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众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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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到关平那莫得情感的眼神，碎发青年凭直觉感到这人不好惹，离开的挺快。 “您摸摸背包看看。”关平盯着林义背上被划开的背包，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糟了！”林义脸色一变，他早就防着点扒手的，没想到那人动作这么快，就借着人潮挤了下自己，就拾了？ “不用看了，都在这。” 旁边，刚不见了的阳华又出现了，这时候候右手紧紧攥着的都是百元大钞票，手都不够用，指缝都被透出来的钞票塞得满满的，估计数量不少。 而左手是一个皮制腰包，也是鼓鼓的。 “呵呵，”看到这，关平也情不自禁笑了一声，同时右手也伸了出来，一根粗硕的金链子，只是断成了两节。 “呀，您们还有这本事？”这次林义有点惊了，前世今生同行两辈子，竟然不知道身边人还有这么一手。 “他们一共两人，站位、出手、配合都挺默契的，不过身家真丰厚啊，不知道哪个大老板遭殃了。”阳华顺溜地转移了话题，把钱塞给林义，说：“您先收着。” “翡翠扳指，古董？”接钱的林义看到阳华的大拇指，眼睛瞬间一亮。 “识货。”说着，阳华伸出大拇指，上面套着个碧绿板指，一看质地就是高档货。 “这也是刚才那些人的。”林义拿过认真看了看。 “不然我怎么说哪个大老板遭殃了呢，估计还是沿海地区的有钱人概率大些。”阳华没给林义把玩时间，推着他赶快出车站。 “好雄伟，好大，好舒服的火车站！” 随着大流检票出站，在车站广场上林义听到最多的是这样的感慨。 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统一祖国，振兴中华。” 不过与广州车站的雄伟、与让人眼前一亮的扶手电梯相比，广场上演绎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怎么说呢，用“人生百态”可以简简单单的描述眼睛里看到的这番光景。 做生意的人相对比较阔气，人手一个小皮箱，白衬衫、黑西裤、夹个公文包。 这应该算是比较高级的旅客了。 有的赶时髦，会对着车站拍个照、留个影，有的还会特意来体验下扶手电梯这个稀罕物件。 而大多数人都是白色蛇皮袋、桶子、衣架，有的甚至还自带被褥。 虽然相互交错的正常人流，是这广场上的主流；但其他的却更让人聚焦，更耐人寻味。 比如一伙带着陕西口音的民工，吸着自制的卷纸烟，聚在一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瞳孔里缺少焦距，晃一眼都是迷茫。 比如一伙打工妹在站前广场席地而睡，屁股下垫着装衣服的编织袋，胸口挂着个皱巴的皮草包，拉链半开了都还没醒来。 而更多的是一群群男女老少，在广场驻扎等待工作的机会。他们时不时与身后漫少的买票部队交流，只希望求一个好来处。 这时候候聚集在广州火车站左近的农民工，当地人给他们取了一个充满歧视的称呼——“盲流”。 而越过这些最无助的农民工，文明路上等活的装修工和外地保姆，无论是在穿戴上，还是精神相貌上，显得要更高级一点、充满活力一些。 如果上面这些还算规规矩矩，在守法的范畴，那越往外边走，却越叫人惊慌，越叫人胆怯。 一个被夺来耳环的女子，孤单单地站着，不哭不闹，抿着嘴坚强，痛楚地忍受那几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对小夫妻拾了钱和车票，相拥而哭，斗大的泪珠顺着女子脸颊滑下。
为了争抢客源，几位野鸡车拉客女在互相打架，头发丝都飘满了一地。 飘流儿和小贩持棍对峙、漫骂… 拿着“住宿”纸板的男男女女在寻找租房客，每次走到身边都低声推销：“靓仔，要住宿么，18一晚，还有靓女嘎。” 还有警察追逐小偷，末了无处可逃的小偷趴地上装死，无奈，警察只好在寻呼机里求助，让同事帮打120。 “三位靓仔要地图么？” 略过目眩缭乱的人世浮华，林义三人东张西望，在寻找好一点的旅馆，想着痛痛快快的来掉身上这股油腻味。 这时候一个左臂弯揽着一叠地图的青年走到了跟前，推销起广州市地图来。 “多少钱一张？”林义还没来得及阻止，前面的华哥已经顺手接过一张，一边翻看一边开始问价了。 “100。” “您说什么？”阳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道。 “各位都是老板嘎，100啦。”青年人面无表情说着粤式普通话，眼睛却滴溜溜地往三人身上瞧，尤其是在那鼓鼓的腰包上、背包处逗留许久。 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100？您怎么不来抢！”对这种打秋风的行为，阳华从来没有好脾气，也从来没嘘过谁。 “告诉您，您接了地图，不要也得要！”这个突如其来的发难，青年连个前奏都省了，直接单刀直入，恶狠狠地威胁着：“识相点，给钱。” 随着青年态度的突兀转变，看着骤然快速围拢的一圈人，关平皱了下眉，把林义拉到身边。 “哟呵，强买强卖，您这是明抢啊！”华哥一说这话，林义就知道他动怒了。 心里叹口气，这不就是强买强卖么，这年头压根不少见，只要您碰了人家的货，那就得买，人家就这么强势。 眼睛巡视了周边一眼，警察的影子都看不到，看来这场架是干定了。 赢了，这口气出了。 输了，一顿毒打外加拾失财务，是免不了的。 “别废话，不要和这些猪仔啰嗦。”看到青年还要开口，一个赶来的刀疤脸已经不耐烦了，手一挥，准备直接上。 “艹您老母。”突然，说时迟那时快，华哥和关平对视一眼，讲究先下手为强，瞬间发难。 三个对六个，空手对木棒。 林义感觉背上挨了好几下，疼得要命，要不是关平有意护着，就自己这斤两，估计早躺下了。 不过关哥还是印象中的关哥，看到林义被打得龇牙咧嘴，也不再如开头那般收着让着了。 只见一记摆尾踢着一个人的小腹，砰地一声，倒一个，林义感觉地板都微微震了几下。 一记锁喉箍住了挑事青年的脖子，几个呼吸，青年就大张着嘴，舌头蹭蹭地开始往外冒，脸色涨红地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越挣扎呼吸越困难。 呜呜呜地呜咽，咯吱咯吱仿佛听到脖颈骨头在悲鸣… 立在身边的林义，甚至感觉自己都有点窒息，恐怕关平一不小心，就把这家伙的脖子掐断了。 虽然发生这么多，其实很短暂，关平另一手也不停歇，夺过一个木棍，就是一顿挥舞。 其他人近身，就招呼其他人，没人赶来，就招呼旁边的青年。 有一下没一下，随着疙瘩一声，青年掰扯关平的那只手萎靡了下来，搭搭的就那么吊着，要是有阵风，估摸能随风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