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注本经书送林姑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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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腊月十六这日，惜春与探春迎春，结伴来荣庆堂请安并吃早茶，因惜春担忧哥哥说话不算数，一面吃东西，一面不住的朝堂门外张望，就见湘云与贾瑷一前一落后了门，惜春不由更是忐忑，只等饭毕，贾瑷就说道：“妹妹跟我走吧。”惜春方不觉失望，心中泛起一丝细小的暖意来。 瑷哥哥带着惜春小朋友回到南边橘势大好院，书房内，晴雯金钏等丫鬟已经开始读书写字。兄妹二人进了书房，贾瑷就将黄帝内经拿出，指着其中一些篇章，吩咐道：“妹妹不必拘谨，您看这书里的那些段落，若有需要，就着手补充一副画作，若有想画又不懂的，我到时候再帮您考据一二。就从上古天真论开始即可。”惜春听了，忙忙答应下来。贾瑷又对丫鬟紫娟吩咐了几句，命其照顾好惜春。便来公主府处事来了。 因这惜春的才学，虽比不得黛玉，但在时下同龄女子当中，也非等闲之辈。这些丫鬟们读书时凡有不懂的，自又可找惜春询问，如此，双方同在书房，倒也相处的很是融洽。 且说公主府这边，贾瑷入府，就得知忠顺王妃到访，已在同乐堂与永乐皇姑母会面，贾瑷一进门，就见一陌生妇人说道：“姐姐怎也如您兄少那般花钱？这可万万使不得。今年朝廷财务拮据，您兄弟为了国事，还自掏腰包，往里面贴钱出去。上次借给您的钱，能否先还点，好歹也叫我们那边年节过得舒心些。” 甄快意就笑道：“那里就要到这步田地了，弟妹也真是，这才刚刚三个月，我也要回回血，才有的还不是？” 两人正争吵着，见贾瑷进门请安，忠顺王妃就起身相迎道：“哎呦呦，这难道就是姐姐从二哥膝下过继来的孩儿？好标致的摸样儿。” 这王妃一碰头，就揉揉贾瑷脑袋，就像盘核桃一样。 甄快意便给甄瑷介绍道：“这位是您婶婶。”贾瑷忙又拜了一遍，又问道：“婶婶可是来要账的？”王妃忙否定：“哪里哪里，不过是闲话些家常罢了。” 两位妇人又转身坐回罗汉床上，只听贾瑷问甄快意：“殿下让太医院的人试药，可有停顿？” 甄快意说道：“早上来了一次结果，说是不如金疮药效果好，但远比金疮药便宜，能大批量的造，且比同等效果的七厘散洁净少毒，但还需多视察几天看看后续的愈合效果。” 王妃就问：“您两又捣鼓啥名堂？” 甄快意表明道：“是我这孩儿得了个仙方，专治外伤的。” 贾瑷就开始吹牛：“军队容易起刀伤，说不定军营那边最需要这种东西。若是成了，可就是吃不完的大买卖。” 王妃闻此，也忙打听：“侄儿是打算……做这门生意？” 贾瑷正色道：“那是当然。” 王妃忙问：“多大一笔单子？” 甄快意依着贾瑷话术，描补道：“这就不方便透露了，到时候等回本了，第一个先还您家的。”
内中三人正闲聊着，云瓶进门就对殿下挤挤眼睛，于是甄快意出门，找了个僻静地方，这才听云瓶汇报道：“外面又来人了。”甄快意忙问：“谁来了？”云瓶苦着脸道：“是荣恪少公主。” 甄快意叹口气，又来个更大的债主。于是吩咐云瓶将人约在水镜斋会面。等再回同乐堂寻托辞离开时，就见忠顺王妃满面带笑道：“我出三千入个伙，家里有五城兵备道的门路，待会儿我返来托我儿帮咱们来问问。”王妃说罢，就欢欢喜喜的告辞了。 这一口一个咱们，直教甄快意一时摸不着头脑，就问贾瑷，却听她侄儿说道：“我说谈了笔两万的单子，以后还有的是，她疑了。还说她也有门路，要跟咱合伙。” 姑侄二人陷入沉默。 方才两人胡说八道一通，本是想拖延一段时日，谁料这忠顺王妃当真了。 愁眉不展了少焉，甄快意就说道：“里头还有一个，欠了人家八万。”贾瑷皱眉道：“别来见，您干脆托辞进一趟宫。”甄快意点头：“也好也好。” 贾瑷也没有来见债主，而是招来一顶轿子，直奔府内西南百香居隔壁，查看新造的作坊，见药材与器械已经添置了大半，回头就吩咐女史道：“告诉云瓶，从明儿起，叫她们先学着造五十瓶来，到时候我来验看。” 之后贾瑷就回了荣国府。又把王夫人的脑袋扎了一顿。 三天后，太医院那边出了却果，当先订下三百多瓶白药，打算卖给宫里宦官们用着试试。 紧接着忠顺王世子带来一笔大单子，于是公主府的作坊连夜扩编，这药在京城就有了铺开的架势。不在话下。 且说腊月二十这日下午。惜春在贾瑷书房画画，却很是忧烦道：“我想画一副岐伯与黄帝的像，但我又不会工笔彩绘，只会画些是非水墨。” 贾瑷快慰道：“妹妹不必计较那些，想画成什么样就画什么样，那工笔画多无趣，我就喜欢妹妹画的这散漫样儿。又简洁，又好玩，常看常新。” 惜春听了这话很是高兴，也就不发愁了。此后不必贾瑷来接人，惜春自会登门赴约。 兴许是因惜春生活太过孤独乏味，能有贾瑷愿意伴她做些新鲜事情，她就一天到晚的想来会会哥哥，盼着又有什么新花样儿。 贾瑷也乐得如此，两兄妹平日在橘势院里怡然自得，贾瑷闲时，也是手不释卷，已经将书批注到金匮真言论，成了厚厚一册。惜春也画的很勤，给这第一册书，配了很多图。 贾瑷本想着或许可以印刷成册，但一想这玩意儿只怕也就行医的人会买，不可能有乐观的销量，于是就打消了这念头。想着以后只能拿来送了黛玉，或许还能有点用途。不过这样也太浪费了些。 又或许，可以尝试在荣国府开个医馆，用这些注解的经籍，教几个女徒弟，想来倒也是一件趣事儿。 噫……这又是一种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