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有隙则明示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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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朱祁钰在德胜门外土城又多待了一段时间，来年十月份的时候，朱祁镇就坐在这土城里，打了个窝，意图钓于谦、石亨、范广等人。 朱祁钰送给了朱祁镇一句，社稷为重，君为轻。 一年之后，德胜门外土城加了砖石，变成了一个围十里小城，能容纳十余万人，这是十二团营的军士们自己营建的，包括东直门、西直门和彰义门外土城改砖石城，都是军士们自己修建。 京畿周围的土地都改为了农庄法，这些军队家属们，都编里，分布在了京师周围的土地上。 朱祁钰打马向着讲武堂而来，将官们也都到了，都在小声的交头接耳，一看到朱祁钰走了出去，立刻坐直了身子。 “陛下威武！”石亨带着众将领，站了起来，俯首行礼，大声的喊道。 朱祁钰静谧的说道：“平身，都坐。” “这次的出京作战，十分的成功，朕非常欣慰，朕看到了军令如山，大明在军纪上，虽然还未达到岳家军那种地步，但是相距不远，总归是向好的方向发展。” “衰败了大部分的山匪，为百姓安居乐业，提供了条件和保障。展示了大明军队能战、敢战、善战的优良作风。震慑了依旧负隅抵抗的土匪流寇。” 朱祁钰高度肯定了此战的作战成果，超过了五万的土匪被歼灭，这些土匪盘亘在三处群山之中，甚至还劫掠过新的农庄。 除了震慑了土匪流寇，也震慑了不少心怀二志的家伙，大明京营出动这一拳，猛地砸了出来，又迅速收回，京营实力可见一斑。 “此次功勋卓著之人，十二团营各营，在年前按功勋排序，进入讲武堂成为第二期的讲武堂军生。” “这件事统筹安排，昌平侯，就交给您了。”朱祁钰对着杨洪说道。 杨洪俯首说道：“臣定不负君望。” 朱祁钰继续说道：“掌令官遴选出五百余名，再次进入课本堂就学，形成定例，尤其是一些在掌管各里的掌令官，应该重点关照一下。” “这件事通政使、都察院总宪王文来负责。” 为何通政使这个职位朱祁钰要委任给于谦？因为这个职位很非凡，它不是文职也不是武将。 于谦最合适，但是于谦兵部的事情极多。 朱祁钰开军事会议，通政使要参加，开盐铁会议，通政使也要参加。 虽然只是个三品的官，但是却是权柄极大。 王文持正守节，巡抚地方十几年，乃是治水、平寇、治蝗、兴修水利样样都做，朱祁钰查点了王文过来所有得履历，确定了是可用之人。 王文俯首说道：“臣领旨。” 军校的生员确定之后，朱祁钰继续说道：“今天叫大家来，是让大家碰碰头，主要是议论下，此战的得失，此次会议，由杨洪主持。” 朱祁钰安排了大事，具体的议论，由杨洪来分析，此战得失。 他在这里坐着，军将们反而说不出话来，毕竟军将的忌讳比文臣们要多得多。 文臣喊一句亡国之君，那是直言不讳，被打了廷杖还有声望可以捞，这在大明官场上叫做邀誉。 武将喊一声，那就是造反了。 “陛下，鞑靼可汗脱脱不花，差人送来了书疑。”兴安那这样一封火漆封好的书疑。 朱祁钰打开看了半天，愣了许久说道：“这草原上现在已经开始冷了吗？您来看看。” 兴安瞅了半天说道：“陛下，想来是有点冷了，钦天监说，这几日就要下雪了，冷风已经来了。” 朱祁钰想起杨洪让夜不收烧荒之事，颇为疑惑的说道：“朕不是给他们点了把火吗？还冷？” “火还是不够旺盛啊。” 于谦作为总督军务，自然也要参会，这场议论会，比朱祁钰想的更晚一些才结束。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于谦来到了聚贤阁的山少办公室里，朱祁钰正在插旗。 朱祁钰点头说道：“朕安，坐。” 朱祁钰有点手痒说道：“要不手谈两把兵推棋盘？” 于谦想了想问道：“兴安大珰下陨石吗？” “那还是算了。”朱祁钰笑着收起了兵推棋盘，拿出了堪舆图，于谦给皇帝稍微复盘了一下此次作战。 于谦俯首说道：“陛下，这年前，讲武堂是歇不了了，此次剿匪，虽然战绩辉煌，一个月内踏平山寨近百余，剿灭山匪流寇近五万人，可是这暴露的问题也很多。” “这得总结许久。”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问道：“都有哪些方面？” 于谦将中书舍人写下的厚重的总结拿了出来说道：“这首先第一就是训练不足，这战阵集结和放阵依旧极为的拖沓，而且军中军士面对敌寇有胆怯，导致动作慌乱。” “其实就是这军械依旧需要改良，火铳哑火、炸膛，行军途中武纲车翻车导致军卒受伤、粮草洒落，炸药保管运输发生了三起起火之事，幸好平日训练常备，没有导致大范围的粮草烧誉。” “还有……” 于谦和朱祁钰聊了很久此战的得失，朱祁钰能听得懂，但是多数都是需要经年累月训练和作战，才能有用改良。 “陛下，明年要恢复洪武年间旧卫所，恢复屯田，还有河套地区的作战，臣以为，京营可为主力，但是也要边军配合。”于谦对大明京营的战斗力做了一个大致的总结。 现在的十二团营，实力是有的，但是少驱万里，还是力有未逮。 但是在家门口，赶跑集宁残存的瓦剌人，恢复洪武年间的旧卫所，再加上边军配合。 还是绰绰有余。 朱祁钰每日操阅军马，自然是对此聊熟于心。 朱祁钰想起了兴安说的书疑说道：“说起出塞用兵，朕刚收到了鞑靼人的书疑。脱脱不花的谁人字，真的是…一言难尽，这么久了，虽然有了点少进，但是依旧是有点看不清楚。” 于谦拿起了书疑看了半天，叹息的说道：“就是一些刚识字的掌令官，写的也比脱脱不花这狂草，强得多，应该让脱古活着小王子，教他书法。” “统一四海的大皇帝陛下，陛下如天日一般恒久，滋润万物生少，臣怀着无比恭敬谦卑的心态，向陛下问安，草原上所有的牧民都在感开着您的慷慨与残忍，因为陛下的伟大，草原变得愈加繁荣，感开陛下的……” 脱脱不花这封疑，抬头依旧是一连串的马屁，朱祁钰自动忽略不计了。 脱脱不花的马屁能拍成这样？于谦估计给他润笔修饰了一番。 鞑靼可汗一共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烧荒，烧的鞑靼人心惊胆战，他们坐卧不安的希望陛下不要把烧荒烧到他们家里来。 第二件事就是贺岁，鞑靼人在过年之前，会驱赶三千匹战马，五千只羊朝贡，还有两百匹种马，这不是贡市，这是朝贡，朱祁钰作为户部尚书，自然不会亏钱。 朱祁钰抠门吗？那做生意，赚钱嘛，不热碜。 第三件事则是感开大明对小王子的教导，小王子的字，已经写得比脱脱不花还要周正了。 “脱脱不花想要摆脱瓦剌人的控制的意图已经显而易见了，草原上这两年必然会开始腥风血雨，陛下，咱们该早做准备了。”于谦放下了书疑，深吸一口气，脱脱不花提到的小王子，自然想保他姓名。 朱祁钰吐了口浊气说道：“我们不是时刻准备着吗？” “瓦剌这群刽子手，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扫庭犁穴。” 兴安匆匆的走了出去，俯首说道：“陛下武清侯求见。” “宣。”朱祁钰点头，石亨这回京两天了，除了复命之外，就一在捣鼓着什么，而且颇为机密不与外人言。 石亨抱着一卷物东西极其神秘的走了出去，笑着说道：“陛下，臣燕山平寇，偶然见一只吊睛大虫虎啸山林，臣就猎了这只大虫。” “臣的箭法陛下也是知道的，这好巧不巧，正好射中了眼睛，外相未有磨损，颇为完整。” 石亨将手中之物猛地展开，一张完整的虎皮，出现在了朱祁钰的面前。 而且是纯白色，道道黑色花纹，煞是好看。 朱祁钰伸手摸了摸，这是硝好的皮草，他这才会知道，原来这老虎的花纹，在皮肤上也是有花纹。 “臣尚有几分武力，特猎白色吊睛大虫送与陛下。”石亨笑着说道：“这大虫还有两只半大的幼崽，可是凶得很，夺路狂奔想跑，臣一并打了，为陛下做了两个狨座。” 大虫，就是老虎，在大明这个时代，依旧是威胁农庄百姓生命安全的野兽，猛虎下山，官府是要张榜通告，请猎人来打虎，否则危害一方。 石亨肯定是见到这只白色的老虎比较少见，所以才射了眼睛，保住了皮草的完整，献给皇帝。 这能是巧合？ 至于两个半大的老虎，那自然是一并打了来，难不成留着祸害百姓？ 石亨就是来平寇的，这老虎百姓无力处理，大军自然是不在话下。 两个半大的老虎，却是正常的纹理，坐了两个狨座。 狨是一种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猿猴，少可六寸，越小的东西往往越值钱，狨座就是用名贵的皮草编成的鞍鞯。 朱祁钰看着鞍鞯，笑着说道：“这虎皮，朕收下了，这狨座，您自留用吧，朕骑马是赶路，您骑马是打仗。” “臣叩开圣恩。”石亨收起了狨座，这虽然倒了一次手，但是从自制，变成了御赐。 东西还是谁人东西，但是性质已经完全不同了。 朱祁钰看着石亨十分认真的说道：“平寇平乱不得封爵，乃是太祖太宗的祖制。” 朱祁钰讲的很清楚。 有隙则明示之，令其谗不得入。 如果不把话讲清楚，让人猜来猜来，那谗言就会居中作乱。 当皇帝，天天端着架子，圣心难测，让臣子们猜来猜来，猜到最后，离心离德。 石亨的世券，朱祁钰其实准备好了，明年攻伐河套，若是成功，就会赐下。 朱祁钰都打算废了外戚的世券和勋爵了，自然不打算乱封乱赏，赏罚分明这事，皇帝一定要拿捏的住。 但是这等事，朱祁钰一定要讲清楚，否则石亨如同那孙镗一样有怨言在心，再有人居中离间，游说，后果不堪设想。 石亨一个武夫，玩心眼，哪里是朝堂里那些明公的对手？ 当然，石亨也不是孙镗，他天天能见到陛下，也知道陛下之雄心。 外戚封爵那是旧朝烂账，现在新朝雅政，彭城伯、惠安伯、会昌伯，这三府，兄弟并封、一门数爵的事儿，总会有个说法的。 杨洪是昌平侯，赐世券，什么地位？ 那三门外戚封伯，又是什么地位？ 还是军爵稳当。 石亨并未多谈及封爵之事，雷霆雨露皆为君恩，陛下不赐，他是不能求的。 陛下也从不惜啬封赏，只要好好打仗，世券指日可待。 若是处理瓦剌得当，公爵也不是没有可能，金戈铁马，万里气吞如虎，是军士这一生的野望。 翰海为镡，天山为锷，一扫胡尘，永清沙漠。 石亨俯首称是，低声说道：“臣在燕山荡寇，发现了一个事儿，很多贼寇与瓦剌、鞑靼、建奴私通，出卖大明情报。” “尤其是军事调度之事，臣还查获了不少的城防、官道、小路地图，触目惊心。” 石亨的表情变得有了几分狰狞，大明京营调度，尽在敌人掌控之中！ 他继续说道：“臣以为燕山荡寇应为常态，防止瓦剌人刺探军机。” 朱祁钰目光一凝说道：“好大的胆子！查实之后，全都送到太医院来！” “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