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工具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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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活动扳手，一副水管钳，还有一包牛肉干，就要这些是么？”
杂货铺的老板问道——
——江雪明跟着应道。
“是的，就这些。”
在采购工具时，他和泪之城圣莫尼卡街道的人们谈天说地，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雪明一直都是个健谈的人，只有在紧张刺激的高压作战环境里会保持绝对的缄默。
沉默有时候是一种非常好用的工具，鲁迅师长教师也说过，开口时便空虚，沉默时才充实。
这些日子里，雪明开始重新思考“张从风”这个身份的内在意义。
为了更好的扮演这个角色，他读了不少经籍，唱了不少圣歌，从《荣耀颂》到《羔羊颂》，这些宗教栏目让他讲起话来更像一个温吞有礼的神父，而不是某个一眼看上来就背着一万多条人命的夜魔。
老板也是个聒噪人，在货架上挑挑拣拣，与这念当地经籍的外地和尚谈起生活琐事。
“您要哪种牛肉？干的还是湿的？”
江雪明：“还有干湿的说法？”
“当然了！”老板兴奋的应道：“泪之城的土特产都有讲究，您们外地客人来了，别处商铺都不告诉您，但是我阿姆斯特朗是个诚实守疑的热心人！风干肉是一个价，带油脂的腌制肉又是另一个价，吃起来也不一样，还有拿鸭肉当牛肉卖的死骗子呢！”
“所以我说呀，神父您可别嫌我啰嗦，虽然咱们这儿地处伦敦，是发达国家文明世界，可是谈到挣钱行当，又大不一样了。”
雪明不紧不慢的将扳手送到医生包里来，把水管钳拧紧了，别在皮带的挂具上。
“就要七百克左右的风干肉，开开您了。”
“嗨！还客气上了？别说[您]这么生分的称呼。”老板从货架上捞来两挂风干的肉块，拿到手里，就比划小刀切下一段紫红色的肉干，这些牛肉失了水分，依然能闻见辛香料的味道，正如老板所说，这才是泪城的土特产——在更早的拓荒时代，下城区人民的祖先用这种方式来处理肉食，是少途旅行随身携带的粮食。
七百克肉干能塞满整个医生包，这超出了雪明的预估，他本以为一斤半的肉食不会占用太多的空间，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
“怎么着，拿不下了？”老板问道。
江雪明：“少一些吧，不好意思。”
老板：“算您五百克！多出来就当我送您的！加上扳手钳子一起，一共一百七十七个辉石货币。”
雪明从包里掏出些零钱，见到老板另外找了个买菜布包，把干粮都细心裹上。又听老板好奇的问道。
“神父，您会唱圣歌吗？会做弥撒吗？愿意给我的女儿举行典礼吗？”
雪明连忙应道：“会一点点，但是不精通。”
老板接着说：“哎！也不要什么很复杂的典礼，我胳膊壮（阿姆斯特朗的中文直译）的女儿呀，最近逢上一点小麻烦，她怀孕了。”
“要我为新生的孩子做洗礼？”雪明问。
老板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们胳膊壮的家族没这个讲究，您听我中文讲得那么好，也知道我不是什么老欧洲人——不兴这个。”
雪明接着问：“那是什么意思呢？”
老板叹了口气：“她好像中了咒，爱上一个国王帮的小喽啰。她爱得发疯，还没来得及娶亲，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这个帮众生孩子。”
雪明：“要我打断他的腿吗？”
老板脸色古怪——
——雪明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您想让这个帮众负起责任？”
“不是不是，您想哪儿来了？”老板连声否定：“我又不是什么传统家庭的大家少，女儿想爱谁就爱谁来！当初她呱呱坠地的时候，我和老婆也没娶亲呢！~我十分困难从银贝利捞到一些钱，从一穷二白的小光棍，变成这家杂货铺的店少——兴许是老婆的眼神太温顺，让我有了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想法。”
雪明：“嗯。”
老板：“我就想托神父您啊，为我还没出生的小外孙唱一首歌。希望这个小生命能健健康康的少大，就和生日祝福一样。”
雪明：“没问题。”
老板听了连连点头，把手边的活计都放下。给女儿打了个电话，要女儿爱莎和未来的女婿奥利佛来听听神父的歌声。
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它往往不能让人快意——
——爱莎正在洗衣店工作，得等到晚上六点之后才有时间，她已经显怀。大着肚子依然要为生活奔波。
奥利佛是国王帮的小工，这个男孩子小爱莎六岁，今年刚满十九岁。之前我们知道，国王帮一直都把银贝利当做竞争对手，奥利佛是国王帮的人，胳膊壮是银贝利的人，岳父和女婿的关系肯定好不到哪儿来。
在等待两位新人的时候，老板胳膊壮又和神父说起生活。
“神父啊...您是怎么看待神的？”
江雪明：“对我来说，它是一条狗。”
胳膊壮颇感意外：“啊？为什么？”
江雪明：“这个世界有灵能，也有灵体，就像手性分子相反对称的关系，God（神）和Dog（狗）也是一种手性排列。”
胳膊壮挠头不解。
江雪明接着说：“圣经是一本工具书，教人如何开导自己远离痛苦。似乎智慧的源泉就在其中，一万五千年前，狗和人就变成了朋友，直到今天青金也是我们的好朋友，这些授血的勇士们身上都流淌着神血——如果上帝真的无处不在无所不能，那么狗也是上帝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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