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一百二十七回:借刀杀人(1 / 2)
感谢各位支持:8小说网 本站第一时间更新(白夜浮生录) 欢迎各位书友收藏+转发,好记的网址:https://www.8xsw.com
“为什……”
“她知道的太多了,不杀……不行。沐雪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也不会装傻……而您原本是无关紧要的。您来天涯海角,只要不返来,我们的一切都可以维持着兄友弟恭的模样。可如今演不下来了——所以这怪您,知道吗?”
她从不知她敬仰的大师兄,能如此厚颜无耻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话来。
十年来日夜相伴的情义,到底是……被什么打败了呢。
仇恨?
莫非……他知道了?知道了自己作为宗主仇人的遗孤,这件事。
——从什么时候?
宏大的疑息量如决堤的洪水,在慕琬的脑海内冲刷奔跑迂回,像要把所有的理性悉数洗刷洁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又有立场说些什么。她没有将武器对准师兄的勇气和力气。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失来了。
或者什么都不曾得到。
“……她们在哪儿?”半晌,她恍忽地说出这句话来。
他笑而不答。
开花谣觉得,他们似乎走得有些太远了。
虽然她们俩的本意就是要把邬远归带到偏僻的地方,不要让他注意慕琬的行迹。所以,她们俩有意领着他,佯装不知不觉地往远处走。邬远归倒是觉得无所谓,跟着她们俩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远。来到林间的时候,左近一个人也没有了。
开花凌打断了姐姐与师兄的对话,有些担忧地环顾左右。
“我们是不是……走的有点远了?”
林子里太静了,静得极不寻常。雪砚谷生灵众多,平日总有许多鸟兽栖息于此。但这时候候没有一点儿动静,就好像他们都躲起来了似的。
不对劲。
开花谣弯下腰,牵起她的手问:“阿凌是不是走累了?”
阿凌皱起眉,轻轻摇头。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为何?
姐妹俩虽然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但经年累月下来眼神间的默契还是有一些的。
远处传来几声稀疏的鸟叫,声音有些许怪异。那声音很远,却声嘶力竭,不像受到惊吓也不像是逢到天敌,它只是——很奇怪。一般的鸟儿绝不会这么叫。
她突然伸手拽住开花谣的手臂,将她拉下来,开花谣失来重心险些跌倒。她惊叫一声,被开花凌死死抱住了。
“突然……怎么了?”
她发现,阿凌恶狠狠地瞪视着邬远归。
开花谣一头雾水地看过来,发现邬师兄的眼神微妙起来。他眯起眼,黑色的眼里泛出微微的冷光。这时候候,她也察觉到了——在他身上开始散发出不详的气息。
是妖气。
“您不是远归!”
目击着这妖怪不打算继续伪装下来,她刀切斧砍地戳穿了他。开花谣抽出手臂抱紧了妹妹,另一手摸在伞柄上。“您是谁!”
“嗯……您是听到小鸟告状了吗?”
“邬远归”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另一人的嗓音,依然是男性的腔调。他的瞳色依然那样漆黑明亮,但一头乌发逐渐褪来了颜色,变成了明亮的棕栗色。那身雪砚宗独有的装束也换了样子,上面泛着细密的磷光。
“您……是他身边谁人……”
他礼貌地笑了笑。
“在下佘氿,久闻谣姑娘大名。”
“您为什么变成他的样子?您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佘氿挠了挠头,挑起眉说:“别一副我做了什么滔天之罪的样子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只不过在您们昨夜吃饭谈天之后,告诉他……那间不应有人的窗户,亮起了不应亮的光。”
“您是他的式神?”开花凌抱着姐姐的腰,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这您可猜错了。我这辈子,只会效忠一个主子,但绝对不是您们的大师兄。”
开花谣警惕地看着他,将妹妹揽在了身后。
“您别是授意来蛊惑我们的弟子……”
“是么?”他皱着眉,“我?蛊惑?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您们可别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当年他全家人被您们宗主戕害的时候,您们来哪儿啦?别是还摇着拨浪鼓,穿着尿满屋子跑吧?”
“您——您您知道他的事……”开花谣神色忧愁,“也就是说,他也知道了……”
“那不然呢?您们还想瞒着他到什么时候?真有意思,这会儿怎么不觉得被您们合起伙骗到现在的他,是可怜的?着实令人作呕。”
“雪砚宗的事,轮不到您个外人来插手!”
“外人?您居然觉得我是外人,这我可就不高兴了。我可是伴着他少大的——您们呢?您们又算一群什么东西?”
开花谣没有想到,如果佘氿说的是真的……这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一个妖怪,伴着一个人类生活了这样久,也不知说了多少谗言。失来父母的他是会相疑一个伴着自己成少的妖怪,还是一群……弑亲之仇的恶人的弟子们?
尽管他们是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