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0：我会说，去你妈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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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合萨心旷神怡的跟着陆泽一起回到了木犁家的帐篷里。 老头子直到这时候候还感觉那苍老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在乱跳着，只有他才知道世子刚刚大帐里说的那些话是多么大逆不道，简直每句话都在朝着大君的逆鳞上狠狠戳。 “天神啊。” “阿苏勒您怎么敢说是库里格大会有问题呢？！” “那是大君的命根子啊！” 陆泽没有在意大合萨在身后的念叨。 回到北都城这两天，陆泽做的这些事情都达成了他想要的效果。 北都城外，展现了他吕氏帕苏尔家族正统的青铜之血；金帐之内，则是展现着陆泽的聪颖跟懂得思索的心。 走入大帐里，在床上沉睡着的苏玛这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在她刚睡醒的时候就急切的寻找陆泽身影，还是颜静龙告诉苏玛说陆泽已经平安苏醒，正在大君金帐那边，苏玛就一直默默等待着陆泽。 陆泽看向苏玛，温声道： “您醒了。” 后者点了点头。 陆泽告知了苏玛青阳对于那些俘虏幼童们的处置结果，在被收缴兵器之后，那七万人会在北都城左近寻找片草原来居住生活。 大君吕嵩自知对不起龙格真煌，只能将仅存的那份情留给狮子王的族人，其实从在北都城门口的时候开始，吕嵩默许着苏玛跟随在陆泽身边，就已经展现出来了草原大君的某种态度。 陆泽打量着苏玛苍白的脸颊以及带着血丝的眼眸，接着道： “您如果想跟您的族人们一起生活的话，我可以送您过来。” 苏玛却摇了摇头。 她跟陆泽比着手势，说要跟陆泽在一起。 陆泽微微颔首： “这样也好。” 真颜部仅剩下的那些人心里恐怕都是充斥着深深的仇恨，如果龙格家的小女儿再回到他们的身边，难免会多生出来其他的事端。 随后，苏玛就低头在帐篷里小口吃着黑粟饭。 陆泽跟大合萨走出了大帐。 恰逢木犁将军带着英氏夫人在朝这边走，配偶二人对着陆泽还有大合萨见礼，木犁看向陆泽，直接道： “大君让我教世子刀术。” 木犁那双凌厉的眸子看着身体相当‘羸弱’的陆泽，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来昨天世子在北都城外的神武之姿，青铜之血再次在青阳吕氏族人身上爆发，但同时也令整个北都城的场面地步变得更加扑朔。 “好。” 陆泽微微点头。 他正准备着找机会展现出自己在其他方面的天赋，跟着北都城里刀术最好的木犁学刀，恰恰可以给陆泽机会，借此来表明他之后的各类变化。 来到北都城，回到这个家之后，陆泽并没有打算过安稳的生活。 因为他想要走的路，跟原着里吕归尘的路，完全不同，陆泽启继着青阳世子的身份，但并不会再按照原着里的惨淡剧情来走。 在偌大的蛮族瀚州草原上，如果还有力量不能办理的问题，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力量还不够强大。 这天午后，陆泽又开始握起来了刀。 木犁绝对是北都城里最优秀的刀术老师。 他从贵族家里的小奴隶，一步步走到今天掌管数千青阳骑兵的将军，凭借着的恰恰是那手从小练到大的刀。 木犁的刀，作风相当朴实，是在每一次的挥刀当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刀术，加上几十年的沙场厮杀，成就了现在的木犁。 陆泽并没有展现出更多的练刀天赋，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着木犁的要求，不过随着时间推移，陆泽手里的轻刀换成了重刀，从每天挥刀一千次变成了挥刀三千次。 ...... “狼突，中门，雷斩！” “右前，腰腹，反刀！” “左后，逆身，刺胸！” 响亮的鞭声在空气当中炸开。 木犁手里的三尺软鞭仿佛是活了过来一样，灵动的在陆泽周边木桩上抽打，嘴里快速呼喝出敌人的方位，宛如彷佛那些人正在用雷斩、反刀、刺胸这种姿势朝着陆泽袭来。 不过几天的时候，世子殿下身上的气质就有了极其明显的变化。 ——砰！砰！砰！ 陆泽连续挥刀三次。 三个不同方位的木桩上依次出现道刀痕，木犁策马上前查看，男人的眼眸里闪烁着丝丝异彩。 “很好。” “世子殿下的刀法已入了门。” 不久后，苏玛定时定点的端着饭盒来给陆泽送饭。 她本就是哑女，不会说话，每天就这般安静的坐在草地上，看着陆泽在练刀，苏玛的神色就好像飘在湛蓝天空之上的云彩，安静且自然。 木犁的目光从苏玛身上收回，已然习惯了这位龙格家幼女的存在。 陆泽面前的道道木桩，原本平整无缺的木桩上已经是刀痕弥漫，世子殿下的毅力跟体力跟天资远远超过了木犁的想象，这几日的他清楚感觉到陆泽在力量上的逐渐增少。 他的饭量都已超过了成年的蛮族普通兵士。 更加夸大的，还得是陆泽的天赋。 木犁不由呢喃道： “这就是青铜之血的魔力吗？” “是盘鞑天神的赐福，还是魔鬼的诅咒...” 当陆泽将今日的目标悉数完成之后，木犁将军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听见男人对着陆泽开口道： “世子。” “您已经把九种基本的战法练熟了七种。” “后面需要进修的就只剩下冲斩跟上马劈桩，最后一种难度最大，因为在马上挥刀跟在平地挥刀完全不同。” 木犁的目光看向远处的苏玛，男人的声音变小了些，道： “刀术，永远都是杀人技。” “只有东陆人才搞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佩剑，世子之前在南边草原的时候进修过骑马吗？” 陆泽如实道： “学过。” “但都是些小的奶马。” 不久后，陆泽跟木犁一起在这道小坡上吃起来了晚饭，还是英氏夫人的手艺，只是最近送饭的任务落在了苏玛的头上。 陆泽看向木犁，笑道： “木犁将军，很多人都说，您是我年老帐篷里的人。” 北都城的权贵们都选择了站队，哪怕是木犁都没有除外，这位老将军跟九王吕豹隐一样，所中意的是对象是大王子吕守愚。 木犁沉默下来，似乎没有想到陆泽会这么直接的询问出来。 这段时间，他们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哪怕陆泽被大君安顿在木犁的帐里生活，可并没有交流过这些东西。 “是的。” “我更欣赏大王子。” 陆泽微微颔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天晚上，木犁来到了金帐，大君坐在偌大的床上发着呆，注意到木犁后招手让他坐下。 “大君。” “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吕嵩摇摇头： “没事，就是想跟您聊一聊。” “阿苏勒在您那边怎么样？他的刀术进步快吗？” 木犁直接点头，正声道： “很快。” 木犁快速但详细的将陆泽的练刀情况告知了大君。 木犁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 “如果世子以后再爆发疯血的话，跟九王对上，恐怕九王都会...难以招架。那是天神的血脉，会令世子成为草原上的英雄。” 吕嵩闻言，抬头来看木犁，大君笑了笑： “这段时间，北都城里没有人来跟我谈论过阿苏勒的血脉，您是第一个。” “木犁您是知道的，阿苏勒的爷爷就是盖世的英雄，但是钦达翰王的下场，您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 入夜后，木犁回到了家里。 但这位将军却没有回帐，而是站在了陆泽所住大帐外的阴影处，宛如彷佛在充当着黑暗里最忠实的护卫一样。 大君吕嵩迈入进入大帐。 陆泽这时候正在伴着大合萨喝奶酒，桌子上还放置着烤好的一整条大羊腿，滋滋的冒着羊油，上面撒着盐巴跟其他佐料。 深夜烧烤。 大合萨喝的酩酊大醉，头昏目眩的看着面前的魁梧男人，老头儿不由揉了揉眼睛，骂骂咧咧道： “奶奶的。” “怎么目眩了呢？这人少得跟郭勒尔好像啊。” 在旁边的徒弟颜静龙已经跪伏在地上，少年星象师听着自己老师还在直呼着大君的大名，不由闭住了眼睛，闷着声提醒道： “老师。” “这就是大君啊！” 但吕嵩却显得格外的温暖，丝毫不在意醉酒的大合萨，大君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吩咐颜静龙起身来取杯子过来。 吕嵩的目光没有看着陆泽，而是看向了在他身后的苏玛： “龙格沁。” “在您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您。” “如果您恨我的话，那就恨吧，至多，仇恨能让您活下来。” 大君这才看向面前的陆泽，直接道： “您上次跟父亲说，您觉得库里格大会有问题，您觉得问题在哪里呢？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取杯返来的颜静龙，只感觉天都要塌了一样。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大合萨更是从醉酒的迷瞪状态当中醒了过来。 不是吧，还来？ 老头子只感觉是上次世子戳到了大君的逆鳞，以至于这几日的大君都没有从那场父子对峙当中走出来，直到今天吕嵩来到了这里。 陆泽没有着急回答，只是拿起来了桌上割羊腿的刀。 “不管多么锐利的刀，放置百年，都会腐烂成为废铁。” “逊王创建的库里格大会都不止百年，难道不会出现漏洞跟疮痍吗？” 吕嵩沉默下来。 少焉后才开口： “库里格大会是几百年来的制度，逊王定下这个制度，我们北陆七部才算是一体，反对库里格大会，就等于叛国。” “哪怕，这个制度存在漏洞。” “至多，远比之前的时候要好，虽然小部落还是要被盘剥。” 最为弱小的真颜部在今年成为了被剥削的对象，代价是被灭族。 陆泽忽然笑道： “父亲。” “那如果死一个人，可以救十万人，您会来救吗？” 吕嵩听着陆泽这突然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后直接点头： “会。” 陆泽轻声道： “那如果这个人是您的亲人呢？” “您的孩子、您的妻子...亦或是您的母亲。” “您还会这么选择吗？” 大合萨看着大君的脸色阴沉下来，老头子当即对着陆泽喊道： “够了阿苏勒！” “您今天已经喝了太多的酒了！怎么还在说胡话呢！” 陆泽笑了笑，对着大合萨道： “我没喝酒，我喝的奶，明天还要上马练刀，不能喝酒。” 吕嵩的脸色变得森严低沉，似乎大君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被儿子的这个问题给真正的问住，用一人换十万人，代价则是自己最亲的人。 只见大君冷冽起来的目光看向陆泽，宛如彷佛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儿子一样。 “阿苏勒。” “那您呢，您又会做什么的选择？” 陆泽将碗里的鲜羊奶一饮而尽。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 “我会把让我做选择的人统统杀死。” 吕嵩这时候跟着笑了出来： “阿苏勒，这个样子的您，跟伯鲁哈年轻的时候，很像。” 在角落里安静待着的苏玛稍稍挪动了下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父亲龙格真煌·伯鲁哈的蛮族名，她的眸子里闪烁几分伤感跟思念。 大君叹息了一声： “阿苏勒，如果是父亲年轻的时候，会跟您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是您知道吗？在我们青阳跟真颜部于铁线河决战的时候，朔北部的白狼离北都只有两百里啊。” 这一刻，大合萨的酒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朔北部，白狼团？” 朔北部是草原上第二大的部落，仅次于青阳，这些年来朔北白狼团的名声极其响亮，凶戾无比，是青阳虎豹骑最为忌惮的对手。 其实不仅仅是朔北，还有包括九煵、沙池几个大部落，都有骑兵出动，谁都不能保证这些部落的人会不会联合起来攻伐北都城。 青阳大君脸上伤感转瞬即逝。 在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他变得身不由己，做了很多他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灭掉真颜部只是其中令吕嵩最刻骨铭心的一件而已。 “阿苏勒。” “您如果是大君的话，您还会做出现在这样的选择吗？” 陆泽点头： “会。” “我依然会把所有让我做选择的人统统杀死。” “因为，我还年轻。” “之前在真颜的时候，那里有位东陆的武士，带着兵法，我看了很多典故，其中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陆泽掷地有声的道： “父亲。” “我们青阳不是因为是草原的主人才被蛮族子民恋慕，而是因为蛮族子民的恋慕，才成为草原上的主人。” “您成为大君，是因为真颜部的支持，而不是朔北、九煵的支持。” ...... 这天晚上。 回到金帐的大君吕嵩，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