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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苏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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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过,乌云压了一整天的古镇下起了暴雨。 豆大一粒的雨珠子串着线似的从天际不要命的往下掉,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涟漪在一起,给整个石子路都受上了一层水雾。 茶馆也没什么人了,下雨之前就都赶回家吃晚饭来了。 现在里头就剩两个人。一个老板,看了会下着的雨,连连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等了会还是没生意,茶馆老板也开始伏案睡觉。 看到这副样子,店里另一个从中午就坐在门槛旁的大妈连忙拉住要收拾的林义。 说话之前还看了眼街面和四周,见没什么人,才低声说:“我这有个东西。” 说着,大妈转身对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把小腹的衣角掀开,从衣服里间抽了个油布包裹的东西。 不过还没等她打开悉数,看到金灿灿的一角,上面还有字,林义就赶忙伸手压住了对方枯瘦的手背,也是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来里间。” 听说来里间,大妈明显犹豫了,想起林义有五个人,怕黑了她东西。 看对方的表情,林义顿时明了:“大妈,您看我们是缺钱的人吗,看看那车,都是几十万一辆的,放眼全都城没几辆,您就放着心吧。” 不过大妈还是不敢跟出去,又把东西收好了缩回衣服里边。动作快而准,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这动作看得林义干着急,只能继续道:“财不外露啊,大妈。在这里看是给您给我招灾祸啊。” 林义之所以直说财不外露,那是因为油布里的东西只看一角就知道是黄金做的。 而看大妈谨慎的表情,也完全是知道这些都是金子,所以光谈金子就是钱了。 想到灾祸二字,大妈脑袋像鸡啄米一样,连点几下头,心想这也是自己从不敢在小镇里把东西拿出来的原因。 最后好说歹说,大妈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指着河边的一栋房子说:“我卜卦问神的手艺在左近都有些名气,找个时间,您就以问卦的名义来我那里吧。” 听到这话,林义也是眼神一亮,这可是好办法。不过随即又问:“大妈家里几口人?” 大妈怕他黑,他也怕人家下黑手。山高皇帝远的,自古有刁民,晌午还看到几人拿着猎枪、猎物浩浩荡荡的过,还真的防一手,所以也开始试探。 “就我和老伴,老伴是个瞎子,嘴严实的很。”大妈也是老的有经验,顿时明了林义的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 “好勒,您就宽心返来等我吧,”林义也是点点头,大妈见状又坐在了之前的门槛上,离林义有几米远,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果然是神婆啊,这演技,这人心把握的。要是刚和林义一说话就匆匆返来了,保不准在哪个屋角落里有双眼睛。 但现在大妈的松弛有度,却刚好可以打消一切后患之忧。 到了饭点,关平准时来帮他收拾破烂,然后跟着来了后头,林义起身的时候,看了大妈一眼,对方却靠着门框,呆滞地看着远方。 啧啧,不来做演员可惜了。 在镇上的馆子吃完饭后,林义和关平就打把伞东看看西看看。 逛到一个“八字”店时,还花了五块钱看生辰八字,问风水人生,弄起旁边好几人都在调笑林义“您们城里人也疑这个啊”。 报上于海的出生日期,留着八字胡的老师长教师问林义:“哪个时辰出生的?” 说到时辰,顿时想起于海过生日时曾说过,好像是鸡打鸣的时候生的。但林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就说:“天还没亮,公鸡打鸣的时候。” 对方听后,手指掐了下,然后说:“寅时出生的,” 于海的命在这八字师长教师眼里很好,但是说中间有个大的劫难,需要破财消灾。 林义就问“怎么个破财消灾法”,八字师长教师这时候手抹胡须,望着林义笑而不语。 “我懂了,”突然林义顿时站起身,一拍额头:“古镇里有寺庙,我得来那里烧柱少香对吧。” 说着,口里迷含混糊地林义,转身就走了。完全不顾后头八字师长教师的一脸黑,也没理睬那些闲事人的放肆笑声。 做戏要做足,林义还真带着关平来了寺庙,花了十二元买了柱少香,由主持点燃供奉在神像前。 说实话,林义也看不出里面供奉的是哪尊菩萨,但就当给于海做回好事吧。因为林义不敢用自己名字,怕有漏洞。 出了寺庙地时候,关平说:“小义,您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回头的路上,还一“不小心”打听到镇上有个出名的神婆,林义又火急火燎地来卜卦问神了,弄起卖林义瓜子的老板直摇头:“城里人竟然也这么迷疑。” 有村镇的地方,一般都有神婆,林义见多了也不奇怪。房间和普通人家一样,就是神龛上的神像有点像“观音菩萨”。 但灰尘太厚,而且还有红布半包裹,看不太清。 看到林义出去,禹大妈瞅了眼门外的关平才说:“这边来。” 从正屋路过旁边的小院子时,看到了一个汉子,他正弓背坐在那里,浑浊的眼睛望着前面的鸭群,而双手却正在掰玉米颗粒,林义知道这是大妈口中的瞎子。 穿过中间的“晒谷坪”,林义跟着进了后面的吊脚楼。 出去以后,大妈也没墨迹,透过窗户稍微打量了下外边,就把一个箱子搬开,从底下取出包裹。 整个举动顿时让林义的眼皮跳了跳,情感大妈为了安全,竟然这样保存古董的。那可是古董啊,您就这么舍得用箱子压着? 大妈把东西摊在桌子上,先把油布来掉,接着来掉一块破旧的绸缎,然后直接露出了里面的样貌。 果然是金册,一共四页。林义一眼就看出来不是什么“镀金”“溜金”之类的,而且金的纯度还比较高。 金册少边各有五个穿孔,短边有一个穿孔,不见穿辍物,正面刻阴文楷书,背面素面无字。 看到这里,林义特意把呼吸稳了下,斜了眼旁边的大妈,才开始看里面的内容,发现这是古代贵妃册封金册: “万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尽事,克尽恪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六宫典范,实能赞襄内政。今册为正一品贵妃,为三妃之首。授金册金印。钦此” 看着一次敞开的四页金册,林义有些出神,没想到天降惊喜,让自己碰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 强行稳住自己快要发颤的手,林义开始一页页的掂量金册的重量。 每掂完一页,就在心里估计个数值,但估计完四页后,林义又有点含混了,感觉自己还真不在行。 最后林义也放弃了每页的范围值,觉得总重起码不低于300克。 心里有了数,林义才抬起头,却发现禹大妈漆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距离那么近,把林义直接吓得汗毛直立,快速退后一步。 阿弥陀佛,林义在心里默念一遍,才觉得这样的神婆身份还真是有种心里暗示,刚才感觉对方的眼眸能吃人一样。 “大妈,您这东西打算多少出手。”林义试探着问。 禹大妈看了看金册,又盯着林义,伸出右手,五指张了张,“五万,” 听到五万,林义顿时睁大眼睛,张着嘴露出一副难以想象的眼神。 “大妈,您这价格太过了,完全可以来抢劫了。”说这话的林义直摇头。 禹大妈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一口咬定五万不松口。虽然她不懂这东西价值,但认死理,这东西是纯金做的,按照镇子里90一克的金价,怎么得也有两万了吧,何况上面还有字呢。 交锋十来个回合,林义发现自己砍价和韧性完全不是这种农村妇女的对手。 叽叽喳喳的太能扯了,关键是人家还不行以退为进的套路,摆明了就是想卖给您,但价格却又不松口,还说的条条是道,有理有据… 又侃了会,嗡嗡嗡地,林义只觉得脑壳疼… “四万,大妈您愿意我立马付钱,不愿意您再等等机会出手吧,这虽然是金子,也是文物,可是您有官方的授权证书吗?”林义直接说,自己接手是冒天大风险的。 “我这是祖传的。”禹大妈一口咬定。 “哈,大妈您让别让我发笑好吗?”林义呼了口气才揶揄道:“既然是祖传的,族谱应该有记载的吧,我也好奇您的哪位祖上被皇帝封为贵妃?” 贵妃?禹大妈虽然不认字,但听到这个可不得了,哪里还管族谱不族谱,直接拿出农家妇女的刁难一面,“这可是贵妃的东西,还不值个五万?现在我还觉得价格低了呢。” 我,我特么的,这是什么鬼,情感聊了半天对方不认得这上面的字?竟然不知道是贵妃金册? 林义此时心里有一万个“我尼玛”,自己真蠢,太高估现在的受教育程度了。 怎么就没想到能当神婆的,哪个不是文盲啊。我了个来,真是失策。 “贵妃的是不错,但也要看什么贵妃啊。像这个万贵妃,历史上只当了三天就亡国了,您觉得这种贵妃值钱吗?”既然对方一点不懂,那林义就疑口胡诌了,管他他谁谁谁,只要吓唬住这神婆就好。 接着终于到了林义的发挥时间,说这个贵妃出生多低贱啊,历史上有几十万个贵妃啊,这东西多了来了,根本不值钱。 禹大妈听到几十万个贵妃,顿时炸毛,一脸不疑。 “怎么没有,大妈您听过“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嫔妃一万吗?”,您好好算算,中国历代出了几千个皇帝,而每一个皇帝有成千上万的妃子,那贵妃不得有几百万几千万?” 说到这的时候,林义都觉得自己脸皮够厚,几百万几千万都出来了。但能怎么办,您和人家讲道理,人家不会理您啊,还是嘚吧嘚吧扯吧。 “真有几千万?”大妈的三观被打击到了,疑惑地问。 “那还能有假啊,不说远的,国内现在有十多亿人口,您总听说过的吧?” 大妈点点头:“这个我听说过,我们镇上还搞过人口普查。” “那就对咯,现在就有这么多人,我们炎黄子孙已经五六千年了,平均寿命算一百,都出现过多少人了?”林义咽了咽口干的嘴,继续说:“您算算有多少人,还有您觉得每一个人能活一百岁吗?” 禹大妈在心里想了想,这到底多少啊,这个亿比千万多多少啊?她不懂,但也知道不能问。 于是就说:“可毕竟是贵妃啊,五万不为过。” “贵妃怎么了,贵妃是皇帝老婆里地位比较低的,上面还有淑妃、嫔妃、佳人、才女等一大串地位比她高的,再说还有正宫皇后呢,皇后您知道吗?” “皇后我知道,”禹大妈点点头,接着又说:“可她也是皇帝的女人啊。” 听这话,林义顿时想要吐血,这大妈的中心思想可抓得真准。 得,林义觉得说不清了,于是也脸面一收,严肃说:“要是国家知道,您卖这个,会坐牢的,知道吗?” 这点禹大妈肯定知道,不然早就卖了,不然怎么会藏着掖着到现在。但嘴还是不会服输的:“说了是祖上的。” “得,您果然是有名气的神婆,真是能说会道。但您族谱都拿不出来,国家会相疑您这话吗,国家要是不疑,您怎么证明呢?就凭您胡搅蛮缠?” 看着对方一时哑口无言,林义决定乘胜追击,绝对不能给她搅事的机会:“再说我是个考古工作者,一看这绸缎和金子就不是一个时期的东西,您是哪里捡来的吧。” 说着,林义把包裹金册的绸缎在手里抖了抖,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 果然,任您如何难缠,也逃不过我的手指心,禹大妈终于变色了。 最后又是扯了好久,但禹大妈的金身一旦被破,就被林义一路追杀的拾盔弃甲。 达成协议四万成交,不过林义在付钱的时候,却用手压着钱,低声对大妈说:“您这是哪里捡来的?可否带我来看看?” 难道还有金子?这是禹大妈的第一反应,不过随即摇摇头,除了一堆破烂衣服,好像没什么了。想到这里,看着林义手掌下的钱,她直接说: “在我玉米地里捡的。” “玉米地?”林义一时不解,怎么可能在玉米地,难道真的就这点东西? 但不对啊,林义看着这绸缎,于是就说:“能带我来看看吗?” 禹大妈看着他不说话。 “您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个工作特性。作为考古工作者,对每件东西都希望追究历史过往,把这些东西发生过的事情,尽量复原出来…” 听得林义这样一讲,禹大妈觉得挺有道理:“行,就一些破烂衣服,我明天带您来。” “别明天了,就现在吧。” “现在?”禹大妈看着窗户外面说:“可现在天都快黑了。” “就是天黑才好,您不想别个知道的吧。”林义继续诱导。 “也对,”禹大妈想了下就说:“那我等会就带您来。” 把钱给对方,林义把金册放背包里,从里间退了出来。不用猜,也知道,人家要藏钱呢。 出来的时候,林义还在想这些绸缎,要是能找到一件相对完整的,那价值可不比金册低。 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激动,但是又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雨水冲走或淋坏了啊。 和大门口的关平点点头,然后也坐在一边等。没过多久,只听到里面大妈和一个男人的交流声,好像是要她男人关鸭子之类的话。 三人是从后门出发的,一路尽是避开大路走山道。 原本以为会很近,但是翻了两座山,已经到了山林深处,却发现禹大妈还在走,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大妈,您这这玉米地够远的啊。” “大家都这样啊,山里种地,田里可要种水稻吃饭的,谁拿来种地啊。”禹大妈又走了会,才指着一座山说:“快到了,看到谁人拗口了吗,那里一弯土地都是我的。” 看着一座两三百米高的山,林义顿时腿打颤,关平看着林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嘴角渐渐咧了开来。 一路弯着腰,跋山涉水,全身湿透了才来到一个山谷。映入眼帘的是十多块玉米地,一层层阶梯往上延伸,景色倒是非常优美。 “在哪块玉米地?”林义对着玉米地打量了一翻问道。 “最顶上哪块玉米地,后头有个山洞,东西是从里面捡的。” 得,又得走,不过此刻,林义总算清楚了前因后果。 谁人山洞在山涧中,地势比较陡,他们祖辈称野鸽子洞,是野鸽子休憩的地方。以前那山涧常年被荆棘草丛爬满,里面多毒蛇野兽,人一般不愿意来的。 后来山里发生了自然火,把这个山头和山涧都烧了,毒蛇猛兽没了,野鸽子也顺带着没了。 一个月前,禹大妈来给玉米除草,晴天里忽然下了一场蘑菇雨,当时没带雨伞斗笠,她就跑到了洞里躲了一会。 没想到里面发现了好东西。 说着说着,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山洞口。 原本以为会有很多杂草,也以为会有水。出去一看,林义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尽然全是沙砾,上面白白的一层,还显得比较干燥。 洞不大,洞口竟然有股微弱清风,而里面的进深也就个七八米的样子,是平齐洞口直接往里走的,没有弯弯绕绕,所以采光非常好。 三人出去的时候,禹大妈指了指前头露出来的一些绸缎说:“就是那些衣服。” 看到那些布料,林义疾步走了过来。发现这些绸缎都是一些衣服,品相非常好,材质更不用说了,和林义预料中的差不多:绫、罗、绸、缎。是非常宝贵的丝织衣物,看这品相,就算放三十年后,也是不可多得宝物。

可惜的是,就是上面的已经开始风化。有些还碎裂了,布满孔洞,残破不堪。 看着上面几件碎裂的衣服,林义初步判断至多是元明左右的,但如今损誉成这样,让林义心疼不已。 “关哥,我们小心点,把它们刨出来。”说着,林义用手开始刨周边的沙子,关哥也是有样学样。 “这些东西也值钱?”看到两人小心翼翼,禹大妈试探着问。 “唉,几个死人衣服您要就拿来,”说着,林义尽是唉声叹气。 顿时禹大妈不说话了。 花了一翻功夫,翻出来一个麻袋,之前的几件衣服就是麻袋口伸展出来的。 看这情况,林义哪里还不知道,肯定是禹大妈寻找宝物,一阵乱翻,然后又填返来了,只是毛毛糙糙地,让几件衣服在里头风化掉了。 看到禹大妈盯着麻袋,林义悠悠地说:“禹大妈,您打算分几件死人衣服?” 陡然听着林义低沉的话,禹大妈心头一惊,想起自己的处境,顿时直摇头。 “唉,”看到对方识相,林义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当初您把它们都带返来,还能多卖三百块钱。” 到了现在,林义也不再您您您的了,实在是心头气愤,好东西啊,被糟践了。 “这些死人衣服也值钱?”禹大妈听到三百块,顿时懊恼不已。 “东西本身不值钱,只是有助于我们研讨历史文化。”林义半真半假的说着,手却不停,示意关平把他身后的背包打开,一麻袋东西都塞了出去。 “这样啊。”禹大妈似懂非懂,总算好受了些。 后来林义又和关平把洞里浅浅地刨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只得放弃。 回到古镇边沿的时候,林义拿出两百给禹大妈,说是辛苦费,同时也是消除她的怨念。很多人农家妇女都是小心眼的,不把怨念消掉也许就有意外。 虽然这年头林义一离开,就是天高皇帝远,鬼神也奈不何。但能圆满还好圆满的好。 这不,走一趟又得到200,吴大妈顿时喜笑颜开,感觉占了好大便宜似的。 “这东西真不值钱?”分开后,关平看着远来的妇人,才问林义。 “嘿嘿,放个几年,不比您们找的那些大黄鱼价值低。”虽然说是这么说,林义却知道,如果有完整的,比那些黄金值钱多了。 回到租房,看着两人返来,三人也不以为意,华哥拿着个玉米棒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哟,又是一背包破烂。” 林义直接一个白眼,把自己装金册的背包拿回房。出来后,就把关平的背包直接打开。 有些东西可以自己独享,比如金册,毕竟自己花大价钱买的。 但这些绫罗绸缎就不一样了,也算大家一起的资产,就好比那些黄金,林义没来,但是却也占了五分之一。 活了几十年,林义清楚一个道理,吃独食的人会很孤独,做不大、走不远的。 在三人惊讶地目光里,林义直接打开麻袋,然后开始把里面没风化掉的衣物拿出来、 “我靠,”看到这些绫罗绸缎,阳华吃到一半的玉米都直接扔了,猴急地跳了过来,用手摸着那些碎步,直说不得了。 而央措已经不说话了,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个放大镜,已经开始查看。 赖文珍不懂,但看到央措眼睛发出的万丈光芒,也知道这是好宝物。 一共六件衣服,都是丝织的。其中做工最精、品相最好、繁杂程度最甚的是一件绿色的衣服。展开后完好如损,让几人啧啧称奇,好像看到了古代贵族穿在身上昂首挺胸一样。 有两件也保存的比较好,不过却单薄了很多,明显是穿里面的。同时还有十来个洞,价值大不如前面那件,真叫人可惜。 其他三件就是最上头的三件,都分成了十多块,而且风化严重,把阳华气的捶胸顿足,这三件可都是穿在外面的精致衣服啊。 要是没坏,这三件可不比绿色衣服差。 “这是哪个年代的?”林义看到央措研讨完了,也是有些好奇,因为自己水平不够,所以一直等她看完。 “初步判断是元朝的,具体的还得渐渐查证。”说到这,央措看着林义补充了一句:“这些东西的价值,加起来比那些金条值钱。” “这么值钱?”赖文珍的眼睛瞪的老大。 “就是这么值钱,因为国内目前很少出现这种相似的绫罗绸缎。”央措说着说着看向了那件绿色的,“尤其是这件,可以说是保存的非常完整了。” 接下来他们好奇林义怎么搞到的,他也没法,就把买古董的事情说了一遍,但绝口不提金册,只说是件古董。不过几人却没有提出要观看的意思,也没问是什么古董。 想了一下,林义就清楚了,阳华和自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肯定不会提,要提也是私下里。而其他两女就算想提,也知道这个形势下,提也没用,那是林义自个买的,还得看他心情。 再者说,眼前这些衣物,都够几人满载而归了,贪心的人可能最后什么都得不到。都是经历过人之常情的,做这个聪明的选择并不难。 大家议论一番后,就到了分东西的环节。出奇一致的,几人一致通过把那件保存最好的给了林义,没一个人提出异议。 剩下的五件四人估值后平分,对此林义一点异议也没有。就像他们给自己面子,自己也要给人家面子一样。 分完东西,阳华提议带上探测器再来一次野鸽子洞,得到了央措的赞同。 林义和关平对视一眼,也是认可地点点头。 当晚,由于之前的教训,关平换林义守家,只见他拿着把军刺,就在门后面靠墙休憩。 而其他四人,先是熟门熟路的来了一趟寺庙,中间阳华为了保险起见,还做了两次反跟踪侦查,发现没问题后才起了另一个藏金点。 挖了半天,大黄鱼一根没有,倒是挖出来一个军火箱,掀开后,里面放着十多杆少枪,却早已被锈腐蚀了,当废铁卖都嫌弃。 不过金子没有,银元倒有十卷,一卷一百枚,也是数量不菲。 拆开几款看了看,这些银元什么年头的都有。比如袁大头9年和袁大头10年的比较多,而袁大头三年和八年的比较少。 钱币如此不一,加上不多不少的18根大黄鱼,以及一些腐烂的步枪,结合地形与大环境。 几人推断,在这个寺庙埋东西的可能是民国时期的某个老财主或土匪的概率最大。 战后却没返来挖走,估计知情人都在战乱中消亡了。 收集好银元后几人放哨来了。 至于填土、收尾工作,阳华一概不假他人,用他的话说:您们不够专业。 后来又连夜来了野鸽子洞,忙活了半天,却也找出了八个铜钱,一双丝履,保存的比较完整。 东西虽然少,不过却大家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返来的路上,众人都在议论衣服的来历,最后却什么结果也没得出来,只说可能是一个人远行,不知怎么的死在这里。 对这个结果,林义觉得不对,因为身怀金册的人,除非是偷盗或逃难,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人外出。但这些林义只在心里怀疑怀疑,没说出口。 回到镇上的时候,林义提议:出来好几天,该返来了。 赖文珍就问:“难道您还有正经工作?” 她一直以为林义和阳华一样,没正式工作的,属于到处漂的那种。 “我表弟还是高中生。”说这话的阳华明显是想看央措出丑。 不过央措根本没理会这茬,好像没听到一样,就来准备洗漱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拿到押金就离开了古镇。 当车子在镇口拐弯的时候,阳华注意到了阁楼上的一个年轻人,对方正盯着马路上的两辆车。 阳华眼睛眯了眯,心想放过您们,却还不识趣。对着关平吹了个口哨,后者只是淡淡瞟了眼就把车速突然提了起来。 后面的央措看着前头的吉普车突然加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踩油门跟上。 “我还以为您不怕呢。”看到关平加速,阳华讽刺着。 “还没成年,”关平的话简单明了,冷冷地没情感色彩。 不过林义却听懂了,关平不想对未成年人下狠手,能不惹就不惹。 对这个态度,林义深表赞同,低调才是王道,何况这趟已经够饱满了,没需要斤斤计较。 正所谓此来一别,便是经年。 回到蜀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 车子一停到小区楼下,一身湿漉漉的林义就火速下车,也顾不得周边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六粒衬衫扣子不到三十秒,就开了。 少了一层衣物贴着,就像从牢笼中释放出来一样,光着膀子是真的舒服… 晚上,睡了一觉醒来的阳华问林义和关平,来不来酒吧。 关平假装没听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后来感觉到阳华在死死盯着他,于是干脆把眼睛给闭上了。 林义就利落地说不来。 阳华直接讽刺他:“您明天要走了,不来会会老相好?” 回了一个白眼。 “您要是就这么放弃了,以后就便宜别个了,唉…”阳华想到明天这两人就走了,自己又得一个人浪,有点不舍。 “少恶心人,滚吧。”在林义心里,央措和杜英莲都是一路人,没有因,没有果,***好后,各分东西,谁也不欠谁的,不必牵扯。 后来被阳华弄烦了,林义一把推开搂着自己肩膀的家伙,也学关平一样闭目养神。 阳华又坚持了几次,但有三个人的客厅,却只有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后来,他也走了,骂骂咧咧,像极了一个怨妇。 晚饭,林义两人吃的是面条,把冰箱里仅有的鸡蛋葱花一起给煮了。关平说底下小卖部有榨菜,还特意跑来买了一包。 饭后,关平说要来看夜景,其实是会战友,问林义要不要来。 他直接拒绝了,一个晚上守着沙发和郑文斌打了一个电话。 蜀都这边的情况虽然开头不利,但却一直越来越好,步步高vcd的市场占有率比其他几大片区要高很多。 了解完vcd,林义吩咐他来春熙路看看,把秋山美沙经营的情况反馈过来,他也想知道,东洋人的经营有何特点… 第二天清晨迷含混糊之际,林义听到开门声,关平返来了,不过没有再睡,把东西收拾好后就在客厅干坐着,望着窗外,等天大亮… 两个小时后,阳华也返来了,背着一个包,看到客厅里的两人,一句话没说,坐下后,就从包里掏东西。 林义分到12万块200银元,可能是华哥知道自己钟爱袁大头三年和八年的币值。他发现200银元里头,这两个年号的占了大多数。 另外,后面来野鸽子洞的八个铜钱也分给了他,林义拿在手心摊开,心里很乐意,十年后这东西值钱的紧。 关平分到了20万,多出来的八万,是央措买了那部分属于关哥的绫罗绸缎。同时也有一袋子银元,数量一样是200。 阳华把钱推过来的时候,还笑着说:“您有这么多钱了,可以离开小义自己享福了。” “我打算跟着小义,”酷酷的一句话表了决心,关平用大拇指梭了一捆钱的边沿,然后就它们推回了阳华身边,示意让他汇款给自己,方便一些。 走的时候林义只拿了银元,也没拿钱,对阳华说:那是还的本金加利息。 阳华跳脚说:“不够。” “那下辈子再说吧,” 绕着国内小转了一圈,兜兜转转,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八月10号了。 “您最近没休息好?”咖啡厅内,林义喝了一口蓝山,发现对面的苏温虽然强打精神,慢条斯理地介绍步步高超市最新情况。 但那眉宇间的的困意,怎么也藏不住,甚至还带着一些担忧和虚弱的影子。 “最近有些失眠,老毛病了。”苏温歉意地表明一句,林义非常理解,觉得换了谁在她谁人处境都会失眠。 所以也没在意,只是点点头,善意地劝说:“工作是工作,但生活是生活,不要混为一谈,适当的休息是很有需要的。” 看到女人浅笑了下,也不再多说,于是把话题放到了今天的重心上:“说实话,每次见到您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弱不禁风这个词。但也每次被您天马行空的思维吓一大跳,我们步步高在超市领域都还只偏居这省城一隅,您却告诉我,郴市有一个非常难得的投资机会,我…” 说到这里,林义不知道怎么说了,希望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女人说服自己的理由够充足。 在蜀都机场要登机的时候,关平就接到苏温的电话,后者紧急希望和林义会面一次。 这不一下飞机,林义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具体的事情是什么,只知道说郴市有个机会。 感受到林义的挑刺,苏温看了旁边的助理一眼,就又向不远处的服务员续了一杯咖啡。 她不说话,也不看林义,手掂着调羹在空杯子里轻轻晃荡,望着马路对面的玩风筝的小女孩出神。 接过她助理奉上的资料,瞟了眼旁边一口咖啡都喝不惯的关平,也打开了文件。 花了二十来分钟,林义把文件细细看了两遍,才开始思索。 原来苏温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是郴市的,学成归国后就进了郴市的公务员系统。 郴市为响应国家号令,实行国有企业改革,决定把五岭广场旁边的郴市百货大楼、天隆大厦、华隆大厦三大国有商业资产进行出售。 看到这里,如果情况属实,林义的确觉得是个机会。但是后面的报价就让林义有些望而生畏:要价2100万元,更致命地是还要接收里面的300下岗工人。 300下岗工人可不比之前的几十几十,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赢了步步高肯定水涨船高,要是输了就是一场决策上的灾难,绝对不会是丧失几千万那么简单,后续的下岗工人问题可不是那么一拍两散,拍拍屁股走人的。 虽然苏温的文件里有非常详细的记载和分析,以及应付对策。但林义一看完后就把它给合上了,对已经又喝了半杯咖啡的女人说: “郴市虽然不是我们下一批的发展重心,却也在我们以后发展的战略路线上,原本这个机会的确是不错的。但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您,里面的风险太大。” 听到林义不拖泥带水的拒绝,苏温也没惊讶,从窗外收回视线后,她皱着小巧的眉毛,“五岭广场这个黄金地段,要是运作的好,光三栋楼的地产加周边,我们就可以实现资产翻几番。” 语气虽轻,却透着强大的自疑。 对这话,林义并不怀疑,运作好了何止翻几番,几年后上亿都是轻轻松松、板上定钉的,因为地段太繁华了。除来超市用,以后光收租都可以把今天的成本要返来。 但问题是,太远了,自己对突然出现的肉饼是一点不知情,风险太大。再说这么好的东西,郴市那些如饿狼一般的当地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的吧… 何况自己也没那么多的闲钱,步步高电子上个月已经上马了音响项目。这个月又上马了互联网相机项目;而同时在研讨的无绳电话项目,也肯定要上的。 更何况现在吴景秀在南边也有大动作:同特区政府关于新址谈判的到了关键时期,和ESS陈兆良的接触也有了喜人的进步。 这些东西哪一项不是要大钱?在林义的算计里,步步高电子这几个月卖vcd挣得钱还不一定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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