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七十三回：等因奉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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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还没到打鸣的时候，施无弃就睁开了眼。

按理说，他这种把赖床当爱好的人，单凭几声鸡叫是唤不醒的，一律当是清晨第一缕耳旁风，心理素质好得很。可吵醒他的，恰恰不是嘹亮的报晓，而是轻到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很多脚步。

这脚步声并不普通。一般人的脚步声，由小到大，再由重至轻，是一个近了又远了的过程，是形形色色的赶路人。但这不同，这些细碎密集的脚步声与常人相比，本就有些差别，何况他们由远及近，渐渐就停下了。

“山海”他准备一巴掌拍醒他，“醒醒。”

这一巴掌还没下来，就被凛道少稳稳地抓住了手肘。

“我知道。”

“还没出去，但屋顶上有几个。”

“我来叫阿鸾她们”山海快速地整理衣服，“您来看看那对兄妹。这住处应当再没别人了。您要小心别吓到他们。只是这群人……不知什么来头。”

瓮中捉鳖……会是谁呢？

“安心，我料想他们不会刁难那两人，是冲我们来的。大概十几个，都是妖。”

“您莫不是在皋月君面前闯祸……”

“呸，不可能。”

压低声音的两个人还是吵吵嚷嚷的。施无弃出了门，直奔叶姑娘的房间。他本想先敲敲门，但忽然改了主意，试着推了一下，门居然没锁。这丫头心也真够大的——推开门，他发现叶姑娘还睡死着，对这动静没有任何反应。

施无弃稍作气。”

“拦着她！她要来找阿鸾！”

距离窗口最近的山海忽然警惕，他一振拂尘，上面沾染的绿色血液竟悉数抖落，仿佛化作尘埃般轻盈。他再挥起来，让拂尘卷住解烟的发尾。黑色与白色的丝缠绕在一起，相互拉扯着。解烟不耐烦起来，钩子从拂凡间探出来，一股毒液溅向山海的脸。他下意识地松开手，慕琬的伞立刻被撑开竖起来，如一面从天而降的盾，护住了山海。

当伞面放下来时，解烟已不见踪影。

“她为什么要杀阿鸾？香囊？还是还是别的什么？”

慕琬焦虑得要命，除了战斗本能外完全无法冷静思考。若不是眼前还有几个敌人没处理洁净，她一定已经急的抓头发了。

“一定和皋月君有关……但我真的不曾说什么出格的话，何况我根本没有提到阿鸾。倒是您们，认真想想谈判时是否还有什么疏忽？”

施无弃一手捂在柒姑娘眼睛上，用力向前推，以免她再咬过来。他另一手攥着她受伤的地方，试着用内力将毒液逼出来——他快做到了。

慕琬用夺过的匕首切断最后一个人的脖颈，她拾下它，在地上发出仓朗的响声。

“等等，我知道了！是笑面狼！”

“……笑面狼？”

施无弃架起柒姑娘转过身，表情十分困惑。山海忽然一拍桌子，面色惊诧，就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应忘的事。

“笑面狼不是为了霜月君或是娲堇华而来……他一路都追着我们，是因为阿鸾！”

因为阿鸾是黛峦城城主的女儿。

因为有人想要她的命。

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