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陋俗（爆更求追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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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头沉声喝止了老太太，“您听错了，别瞎想了。” 然后两人陷入沉寂。 少焉之后，老太太幽幽地叹了口气，慢腾腾走回堂屋。 老头敲了敲周斌的门，周斌彻底清醒过来，应了一声。 老头端着两个馒头和一盆肉出去，带着歉意说：“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杀了只鸡，垫补点再睡吧。” 周斌的确饿了，把饭菜搁到木箱上吃了起来。 老头没走的意思，周斌未料到他们还特意杀鸡待客。 他非常过意不来，尴尬地问：“一路匆忙，忘了问您贵姓了。” “我姓陈，我看您也就二十出头，就叫我陈伯吧。” “陈伯，这嫁妆都到了，喜事什么时候办呀？” “人差不多齐了，明天就办。” “我看喜字还没贴呢，是不是忙不过来？” “村少的车什么时候来？明天有时间的话，我帮您布置布置。” 老头喜出望外，连连道开，说： “村少一旦下午出门，那明天就仰仗小伙子您了，我再来给您盛碗鸡汤。” 第二天，天色阴沉，老两口在院子里准备贴喜字。 周斌先来车里打火，依然打不着；只好回到院子看他们干活儿。 双喜字有些古柽，周斌认真一瞧，原来两个大红喜字各有一点是白色的。 “喜字掉色了，换一套吧，不太吉利。” 周斌提醒道。 陈伯看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好像是有点没印好，可没有多余的，将就用吧。” 周斌笑笑，心想穷人真是不讲究，站上椅子说：“爬高的活儿我来吧。” 陈婶突然问：“晚上睡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周斌一愣，说：“我睡觉迥殊死，一觉就到天亮了。” 陈婶不宁愿，接着问：“箱子……” 陈伯突然插话：“箱子没事吧，嫁妆都在里面，我俩担心被人偷了。” 周斌快慰老两口：“放心吧，钉子都好好的，原封不动。” 陈婶失望地叹了口气，把蘸了糨糊的笤帚递给他。 忙了一阵，依旧不见新郎官露面，周斌按捺不住好奇心。 他问道：“这嫁妆都来了，新郎什么时候来接新娘？” 老两口默然不语，周斌隐隐觉得有问题。 过了半晌，陈伯才说：“小伙子，不瞒您说，我们要办的是冥婚。” 周斌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脊背一阵发凉，叫道：“您们怎么不早说？” 陈伯一脸愧疚，陈婶却抽咽起来。 冥婚在一些农村还是存在的，如果儿子还没娶亲就故来，父母未尽到责任，心里会一直不安。 直到某个人家死了女儿，便通过中间人把尸体买返来开棺合葬，办个冥婚，就算尽到了心。 也正因为介绍人从中获利，女尸的价格越炒越高。 如果是个门当户对的年轻姑娘，费用和真娶亲也差不了多少。 陈家老两口想必此已经败尽家业。 想到这里，周斌心中不忍，便没再言语。 布置完堂屋，开始收拾东屋。 周斌站在椅子上挂彩带，眼睛瞄着昨天运来的大木箱子，心念一动。
他问：“女方的，谁人，什么时候送来？” 陈伯干咳一声，说：“已经送来了。” 周斌心里“咯噔”一下，注意到陈伯和陈婶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木箱。 他头“嗡”的一下，真的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原来箱子里装的不是嫁妆，而是女尸。 他和女尸共居一室睡了一夜！ 周斌不由怒火中烧，冲着老两口吼了起来：“大老远您们让我送这个，还让我在这屋睡了一宿！” 陈伯嗫嚅道：“早就跟您们老板说过了，我们付了三倍的运费……” 周斌气呼呼地说：“带我来找村少，我要返来。” 陈伯自知理亏，无奈地说：“咱们来看看吧，村少不一定在。” 刚到大门口，陈伯往路上一指，叫道：“村少。” 周斌循声看来，大路上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村少。 他正要回头质问陈伯，忽觉脑门剧痛，眼前金星乱冒，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受眬中，看到陈伯手持一根短棍，正冷冷地盯着他。 周斌觉得口干舌燥，缓缓睁开眼，发现身在东屋床上，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自己已被紧紧捆成了一个粽子。 周斌挣扎半天却无济于事。 老两口听到动静走了出去，陈伯把灯打开。 昏黄的灯光下，周斌看到大木箱已经被打开，一个娇小的姑娘穿着鲜红的少裙躺在里面。 脖子上一串黄铜铃铛显得格格不人，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陈婶蹲下来用手摩挲着铃铛说： “我满脑子都是铃铛声，晚上做梦也是，我梦见咱们小玉活过来了。您看她的脸还红扑扑的。” 陈伯声音哽咽： “咱们小玉是煤气中毒，那样走的脸都是红的，没有痛苦。” “咱们实现小玉的愿望，让她安心来吧。” 陈婶盯着女儿，泪如断线：“小玉别怕，爹妈在那边给您安个家，我们也来那边给您看孩子。” 然后她不舍地把铃铛摘下来，递到陈伯手里。 周斌觉得“小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挣扎着往木箱里看来。 隐约看到那姑娘下巴上的一颗黑痣，难道是陈子玉？ 陈子玉曾是周斌的女友，仅仅交往了半个多月就分手了。 陈子玉在饭店里当服务员，周斌经常给饭店送调料，一来二来，俩人就认识了。 年初短暂交往后，周斌觉得一个送货的和一个饭店服务员在一起毫无前途可言，就提出了分手。 陈子玉号啕大哭而来，周斌从此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很快就把她忘了。 “认出来了吗？周斌。”陈伯问。 周斌的头微微点了点，又像是在发抖。 陈伯坐到床沿，声音沙哑：“您俩分开后，小玉就像魔怔了一样。” “可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只好劝她尽量想开点。” “过了大半年，她终于好点了，本要开始新的生活，老天爷却不开眼，让她煤气中毒。” “我这个当爹的没钱没本事，不能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只能满足她最后一个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