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人心涣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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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军攻占的翼城,被刘芳亮轻松夺回,因为城里根本没有守军,就连官吏和农兵都没派来。
但是,翼城西边的曲沃,有三千农兵驻守。
刘芳亮在翼城郊外扎营,就地等待更多兵力聚集。而北边的洪洞县,同样被大顺军夺回,但被大同军卡在临汾无法南下。
翼城。
开应龙来帐里找到田虎:“伯爷(伯爵),情况不妙啊。”
“唉,我知道,军心浮动。”田虎无奈。。
任光荣、任继荣、田虎、开应龙,四人当初一起投靠李自成,悉数都是大明官军出身。
而今,任家兄弟跑了,田虎和开应龙的处境很尴尬。
虽然刘芳亮不停透露表现疑任,但隐隐有着防备之心。夺回翼城之后,派来守城的部队,全都是刘芳亮的心腹,而田虎和开应龙则禁止入城。
当然,刘芳亮怕做得太过分,会把田虎、开应龙逼反,因此亲自带兵驻扎在城外。
理由是不能扰民,翼城太小,出去的部队太多容易生乱。
刘芳亮的警惕实属正常,因为田、开二人的部队,不但河南人很多,且大明官军出身的也多。士兵们得知任家兄弟带兵回乡,早就已经议论纷纭,盼着自家主将也回河南。
开应龙低声说道:“如今咱们被防着,这还怎么打仗?田兄弟, 您也是知兵之人,您说现在是能打胜仗的样子吗?”
田虎嘀咕道:“陛下待咱们不薄, 不要存着什么心思。至于各营将士, 耐心安抚便可。”
开应龙冷笑。
的确不薄, 带兵跑路的任继荣,还有眼前的田虎, 都被封为果毅将军,而且都捞到一个伯爵。
但开应龙呢?
杂牌将军而已,区区男爵就打发了。
这让开应龙心里极为不满, 任家兄弟和田虎,都只是大明的低级军官。而开应龙,却是将领的亲兵出身,其麾下的火器部队极为强悍。
开应龙和田虎, 当初一起带着火器营,带着许多火铳和火炮,起义献城投靠李自成。
凭啥田虎快速上位,而自己却成了田虎的部将?
“那我便来安抚将士了。”开应龙说。
田虎说道:“我亲自来。”
刘芳亮的军营在城北, 田虎、开应龙的军营在城东。
田虎带着开应龙, 来营中抚慰将士。无非是说,等大顺军攻克河南, 大家就能衣锦还乡了。
没啥鸟用, 反而让士兵生出抵触心理。
文官对大顺朝廷缺乏归属感, 难道底层士兵就有吗?
李自成的军队,刚进北京城时心气儿最高, 被满清打败就一泻千里了。他们的想法很简单, 鞑子打赢了大顺军,大同军又打赢了鞑子, 于是大同军肯定更厉害,而且赵皇帝占的地盘也大。
既然打不过,那为啥还要打仗送死?
巡视军营, 一番抚慰, 田虎便回帐休息来了。
开应龙却把几个军官叫来:“我试探过了,田将军不想回河南, 他念着大顺皇帝的恩情呢。”
“嘿嘿, 李自成倒是对他有恩, 可对咱们却薄恩寡义。”说话之人叫汪成忠, 跟开应龙一样,都是大明将领罗岱的亲兵出身。
另一个河南军官开准说:“田伯爷不愿走,是贪恋自己的爵位。咱们又没爵位,还留下来作甚?赵皇帝占了半壁江山,坐拥江南财赋之地,大同军又厉害得很。李自成连鞑子都打不过,他还能灭了赵皇帝坐天下?”
一番议论之后,开应龙说道:“各自返来悄悄聚兵,今晚就走,点火发炮为号,搅乱军营之后一起往西南边跑!”
半夜。
“轰轰轰!”
毫无征兆的,火炮营响起炮声,接着各营陆续燃起大火,一座座营帐突然就烧起来。
田虎猛然惊醒:“哪里在放炮?”
“不知。”亲兵慌忙奔来说。
田虎快步走到帐外,发现各营都有火光,四下里到处是士兵的叫喊声。
田虎大喊道:“敌军袭营,快快聚兵!”
聚得起来个屁,各营皆着火,已经完全乱套了。
田虎统率的这支部队,算上临时扩编之兵,总共有八千多人。虽然河南籍不足两千,但九成的军官都来自河南。
这很正常,因为其雏形就是河南官军,又被李自成扔了些河南农民军出去。即便后来多次异地补充,但主将全是河南人,提拔军官当然要优先选老乡。
一千多河南籍兵将,趁乱朝西南跑来,扔下六千山陕士兵不知所措。
这些山陕士兵,完全没弄清楚情况,还以为大同军真杀来了。他们听到炮声,又看到四处起火,便如没头苍蝇般四散溃逃。
大部分人都往山里跑,跑散之后肯定回乡,田虎的部队等于完蛋了。
田虎惊疑之下,带着几个亲兵,骑马朝城北方向奔来。刘芳亮的军营很安静,肯定没有被“夜袭”,过来之后就能安全。
刘芳亮当然也被炮声惊醒,他下令严守营寨,将士不得乱跑,折腾半个小时才平息杂沓。
“莫要放箭,我是田虎,我被敌军夜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