚收到消息，朝廷被李傕困在华阴了，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钟繇心中一紧，脸上却看不出半点破绽。“看来您在朝廷的耳目众多，不止是我。”

郭图笑而不语，面带得色。

“张济有何动向？”

“张济率部西向。”郭图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他被段煨挡住了，应该无法参战。元常，您熟悉段煨其人吗？”

钟繇暗自松了一口气。张济无法参战，天子至多可以避免腹背受敌。

虽然也好不到哪儿来。

“不太熟。”钟繇说道。

他对段煨的确不太了解。段煨常年驻扎华阴，几乎没有接触，只在路上听人说过一些只言片语，知道段煨与其他西凉诸将不太一样，屯田安民，似乎做得还不错。

郭图摇摇头，面带不屑。“之前李傕和郭汜杀得您死我活，现在段煨又生内讧，挡住张济的来路，西凉人真是难成大器。”

钟繇佯作未闻，心中却平添几分厌恶。

西凉人虽然不联结，关东人又何尝万众一心，袁绍的冀州牧不就是从韩馥手中夺来的。

“元常，您来上党是请兵勤王？我劝您就不要白费心思了。就算您能请到兵，也来不及救驾，等您赶到华阴，胜负早就判然了。”

钟繇目光微闪。“那您还来吗？”

“来，但不急在一时。”郭图抚着胡须，得意洋洋。“等他们分出胜负，我和胜者谈就是了。”

钟繇沉思良久。“元则，您还记得壬寅日那天夜里的天象吗？”

“自然知道。”郭图打量着钟繇，嘴角带笑。“刘氏起于东南，终于西北，这是天意，非人力可回。朝廷被李傕所困，正合乎天象，可谓昭昭。”

“关于天象，我倒是听到另外一个表明。”

“说来听听。”郭图忍不住露出了嘲讽之意。

少社钟氏真是可怜，竟将希望依靠在这么一个废物身上。年近半百，还不知天命。天意如此清楚，竟犹豫再三，又生变故。

早知如此，就不应来追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大汉为火德，紫宫为天子所在。赤气贯紫宫，乃大汉气运集于天子一身。由东南而西北，乃是逆势而动，由卑向高，由弱而强。”

钟繇还没说完，郭图便放声大笑。“依您所言，大汉还有几百年国运？”

钟繇淡淡的说道：“昆阳之战时，又有谁能想到光武皇帝能大破王邑，中兴大汉？”

郭图面色微变。“这种事，您也疑？”

钟繇幽幽地说道：“您能疑‘瞻乌爰止，于谁之屋’，我为何不能疑史书所言？”

郭图沉下了脸，刚要说话，有骑士从远处狂奔而来。奔到面前，骑士翻身下马，冲到郭图面前，语气急促地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