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一百二十九回：借尸还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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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来，但这方天空通明——房子的西边烧起来了。

房子的整体几乎全是木质结构。雪砚谷温暖潮湿，即使冬天也不会很干燥，所以建筑没有做过太多防火措施。墙面涂过耐火的漆，让它烧得慢一些。但火被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阵，漆有些熔化了。整栋楼灯火璀璨，那边没什么人，烧了好一阵才被现。

火自然是山海施法烧的，办法是阿鸾想的。但她其实并不太确定这法子万无一失，只是她记得雁沐雪的房间靠东，把人吸引到另一边他们能从东边上来。不过，她并不能肯定三位需要帮助的姑娘就在那里——只是她看那不应有人的房子亮着灯罢了。

这主意也不是不好，反而很妙。若邬远归在他的房间里，就算为他的目的也不能放任她们被烧死，势必得给她们放出来。若不在，那救人便好办很多。

躲在墙边灌木丛里的二人眼看着邬远归跑向那边，指挥着救火，乱烘烘的，他们便悄无声息地从东边潜出去了。楼房很大，等火烧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山海跟着阿鸾很快来到雁沐雪的门前，门上拴着一把锁，守卫们却都逃命来了。

“您们在里面吗！”山海用力拍着门。

“在！”阿凌冲到门前回应，“我和阿谣在，阿谣中了蛇毒，不能动。琬姐姐在东边的房子里——我刚看楼下，东南角吵吵闹闹的，人都向那儿跑了。这是怎么回事？”

坏了。

“让一下！”

山海听到黛鸾这么说，便让开身，转头看她要干什么。结果他还没反应过来，黛鸾将桃木剑往上一提，闪过两片火花，铁制的锁竟然齐刷刷的一分为二，落在地上。

是那套削铁如泥的剑法。

顾不了感慨太多，两人连忙冲进屋子查看开花谣的情况。她的状态很不好，脸色比起下午那会儿更差了。山海架起她单侧的胳膊，三人齐心将她挪下床。

“您背得动您姐姐吗？我们还得来东边。”

“我能让谷间的兽到楼下帮我，只是……您们快来救她，我们要一起走！”

开花凌从山海肩上接过姐姐，立刻被压得走不动路。她把开花谣靠在墙面上，这样对他们说。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沿着走廊向东边跑来了。热气已经蒸到三楼，能听见二楼的木头被烧得噼啪响，跑起来的时候吹在脸上的不是风，是热浪。时间不多了。

路过邬远归的门口时，山海突然停住了。他转身推开门，一眼看见一把属性的伞靠在桌边。他的直觉不错。山海走上前撑起伞，本想检查一下是否少了什么，但当看到伞底密密麻麻的符咒时，几乎眼前一晕。扫了一眼左近没有别的什么，他匆匆离开了。再追上来时，现黛鸾已经斩断了第二把锁，门前写的正是梁丘慕琬四个大字。

推开门，俩人都愣了。只见慕琬拆碎了房子的床单被罩，绑成少少的条，一脚踩在窗框上准备往下跳。她回过头看着他们，松了口气。

“我差点儿就跳了！”

“您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没事儿，我有办法。”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您的伞。”

说罢，山海将伞拾过来，慕琬一把接住。她随他们一路向回走，一边跑一边说：

“我本可以直接走的，但是谣师姐中了蛇毒。如果不是因为大火，我也不敢就这样跑了——我本想从二楼绕过来的。”

“您的天狗呢？”黛鸾问她。

“太惹人注意了，若他们将这把火的账算在我头上，对那对姐妹没有益处，我不能声张——现在不能。说来蹊跷，我在谷里少了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什么毒蛇。大……邬远归好像还有个师爷，要小心他。”

燃烧的噼啪声、泼洒的水声、喧闹的人生此起彼伏，温度越来越高了。跑回东边的楼梯口时，远远看到师姐靠在那儿，慕琬立刻过了山海，直冲上来。

“蛇毒我知道的不多……”黛鸾皱着眉，“她这样的更是没见过。”

“先下来，要烧过来了。”说着，山海再次架起了开花谣，慕琬搭起另一条胳膊。

五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楼下有一匹高大的野马，一匹小马，和一只鹿。慕琬骑上马并在山海的帮助下将开花谣拉了上来。这时候候，远处有人注意到他们，冲他们吼叫。骑着鹿的开花凌直直向他奔过来，鹿角一挑，两人就飞出来了。那鹿比小马还壮，驮着她和黛鸾。

五个人趁乱冲出人群。人们都拎着水桶救火，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有人对邬远归喊了一声，他见状立即挥手，召集了一部分人随他追上来。突然许多鸟俯冲过来，一片又一片，不论什么品种大小都找得出来。但它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他们。

许多小鸟被刀刃伤到，惨叫一声载下来，被凌乱的脚步踩进地里。凄厉的叫声传得很远很远，传到开花凌的心里。她抱着鹿颈，咬着牙，不敢回头看一眼，更不敢哭。

在所有动物们的帮助下，他们跑得飞快。天上还有一片鸟群为他们带路。兴许是现人追不上马，身后有人准备了弓箭。许多鸟突然被射中，直直坠下来，他们慌忙地躲闪。有一支箭射中了鹿的后腿，它身子一瘸跪坐下来，两个女孩被狠狠甩飞出来。可另外两匹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向上坡路狂奔着。他们离姑娘们越来越远。

“阿鸾——！”山海回头声嘶力竭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