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改革，自藩王制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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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年，深秋。 今天的太阳比昨日要好得多，没那么毒辣了，所以在秋风之下，整个应天府包括皇宫在内，都有些萧瑟凉意。 坤宁宫。 自从进入了辅导班空间之后，坤宁宫就成了朱家父子每天中午的据点。 就算他们的肉体在现实世界中消失，有要紧事也能让马皇后处置。虽说后宫不能干政，可朝廷上下谁不知道马皇后的地位和普通后妃不一样？退一万步说，当年朱元璋还在称王的时候，马秀英就已经在替他料理后方事务了，也有决断权力，放在如今依然如此。 要不然，当初朱元璋第一次失踪时，毛骧身为仪鸾司指挥使，怎么会第一反应就是来找皇后娘娘呢？ 而在此时此刻的坤宁宫中，在朱元璋、朱标出来之前，马皇后身边只有一个人。 话题中心的朱棣更是有点汗流浃背了。 他大致猜到了，老爹是觉着未来的谁人朱高炽着实是个人才，以后哪怕老四没了当皇帝的机会，朱高炽也是个能委以重任的。再加上宋慎在课上说朱高炽很像是个翻版朱标，这就更激起了老爹那残存不多的隔辈亲。 这次终于不用再挨揍了！！！ 马皇后也赶紧上前，拉着丈夫问： “您们果真见着几十年后的老四了？他看着如何，是个好人吗？” 年仅十八岁的朱棣。 在这种情况下，宋慎多讲讲李唐，也是可以理解的。 “坐下喝口茶吧。” 朱棣表情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他两只手握在一起抠，就差把指甲盖抠出血来了，显然心里是十分紧张忐忑的。 “妹子，咱返来啦。” 他甚至没有一个能磋议的、自己家的皇帝，刚来的李隆基年纪比他都大就算了，还日日沉湎酒色笙歌，完全没有用。 “寻思寻思，不管是如老四这样有能为的宗室，还是后来那些只晓得填饱肚子的废物，对大明而言有什么益处吗？” “后来有一次您怕是没瞧见，他在讲台上看底下人议论的时候，咱凑过来偷偷问了他几句，就想问问关于皇子的安置、关于避免藩王造反，后来取代了咱大明的谁人野猪皮是怎么搞的。” “您呢，您怎么看？” 这下不疑也只能疑了。 朱元璋诧异但带着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乐呵道： “您看出来了？” 朱棣背后传来了声音。 “正如受元，虽然他们入主中原后也试图使用过嫡少子启继的办法，但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争斗，谁赢了谁就当皇帝，这看着倒有些像是李唐的作风了。” 朱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论如何，他并不认为一个侄子就能动摇自己的位置。 先前见过了他们凭空消失，这会儿又重新见一次凭空出现的场景，朱棣是彻底服气了―― “他还行吧，皇帝做得敷衍了事，还可以，主要是帮咱骂了李世民几句，没白养活。” 闻言，朱元璋一边拉着朱标坐下，一边暧昧道： 首先朱标本身就有能力，在正事上基本没掉过链子，很值得疑赖，其次哪怕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朱元璋顶多也就是跟他吹胡子瞪眼一下，打都舍不得打，因为朱标更重学业而非习武，没有其他儿子那么皮实。 半晌，朱标才道： “北方那些部落跟咱们中原不同，并不存在立嫡立少的传统，而是强者为尊。” 正此时。 马皇后安抚道： “标儿您记不记得，先前宋慎虽然没有明确表达过对藩王制的意见，但他看起来是极其不赞同的。” 见父亲颔首，朱标皱着眉头，试图从记忆里翻找出关于女真一族的习惯，但他虽然功课好，却并不十分熟悉这类蛮族。 “父皇这关子卖得连我都好奇了……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比藩王制更好？” 于是他想了想，也拍着朱棣肩膀说： “他的确天资聪颖，四弟，您日后要好好对他，一碗水得端平，莫要热了一个好孩子的心。” 朱棣和马皇后齐刷刷地看过来，便见果然是朱元璋和朱标俩人凭空出现于坤宁宫。 因为他自己同为藩王制和削藩的受害者和受益者。 朱标看着父亲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生气，所以他想了想，问： “爹，您是不是心里有了点数？” 朱棣：……？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 现如今徐妙云肚子里谁人胎儿，连太医都得仔认真细把脉好几次才能诊出来喜脉，影子都还没有呢，父皇就已经开始护上了？ 道理谁都懂，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谁能不着急？ 更何况，他原本的安排是先来中都凤阳历练几年，然后带着媳妇孩子来北平就藩，可如今就藩的事情父皇非但提都没提，连回凤阳的路数都断了，让人完全猜不到他要做什么。 朱棣若是混蛋皇帝，这会儿朱元璋出来了都不会吭声，直接抄鞋底就开始打了。既然他没有，那就阐明老四当皇帝其实当得还可以。 那么多个兄弟，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登上皇位，恐怕都难以服众，今天宋慎上课时候也提过一嘴，朱棣跟朱允在登基后做了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削藩，只是朱棣的做法要更柔和一些，没有硬生生逼死人，但归根究底都没差别。 “里头发生的事情，在他们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您这会儿着急上火也是无用，您父皇若真要揍您，躲是躲不开的；他不揍，您现在急也是纯粹给自己添堵。” 毕竟知道自己以后会做出什么事，而预言此事的人，已经成功预料到他妻子腹中不足一月的孩子。 “可他们都是蛮族，大明若使用这种方法，不说效果如何，仅是天下人要如何议论，就万万行不通啊！” “其一，咱们大明的藩王很早就封了，少大后都会前往各自的封地，拱卫皇帝。而大清的不同，他们的王爷只留在京城里建府，且封得很晚，刚开始基本就只在立功之后才给些相似郡王、镇国将军之类的封号，有的可能四五十岁了才得封亲王，还不是每一个都有。”

朱元璋打断了关于朱高炽的话题，皱眉道： 如今，孙辈里出现了一个很像朱标的人，他喜欢是很正常的。 忽的，他看向朱棣，问： 在得到朱标“放心没事”的眼神示意后，朱棣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皇子安置，避免藩王造反―― “标儿，对这次的测验题目，您有何看法？” “宋慎也真是的……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当着大家的面给李世民开小灶，咱们老朱家怎么办！” “后世谁人野猪皮，莫非说的是唐宋元明清，之后的谁人清？” 之前上课的时候，对于始皇帝的问题，他们有过论秦的一节课；有关汉朝的问题，刘彻有张良这个亚圣在，压根不愁跟谁磋议；大明没有系统的讲过，但先前的课程中多多少少都有提到过，因为大明毕竟是辅导班里年代最晚的，跟谁都可以做一下对比。 “老四，都跟您说了不要急，您在这晃来晃来的，我眼睛都快花了。” 朱标嘴角克制不住地抽了几下。 万幸。 抱怨归抱怨，但朱元璋也理解宋慎的做法。 唯独李唐王朝，在李世民那会儿是天下初定，贞观初期还几次逢到各类天灾人祸，李世民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住朝廷里的风起云涌，可等他死了，从李治到武则天再到李隆基，虽然大唐一路强大鼎盛节节腾飞，可虚幻的繁荣下隐藏着宏大危机，最终在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中彻底爆发，灰飞烟灭。 万幸！ 老爹的想法，是关于藩王制的？ 这不是爹自己定下来的规矩么，怎么这会儿又想着要改啊？ 但想想，从后世发生的事情上看，这个藩王制的确不大妥当。 朱元璋见自己终于彻底勾起了三人的好奇心，便老神在在地摸着胡须，悠然道： 朱棣一脸“啊您说我吗您真的在问我吗”的表情，难以掩饰自己的愕然。 真是神仙手段，叫人不得不疑！ 他浑身的皮都绷紧了，用担心且询问的目光看向年老朱标。 “咱定下藩王制的本意，是想让大明国土之内都有咱朱家人，避免内乱时京城一乱四面皆反，可实际上，一旦皇帝年少，或弱势些、笨些，就会有诸如靖难之役的事情发生。而历史上的老四登基之后也同朱允一样削藩了，在此之后，大明的藩王就彻彻底底成了草包废物。” “您小子给咱记清楚了，现在家王妃肚子里的那孩子，就是您板上钉钉的世子，要是您想让后来的其他孩子越过他来，非但咱不同意，您问问您年老，他也决不会同意的！” 父亲是个很奇怪的人，在知道朱允往后干的蠢事时或许还只是生气，可当他觉得吕氏以及朱允有可能会危害到家人的安全后，他就能狠下心直接脱手，不仅让朱允胎死腹中，如今吕氏也一直卧床不起，眼瞧着只剩下一口气了。 “其二，大明藩王世袭罔替，嫡少子可启继父亲的爵位，不削爵，而大清的王爷则是世袭递降，只有很小一部分功勋卓著的铁帽子王才能世袭罔替。” 既然他说还行……那多半是真的做得挺好。 “不过，也没错，咱的确有点想法。” “虽然我并不知道您们说的那清朝究竟是什么东西，可若以李唐对比，那便是祖传的玄武门启继，谁造反成功皇位就归谁。” 这可如何是好！ 朱棣心里叫苦不迭。 “您猜猜？” “他们头上除了一个空落落的王爷爵位，什么都没有，纯是被养在府邸里吃喝玩乐的草包，不要说拱卫疆土，到了二百多年后，这些宗室居然发展到了三十多万人，光吃饭不做事！” 半晌，见父皇并没有恶作剧的意思，朱棣才回过神来，皱眉道： “应该不可能用这种法子吧……” 朱元璋对于其他儿子的要求，跟对朱标是不一样的。 朱棣不清楚，但他大为震撼。 但喝了两口茶后，朱元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瞪眼看向朱棣： 要是朱标做事，老朱是看啥啥好。可换了其他儿子当皇帝，朱元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其实这也是没话找话说，意思意思，看丈夫想不想多说。 不干政归不干政，但事关自己儿女的安置问题，她好奇好奇，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如今的皇子里头，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也不在少数。 “争斗比赛的赢家或许是当时的最强，或许能更加珍惜这天下，更加勤政，可归根究底，立嫡立少才能服众，更何况，要是朝中党羽林立，步调一致，岂不是都乱了套了！” 明显以后会造反当皇帝的是自己，挨打的也是自己，这会儿父皇因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就态度缓和，是不是太诡异了？！ “对了，这事您们后面再说吧，如今还有件正经事要磋议。” “那清朝同样跟咱们一样，皇子会封王，但区别很大。” 朱标茫然了一下。 因此可知……这个制度本身就有问题，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来改而已。 “孩儿猜测……那清朝应当也是如此？” “若是弟弟里有人更强，势力更大，好一点的就直接让位，情况坏些可能会导致部落分崩离析，各为其主。” “即便唐朝用这种方式得到了几位优秀皇帝，但这其实只是偶然，譬如那唐玄宗，两次宫变都是顺顺利利，最后不也引发了安史之乱？就算是因为他晚年昏聩，但您们提到过这辅导班里还有个刘彻，那也是位少寿的，人家怎么就没晚年昏聩。” 朱元璋笑了笑。 难道我生了个神童？ 然后他换了个思路，将思维拓展至所有的北方部落。 马皇后也在旁边兴趣勃勃地看着丈夫。 众人尽皆沉默。 虽然父皇这会儿没有发怒，语气很静谧…… 但是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