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蜀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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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在边上的陈家桥，一会儿走到近前。

徐牧怔了怔，竖起耳朵细细一听，果真听见了风雨中，有些杂乱的呼声。

“徐将军，又开始了。这是蜀辞。这几日雨水大了些，救水的百姓们，偶尔会念一下。”

“蜀辞？”

“确是，以往我等蜀人逢着天灾兵祸，都会如此念叨……愿君南行，行至蜀苍。峪关百里，襄水茫茫——”

徐牧正听得入神。韦程戛然而止。

“徐将军，年老体弱，我似是记不全了。”

徐牧一阵无语，了解完船厂的工期，索性带着陈家桥，沉步往里头走来。

正如韦程所言，积了许多日的江水，变得越发汹涌。若非是他早晨安排卫丰来救江，估摸着真要淹出去。

“愿君南行，行至蜀苍。”

“峪关百里，襄水茫茫。”

“山如巍巍，似我儿郎。”

“水如粼粼，英姿红妆。”

……

徐牧立在江岸的楼台，不知觉间，胸膛有股气意，似要迸发而出。

他转过头，看向后边。

有老妪，有孱弱村妇，还有半大的娃儿，都看向江岸的位置。在那里，一个个的青壮百姓，跟着卫丰一起，不停怒吼着扛起河沙，堵住要淹出去的江水。

徐牧顿了顿，也跟着唱了起来。

不管是救灾，抑或是打仗，他确是需要，这股拧成一团的凝聚力。

“陈师长教师，收伞。”

正在琢磨反诗的陈家桥，脸色蓦然一顿。

“店主，收伞作甚？”

“与我同来救江。”

徐牧大踏步走入雨幕中，朝着江岸的方向，急步往前。并非是作秀，这另一场的人生，教给他的东西，远比上一世要富足。

“店主，我写了八首反诗，日后要给店主作天下昭文的，若是淋坏了岂不可惜——”

远来的徐牧没答话。

陈家桥哆嗦着抽出反诗，压在楼台角落，才急急使了轻功，跟着跃出。

“店主怎的来了？”正泡得脸肿的卫丰，抬头怔了怔。

“救江。”

徐牧言简意赅，弯腰扛起了河沙麻袋，往江岸沉步跑来。

“徐将军亲自救江——”

在后，百姓唱起的蜀辞，似是刺穿了风雨声，一时回荡在耳畔。

……

李知秋立在高台上，看着下方如蚁群一般的人影，蓦然间有些沉默。

“舵主，您下来，先下来吧，我生得矮，遮不住您了。”

李知秋不为所动，依然往下看着。

“逍遥，我有些清楚了，小侯爷为何会选他。”

“舵主，我听不清——”

“这天下，终归要一个勇往直前的人，将整个秩序拨乱反正。”

“我忽然觉着，似乎不是我。”

李知秋沉默一笑，转了身，踏步往楼台下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