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 杀了赵宁(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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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舆图上来看,整个游州的形状,像是一只缺了左耳的青铜簋,右耳下便是沧江。
沧江西北面,也就是这个“右耳”处,是自从疑府和尉平府而来的惠门河,半座尉平府的尸体,便自云田山的古老山关口冲往沧江。
夏昭衣想尽快到衡香,便不走云田山官道,而是横跨惠门河,自宁州而下。
宁州非常小,面积不达游州四分之一,但宁州开阔平坦,比跋涉云田山官道要快许多。
马车直接驶入已冰冻成平镜的惠门河,在河道之上绕过古峡山林,穿过久无人至的原始大山,不到半个时辰,便上了宁州西岸。
“太痛快了!”杨富贵心潮澎湃。
康剑也觉痛快,回头望向一路过来的奇美胜景,一派心旷神怡。
大雪仍絮絮,多日赶路的疲累因美景而消散,但路仍要继续,短暂休息后,马车沿着宁州西岸南下,两日后,他们再度横跨沧江,于申时上了枕州。
冬日天色晚得快,天空虽未下雪,但密布乌云,视野能见度很低,岸边却有很多人,忙忙碌碌似一个小市集。
听到动静,不少人朝浅滩处上来的马车投来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继续来讨价还价。
“好多菜还是新鲜的,”康剑回头对夏昭衣说道,“阿梨姑娘,我来买点菜,很快返来。”
“好。”夏昭衣应声。
不仅有菜,还有很多鲜鱼,都是现成自冰层上的窟窿中打捞出来的。
小半刻钟后,康剑提着一只大竹筐返来了,竹筐中装满菜和鱼,还有三斤腌制好的腊肉。
才将竹筐放上马车,听得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这,这位好年老。”
康剑回过头来,是个身高才到他胸口的小少年。
少年脸上都是伤口,青一块,紫一块,衣衫是厚的,但很破烂。
“可以给我点吃的吗?”小少年尴尬窄小地说道,“我,我有点饿。”
康剑皱眉,顿了顿,拿出几捆菜塞到他怀里。
“多开好年老!多开好年老!”少年说道,“我叫小舟!敢问好年老贵姓?”
“我姓康,健康的康!”
“啊,姓康,康姓甚少,多为少民,在咱们中原,康姓多住在睦州,敢问康年老,可是睦州人氏?”
“不是,”康剑说道,“但我祖上是。”
“多开康年老!”小少年虽然鼻青脸肿,但笑起来秀气大方,一口洁白的牙,“我姓余!就是谁人……”他停顿了下,露出几分难过和悲哀,看着康剑说道,“多余的余。”
“您还好吧?”康剑说道,又从竹筐里拿出把菜,“来,再给您,快些来找家人。”
却见少年眼中似有泪在打转,不过很快,他脸上又露出笑容,爽咧一乐,抱着菜鞠躬点头:“多开康年老,我一定会记得住康年老这份大恩大德!多开!”
康剑摆摆手,透露表现不用客气,车厢里的少女忽然说道:“杨富贵,给他些银子吧。”
少年正准备离开,听到这个声音,讶然朝车厢看来。
清脆悦耳的声音,既甜美,又清冷,能让人一耳朵便记得住的声音。
“喏,这个给您。”杨富贵抠抠索索,拿出三十文。
康剑自掏腰包,拿了五钱,一并放在少年手里。
“太多了,”小少年忙道,“真的太多了。”
“来吧来吧。”康剑说道,扬鞭离开。
看着马车跑远,少年心底那股悲伤越来越浓。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他这名字,真是悲从中来。
更悲得是,师父那样性情的人,决计不会心疼他半分。
不说他,就是林清风那样的角儿,师父也不会因她出事而眨眼。
以后难不成,真要来飘流了。
天色渐晚,康剑在枕州和衡香的交界处入村,寻了家客栈。
他们刚来,便见一队人马准备离开,前后共三辆马车。
客栈掌柜亲自将那几人送出客栈,恭敬有礼的模样,相当殷勤。
因马车方向背对,康剑和杨富贵的角度只能看到其中一个车夫,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那臂膀极粗,只是左手的手腕好像并不灵活。
他一扬鞭,马车随着前面两辆,朝着衡香方向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