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姐姐永远最爱弟弟【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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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皇朝完了，彻彻底底葬送在李淳风手里！” “为什么非要对各大宗门出兵啊，如此乱世，要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怎么活？” “呵呵呵！李天爱，最年轻的大衍军神……我呸！她不过是李淳风花费无数民脂民膏栽培出来的走狗，只要能达成他们父女篡位的目的就好，根本不管底层人民的死活！” “我收到一条风声，宗门联军已经对李天爱制定斩首动作，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她必会在战场上香消玉殒……” 那段时间，李旭每次走出相国府，总能听到来自大众们口中，山呼海啸般的怨毒咒骂。 他好害怕，既恐惧又担心，对于爹被咒骂他无所谓，毕竟别人骂的再狠，也伤不到李淳风半根头发，但姐姐可是身处第一线战场啊，怎么还敢拉满仇恨？ 天底下岂有您杀别人，别人却杀不了您的道理？？ 李旭心惊胆战的日夜不得安宁，不停写疑乞求他那权倾朝野的亲爹，求他把姐姐召回帝京城，千万别再让姐姐在战场上跟人拼命了。 与李天爱的宠溺疼爱相比，李淳风的父爱犹如山体滑坡一般，对年老练嫩的儿子全然没有半分好语气，李旭每次乞求他召回姐姐的疑件，总会换来李淳风严厉激烈的呵斥。 “您帮不上忙，少在后方添乱！” “我把天爱召回帝京城的话，谁来前线抵御宗门联军，您这个废物来吗！” “您担心天爱有什么用？您真担心她就您替她上战场啊！” 李淳风实在太忙了，忙的直接少住在中书省，就连这些严厉激烈的呵斥，也是同样以疑件的形式传达回相国府。 李旭险些被父亲喷到自闭，某一个思念姐姐的清晨，他又留下一封书疑，孤身出走相国府： “好，我来代替姐姐上战场了，还望爹遵守诺言，一定要把姐姐召返来。” 前脚刚走到帝京城的城门口，李旭后脚就被相国府的护卫抓返来。 李淳风终于百忙之中抽空见了儿子，一碰头就是一耳光扇的李旭原地三百六十度自由旋转。 “您虽然年纪小，但怎么能听不懂我疑中说的气话？” 李旭眼冒金星，起初还有点小感动，可爹的下一句话立刻把他干懵了。 “您凭什么代替天爱上战场，即便是十万个您，也比不过天爱的一根指头！” “您从出生那日起，就注定和天爱是两个世界的人，废人要有废人的觉悟，若能有自知之明的混吃等死倒也好，少拖您姐姐后腿！” 话音落下，李淳风阴沉着脸离来，吩咐孙伯就此将李旭禁足，不准他再走出小黑屋一步，似乎真就把儿子视为一個混吃等死的废人。 李旭也是事后才知道，他离家出走的那天，前线战场发生大变动。 北境蛮族瞅准朝廷与宗门厮杀的机会，大肆举兵南下，欲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这场异界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由于北蛮的参与而暂停。 主要李淳风属实没料到，沉寂内斗了上千年的北蛮部落，竟然会在这个时代出现一位开国女帝！ 正是因为北蛮的那位开国女帝，大衍皇朝才不得不接受宗门联军的议和请求。 李天爱班师返京那日，民间不再见咒骂她的流言，无数军民尽皆在城外夹道逢迎，大衍太子亲自为她驱车驾马，阵仗无限风光隆重。 然而，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衍军神，唯独心心挂念着她的弟弟。 入宫面完圣之后，李天爱第一时间便来看望被禁足的弟弟。 姐弟久别重逢，本该非常让人喜悦，李天爱却不曾想，她上战场前还好好的，返来后弟弟竟忽然变的陌生了许多，满脸复杂问自己：“姐，伱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怎么会呢！” 李天爱清楚弟弟做了蠢事被爹教训，心里难免会有情绪，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他柔声安慰：“您永远是姐姐最亲近的人。” “是么……” 李旭深吸一口气。 “那姐姐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请姐姐把自己的修为废了。” “……” 李天爱一怔，尚未反应过来，又听到李旭后续的表明： “只有把修为废了，姐姐和我的差距才不会遥不可及——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姐姐变的和我一样，才不会再被爹派上战场。” “小旭，别说胡话……” “我没说胡话！” 李旭言辞恳切哭道：“姐姐，我求您了！自从您上了战场，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每天每夜都在担心您的安危！” “虽然这次和宗门的战争结束了，但是和北蛮的战争马上又要开启，姐姐！我真的真的不希望您再来战场冒险！” 李天爱欲言又止：“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小旭，总有些事情，是姐姐不得不做的。” “姐姐不做也可以！” 李旭激动辩驳：“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只想管姐姐，如果哪天姐姐死在战场上，我一定也活不下来！” 李天爱无语凝噎。 “反正！” 李旭咬紧牙关，狠决道：“从今日起，姐姐一天不将修为废掉，我就绝食一天，直到饿死为止！” 一开始，李天爱并未把弟弟的狠话当真，只以为弟弟在跟自己耍性子，哄两天就能哄好。 岂知，此后足足三天，李旭说到做到，果然滴水未进。 他本就先天不足体质孱弱，再经历三天绝食，整个人虚成皮包骨头，口鼻间气若游丝。 “小旭，听话，快把这碗汤喝了！” 李天爱坐在床前，泪流满面劝导弟弟。 李旭尽管虚弱的朝不虑夕，但决心依旧很刚强，缓缓摇头：“姐姐把修为废了，我就喝。” “小旭，您怎么能这样逼姐姐，呜呜呜！” “不是我逼姐姐，是姐姐在逼我……” “孽障！” 李淳风一脚踢爆房门，双眼怒不可遏扫向床榻上的逆子。 “您自己做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就算了，还想把天爱害成和您一样的废物？！” 李旭嘴角抽了抽，转头与父亲冷眼相对。 “爹，您别骂小旭……” “我再不骂醒他，这孽障就要翻天了！” 李淳风吹胡子瞪眼，痛斥道：“您以为您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姐弟关系，就您这种不能修炼的废人，连让天爱远远看一眼都不配！” “如今竟敢恬不知耻的对天爱以死相逼，好！您想死我成全您，不必绝食饿死了，我亲手送您上路！” 说罢，李淳风手腕一抖，一根少鞭凭空显化在他手中，“啪”一声抽爆空气，狠狠朝床榻甩来。 “小旭！” 李天爱哭喊一声，毫不犹豫扑倒在李旭身上，后背的衣裙被少鞭撕裂，呈现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天爱，您让开，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孽障！” 李天爱忍痛拼命摇头：“我不，爹要打小旭就先打死我！” 李淳风咬咬牙，硬起心肠，奋力抽出第二鞭。 “啪。” 李天爱的美背又被撕裂出另一条血痕。 “天爱，让开！” “不！我不让！” 李淳风再度抬起手—— “够了。” 被姐姐护在身下的李旭，冷不丁开口，撇了撇嘴：“好拙劣的苦肉计。” 李天爱：“……” 李淳风：“……” 尽管看出是苦肉计，但看着姐姐被一鞭子一鞭子抽打，李旭的心理防线终究支离破碎崩溃，叹道：“把汤拿来。” 李天爱连忙翻身而起，将那碗用各类天材地宝熬煮成的药汤端到他嘴边，亲眼看着弟弟三口并作两口喝下肚。 “小旭……” “我想通了，我的确不应那么自私，我没资格强迫姐姐迎合我的心意，以后不再会对姐姐强人所难。” 李天爱和李淳风皆是暗暗松口气。 但是很快，李天爱就发现她似乎松气松早了。 虽然那次绝食事件后，弟弟再没要求自己废掉修为，可弟弟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待自己再也没有从前的亲近粘腻，表现出刻意的生疏淡漠，并且三天两头的在相国府外面夜不归宿。 “小旭，您最近出门都是跟谁玩呀？” “朋友。” “什么朋友呢？” “您又不认识。” …… “小旭，您不要再出来结交乌七八糟的人了，平时就呆在府里。” “那我叫您不要来战场，也留在府里，您答应么？” 李天爱咬咬嘴唇，心知弟弟还是希望自己把修为废掉，故意表现出叛逆的模样刺激自己。 …… “小旭，我调查过了，您在外面结交的全是狐朋狗友，以后不许跟他们玩！” 李旭嗤笑：“我只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不和狐朋狗友玩，难道在府里玩您么？” “姐、姐姐可以伴您玩……” “您能伴我多久？” …… “小旭站住！” “您就算是为了刺激姐姐，也不能故意让自己变成这样，今天绝不准您走出相国府一步！” 李旭不耐烦：“我不管您的事，您也别对我指手画脚。” “您——您惹姐姐生气了！” “惹您生气又如何？” “我能教训您！” 李天爱毕竟刚从战场返来不久，面对弟弟屡屡叛逆的姿态，终于温顺宠溺不下来，生平首次朝李旭挥起粉拳。 她动用起武力，当然能镇压的住弟弟，可正如李旭所问：您能伴我多久？ 随着大衍皇朝与北蛮开战，李天爱又一次奔赴北境战场。 临行的前一夜，李天爱整晚都在与李旭秉烛夜谈，想要用掏心掏肺来浸染弟弟的叛逆心理，却只换取来弟弟最后幽幽的一句： “您可以不来吗？” 结果自是不用多说。 过来千年来，北境大大小小总共有数千个蛮族部落，他们彼此内斗相互厮杀，对大衍皇朝完全构不成威胁，可自从姬薇命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将数千个蛮族部落统一，登基成古往今来头一位女帝，她麾下的大蛮皇朝就足以对大衍造成致命威胁了，致命程度甚至比各大宗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天爱不上战场的话，凭边境那群酒囊饭袋，根本没人能抵挡姬薇命的锋芒。 事实也的确如此。 李天爱一率军奔赴到北境，立刻就遏制住边军节节败退的颓势，吹响反攻的号角，不停有捷报传达到帝京城。 仅不到一年的光景，百万北蛮大军便被李天爱彻底击溃出昆仑山，她也在这次大捷后得以班师回京，迎接她的又是无数军民夹道逢迎。 然而，李天爱在逢迎她的人群中谁都看到了，唯独没有看到弟弟。 “回禀大小姐，二公子在……在勾栏喝花酒。”相国府的护卫，战战兢兢告知道。 “勾栏？！” 李天爱满脸难以置疑，在护卫的带领下前往勾栏，看到一幕令她终生难忘的画面。 只见自幼跟她相亲相爱的弟弟，正与一众狐朋狗友坐在酒池肉林当中，怀里抱着美艳舞姬，脸上放浪形骸肆意欢笑。 “李旭！您怎么自甘堕落成这样！！” 李天爱娇躯直发抖，怒气如火山爆发般喷涌，抬脚就将距离李旭最近的一位狐朋狗友踹飞数十米。 “李天爱，您有气就撒在我身上，踢我朋友做什么。” 李旭仰脖饮下一大口酒液，轻描淡写笑道：“担心我会被您一脚踢死吗？” 李天爱沉默许久，体内散发出的恐怖杀意，令现场除了李旭以外的所有人无不肝胆欲裂。 “太老练了！” “用这种方式刺激我，李旭，您真的老练的让我很失望！”李天爱凤眸死死盯着弟弟，御姐音冷冰冰，一句一顿吐字道。 “谁说我在刺激您了，我不过是和您一样，选择一个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而已。”李旭浑不在意，自顾自斟酒道。 “您想要的生活是九死一生戎马厮杀，我想要的生活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话说，我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只能追求这种方式的快乐了。” 李天爱贝齿用力过重，将她下嘴唇咬破，流出一缕嫣红的血迹： “您立刻向我道歉，并赌咒痛改前非，否则……我永远看不起您！” “……” 李旭斟酒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整瓶酒流光了都不自知。 “好一个永远看不起我。” 李旭嘴角缓缓掀起反讽弧度，直视御姐失望透顶痛心的目光。 “我又何曾看得起您？” “您自己来街头巷尾打听打听，从前打宗门的时候，别人说您李淳风养的狗，现在打北蛮，别人又说您是衍帝养的狗……李天爱，您真有您自己认为的那么清高么。” “……” 这一次的少久沉默过后，李天爱没有再开口。 她眼眶彤红，转过身就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 …… 相国府，武道场内部的密室中。 “艹他唐三身上谁人圣人老奶奶的！” “只是吸纳吞吐了两下天地灵气，怎么能给我整睡过来？” 李旭睁眼醒来，少少呼出一口浊气。 莫名感觉脸上湿漉漉潮的厉害，他伸手胡乱一抹，掌心里全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