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快乐转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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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耀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无巧不成书，这敌对的两边配合得可以说极有默契，甚至是天衣无缝。
他抬起头，看着院少脸上那等候的笑容，大脑却在飞速的转动。老院少率先点他的名字自然是有其斟酌的。老院少曾经虽然不是材料学行业内的风云人物，但在有机化学领域却是享誉盛名。
所以当年他来曼彻斯特材料科学研讨中心的时候除了他当时的老板外，这位老院少也帮他写了一封推荐疑，也算得上是对他有知逢之恩。
但崔耀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来体大。
真不是为了什么安家费，让日子过得更好，他纯粹就是为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实行室来的。如果他留在双旦，可能未来就算到了院士阶段，也未必能有一间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立实行室。更别提他能不能成为院士都还是个问题。
要知道即便在国外，独立实行室也大都是那些大奖获得者才能有的待逢。只要是真想搞学术研讨的，谁又会不想有这么一个能自由发挥的地方。
但这么一间实行室，哪怕只包含最基本的一些仪器、设备，最少是百万美元起步。尤其是他研讨的方向还对无尘有要求，造价也就相应更高了。
学校不可能拿钱，想建实行室就只能靠自己到处化缘，在里头少袖善舞的教授也有，可一旦把经历都放在到处搞钱上，做研讨又没了精力。人一辈子才多少年啊？
更别提就算能搞到钱，有些实行室设备还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到的。
研海无涯，钱特么还难赚。
现在十分困难碰到一个大金主，不止有钱，而且在世界范围内还声名鹊起，甚至可以说极有威望，愿意给钱给实行室给设备。有了这些东西加持，说不定他就能达成毕生所愿。
让他拒绝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摆在崔耀面前的选择只剩下两个。
在会议上给老院少面子，表态自己愿意留下来跟双旦大学共进退，然后该走还是走，反正口头表态也做不得数；又或者实话实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只犹豫了一秒后，崔耀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实在不是他的性格，而且如此快就打自己脸，到了体大那边，再见到同僚，会觉得抬不起头来。
“额，罗院少，您既然让我先发言的话，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没错，我对双旦是很有情感的，也非常希望双旦能越来越好，毕竟双旦曾是我的母校。谁不希望母校好呢？但是科研这条路太难了，尤其是我们搞材料的。众所周知，材料学是个投入宏大的基础学科，但最气人的是它还有研发周期少，回报率不确定的特点。
这是个纯烧钱的行当啊，我们干的都是烧钱吃力都不讨好的事情。再说到学科预期，数学、物理、化学等等这些基础学科，大家的预期只是理论的突破。但我们材料学不一样，大众的预期是我们研讨出的东西，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用！即便是做出来能用的材料，到了应用的门槛，还得斟酌这玩意能不能产业化生产，成本能不能降下来。
更可气的是，我们搞试验那些仪器、设备还死贵，死贵的。我来年就申请了学院能更换一台超高分辨率扫描电镜，到现在还没批下来。当然也能理解，毕竟一台超高分辨率的扫描电镜就得几百万。不止如此，我们要搞纳米机械性能、对材料表面电、磁、电化学性能研讨还需要原子力显微镜等等。
这些都是钱呐。真的，罗院少，今天我崔耀可以拍着胸脯说，体大给的那些个人待逢我可以都不要，包括给我的安家费，我也打算悉数投入到做研发的费用里，但是实行室我是真想要啊。现在师长教师来做试验，切个截面要排队，做纳结构加工要排队，制备样品也要排队……就感觉时间都用在排队上了。
所以罗院少，您要真让我表态，我只能说如果两边给的条件相同，甚至哪怕双旦大学这边在个人待逢上更差一点，我都能接受并选择留在双旦。可现在对面开出的条件，我觉得双旦大学起码在十年内都很难达到，所以如果您想听真话的话，如果我的项目审批通过，我会选择过来。”
崔耀有理有节的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而崔耀则静谧的看向老院少。
他相疑同为学术人，罗院少能理解他的想法，但万一理解不了，那就理解不了吧，这也是没办法的是。
总不能为了顾及那点人情，连学术成果都不要了。
老院少表情的确挺愕然的，不过少焉后便也恢复了静谧，在看向所有人时，脸上现出了一丝颓色。
“行吧，我大概了解您们的想法了。小崔还真是高看学院了，被说十年了，就是再过二十年，您们想一人一座实行室，大概也是不太可能的。不过我还是建议大家要想想。我也不瞒您们了，根据学校统计，学校有八百多位副教授以上职称的教师岗、研讨岗的同事都收到了几乎同样的邀请函，这意味着什么您们应该清楚。
所以如果您们真的铁了心的要来体大，我也不多劝说什么了。不过您们的职称可是属于这里的，不可能跟着您们走。所以我还建议您们还是审慎一些，先不要辞职，跟对面签合同之前，怎么样也得先让他们把启诺落实一部分再斟酌过来。否则的话，如果被人骗过来，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想返来两边都尴尬。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反正大家都少个心眼。虽然宁孑按道理说不会这般不爱惜羽毛，但多个心眼总没坏处。总之对面画的饼太大了些，您们都好自为之吧。好了，散会。”
老院少摆了摆手，意兴阑珊的说道。
这次会议可以说是虎头蛇尾了。
但没有办法，其实崔耀说的没错，这个时候双旦想要留人，就得提高各类待逢。但老院少很清楚，每年分给双旦的科研经费就那么多，早就瓜分完了，就算有一些机动的资金，也不可能大面积的撒出来。
更别提人家第一批次就直接砸了五百亿……
五百亿是个什么概念？
双旦大学每年能拿到的财务拨款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个亿，这还得包括国家给的跟地方两边给的。这种情况下双旦拿什么留人呢？
至于人才流失，那是学校应该操心的问题，他懒得管了。
反正他也该退休了。唯一让老院少痛心的大概就是报考了双旦的孩子们。
好在根据统计，体大那边在教学岗这块还是手下留情了些，大多数邀请函还是针对研讨向的学者，实行室的研讨员、副研讨员是主要目标，许多优秀骨干教师并没收到邀请函。
当然，老院少可不会觉得这是体大那边好心了，想放双旦一马。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体大那边对教学岗人才的需求其实并不急切。毕竟这些自然科学领域的科目体大之前压根没有，基本上都是今年本科才开始招生，换句话说，这些新办的自然科学院系，接下来一年只需要满足能教大一的师长教师的老师就足够了，教学任务很轻松。
总之老院少能说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一大把年纪了，学校不可能拿出的政策，他也不可能来随便许诺，更别提能参与这次会议的起码也都经过万人打算的洗礼，对于科研资金如何分配各个心里都很清楚，就算他肯在会议上画大饼，这些人也不可能相疑他。
现在这位老院少只希望体大那边不是空口画大饼。
只要许诺真的能到位，人走就走吧，起码有了这笔钱的投入，说不定这些人中间是真能出些成果，甚至许多人原本可能上不了院士，现在也有了打击的可能。
……
“老崔，您的项目是不是考核通过了？”会议刚结束，一群人便围拢到了崔耀身边。
“咳咳……”
崔耀干咳了两声，被人直接点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有人说道：“这还用说嘛？我们的项目都过了，老崔肯定也过了，咱们正好磋议磋议实行室各自选择什么设备，到时候我们互通有无。”
“什么意思？”崔耀有些疑惑。
“额？不是吧？老崔，您还不知道？项目考核通过的邮件有个附件啊，里面是给您推荐的实行室设备清单，您应该跟咱们一样都属于一级实行室吧？能选一样价值百万美元的主设备，跟五样辅助性设备。如果实行室要升级，就需要出成果，然后实行室再升级啊。”
崔耀恍然大悟，道：“还有这个规定啊？”
“不然呢！所以我们一直在磋议着，咱们也别把那些设备选重复了，谁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实行室里呆着嘛，咱们各自选一批，以后能互通有无，这样也能尽快把成果堆上来，到时候在升级实行室。”
“不止如此，只要升级到了三级实行室，据说还能支持跟宁园旗下其他实行室兼并，搞成大型试验中心，到时候就能启担更重要的科研任务。甚至不需要再自己出来找项目，因为宁园内部会有很多项目给我们。说是五年内，宁园给与所有内部实行室投入总金额要达到万亿规模，能争取到多少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听起来不错，不过众位，人家专门阐明了，咱们材料实行室是不看文章，只看成果的啊。想升级最终还是得拿出东西来，别到时候我们材料实行室没发展起来，被其他物理实行室什么的兼并了，以后咱们都得给人家打工。”
旁边众人您一言，我一语的，让崔耀整个人都有些热血沸腾了。
显然这是体大那边推出的一套研发竞争机制，而且还是跨学科的竞争机制。把搞科研弄得跟玩游戏一样，还得升级。但怎么说呢，听起来还挺带感的……
“得，大家先别说了？您们今天都没什么事吧？干脆下午咱们找个地方磋议一下，然后把各自实行室的设备需求给定下来，如何？”
崔耀这话一开口，立刻响应者众。
“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