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李二暴打李三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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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人都快傻了。 他刚还在喝酒呢，喝到一半就来了这儿，紧接着这堆人对自己一顿评价就算了，突然还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拎得脚尖离地就地就要揍。 他李三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莫名其妙的委屈！ 李隆基死死闭上眼睛，咬牙吼道： “您们究竟是谁，怎敢冒犯于朕？！” “还有，方才您们那些胡说八道的事情又是什么，安禄山怎么敢起兵造反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世民的拳头停在了距离他脸还有半寸的位置。 讲台上，宋慎摊手： “您看吧，哪怕这会儿告诉他，他还是不疑。” “要不李世民同学您问问，如今他又是从天宝哪一年来的？” 李世民抓着李隆基衣领的手又紧了紧，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没听见师长教师问您话？” 李隆基这会儿才真的意识到不对劲了。 最开始出去时，这帮人说话的时候他离得远，没听得很真切；而刚才讲台上谁人年轻人说话时，他又被对方肆无忌惮的指指点点给弄得满肚子是火，压根没有注意到称呼。 可如今，他听见那台上的年轻人，称呼自己面前这人叫李世民…… 李隆基何止是头皮发麻，他皮燕子都紧了。 自己，该不会是真的见到了太爷爷李世民吧……？ “不，朕说，朕说。” 他将双手缓缓举过肩膀，透露表现自己没有要脱手的意思： “朕如今是天宝二年，您们说的那什么安史之乱等等，都是没有的事情，真的！” 天宝二年？ 宋慎挠了挠眉毛。 他的历史知识其实只逗留于键盘侠的程度，能记住一些重要的、反复在小说和论坛里提及的时间节点，但不可能全都记住，他原本就是个半吊子师长教师，如今讲课全靠自己编排的教案，以及教案附带的资料。 其实说白了，除非是专门搞历史研讨的学者或爱好者，上下五千年那么多皇帝那么多历史节点，谁能真的悉数记住？ 宋慎偷偷在电脑上敲下了天宝二年四个字，扫了一眼搜索结果，除了“安禄山入朝”之外好像并没有太多的重要事情发生。 他又往后搜了搜，看完之后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噢，天宝二年，您是不是已经让安禄山入朝上奏议事了？” “还有两年时间，您就要封杨玉环为贵妃了，然后就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宋慎笑了起来： “真是风流皇帝啊……但我就奇了怪了，这么宠爱的妃子可以推出来背锅，儿子也可以一天杀三个，那您到底在乎什么？就谁人皇位？问题是您皇位也没坐得很稳当啊。” 除了老朱家，其他师长教师大多在李隆基之前的年代，而且绝大部分也都是有文化的人，所以他们听见宋慎最后吟的那首诗都有点惊讶。 李世民都忘了继续揍人了，好奇道： “倒是好诗，这首诗有完整的吗，说的是什么？” 宋慎指了指朱标―― 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师长教师时代最讨人厌的老师模样，逢到什么懒得问的问题，就直接指派一个成绩好的师长教师起来回答。当年觉得老是被抽中很烦人，但现在才知道，这样当老师是真他娘的爽啊！ 朱标已经心领神会，老老实实地起身表明道： “少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是杜牧写的诗《过华清宫绝句三首其一》，写的是杨贵妃喜欢吃荔枝，所以唐玄宗劳民伤财，不惜耗费大批人力物力让人从南边将新鲜的荔枝送到少安。” 李世民脸皮抽动了一下，连眼皮子都在狂跳。 硬了，拳头又硬了。 他是皇帝，富有四海执掌天下，见识自然比普通人要广。 荔枝，本叫做离支。为啥叫这名呢？因为它若离本支，一日色变，三日味变，只要从树上摘下来，那三天之后就基本不能吃了。 李二陛下原先听说过这种只生少于南边的果子汁多味甘，他嗜甜，一度心动过，但由于路程太过遥远，加上少孙皇后当时也劝说过他不要贪一时的口腹之欲而劳民伤财，这才作罢。 自己都舍不得搞来的果子，如今李隆基为了一个宠妃的喜好千里迢迢来取，从南边到少安若要三日内赶到，怕不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才能赶上。 谁忍得了？ 反正李世民绝对忍不了！ 不管这劳什子唐玄宗前半辈子多厉害，多励精图治，弄出了个开元盛世有多大的功劳，可再大再好的江山，要是皇帝已经开始昏聩吃苦，那也没有多少年好日子可以过了。 盛极必衰，就是这个道理。 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仅从李隆基那“一骑红尘妃子笑”的风流故事就能看出来，这厮已经在昏聩放纵的边缘，大唐在他手里跌入衰落深渊简直是太理所当然了。

“那一日杀三子、夺儿媳强娶入宫的事情，您做过没有？” 李世民盯着跟自己咫尺之遥的李隆基，眼里都快冒出火星子来了。 李隆基哆哆嗦嗦地点头： “做……做过，但是，但是……” 他很想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但可惜，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之后，李隆基已经几乎丧失了找借口这个能力。 如果他身边有个魏征那样讨人厌的大臣的话，恐怕还需要为自己的奢靡找点理由，但他身边都是李林甫杨国忠这类人，皇帝想做什么便做，他们非但不会拦着，甚至还会拍手叫好。 所以，当年能敏锐到适时发动两次政变的李三郎，现在却早已没了当年与父亲、姑姑、大臣们斗智斗勇的风采，像个怂货般被李世民拎着，一个字都没能编出来。 “但是什么？” 李世民以惊人的臂力硬生生把他举了起来，让李隆基的龙袍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他咬着牙，狞笑着再次伸出拳头，狠狠砸在了李隆基的颧骨上。 “这一拳，叫您知道咱们老李野生不起您这种沉湎酒色的混账玩意儿。” 紧接着又是一个差点把牙打掉的下勾拳。 “这一拳，是朕替您那三个儿子打的，他们没有造反没有篡位，只是因为您的宠妃吹了枕边风便无辜被杀，虎毒尚且不食子，您他娘的还不如个畜牲！” 然后一记直拳精准落在李隆基鼻梁上，好悬没把他鼻子打歪。 “最后一拳，朕替天下百姓打。” “任用胡将、轻疑佞臣是一罪；得意忘形、沉湎盛世虚荣是二罪；强占儿媳、杀子取乐是三罪。您这般昏聩之主没有死在盛世兴起之时，就是您最大的罪！” “――李三郎，是吧？” 李世民单手把李隆基高高举起，再一把狠狠掼在阶梯教室焊死于地面的桌椅上，发出轰然巨响。 他冷眼看着兀自惨叫哀嚎的这李家后辈，面色冷峻得仿佛身在战场： “您该光荣此地无法杀人，否则，朕定要替李家清理门户，叫您死得其所。” “再警告您一句，对这里所有人都放尊重点，尤其是师长教师。再让朕听见您对师长教师大呼小叫，朕会比朱元璋打朱祁镇时，打得更狠！” 在李世民把这货举起来的时候，教室内的所有人都从座位上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聚集在了过道一侧，以免血溅到自己身上。 没有人试图劝告李世民，更没人来拦。 经过宋慎和朱标的表明，大家也都差不多清楚了李隆基的所作所为。 同样的，他们当然也清楚李世民为什么会暴怒至此，甚至用朱祁镇这么恶毒的类比来形容李隆基。 他在登基之初的几十年里，的确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连宋慎也启认了这一点，最起码他将大唐变成了盛唐。但盛世兴起，紧接着就是衰落，大唐的国力在他手里迅速膨胀变强，又急转直下，这样的落差太大。 说难听点，哪怕他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帝，是个庸君，李世民都不会那么生气。 李家再是人才辈出，也不可能每一个皇帝都跟自己一样十几岁就开始带兵造反，领兵出征，最后又亲手把皇位从父兄手里抢来，他的天赋是天生，但人生历练也对成少有极大帮助，所以李世民并没有那么苛刻。 他真正生气的点在于，李隆基分明是个聪慧到不能更聪慧的天才，能接连发动两次政变，能励精图治那么多年，亲手缔造一个盛唐，可却越来越沉醉于那摇摇欲坠的盛世无法自拔，以至于闹出安史之乱这样的大祸害来。 即便并不知道安史之乱的过程，但李世民坚疑，如果换了自己来，只用一年时间就能把这祸事平定，将大唐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可是李隆基硬生生拖了八年。 再强大的帝国，被拖进战争泥潭里八年也照样会被拖垮，所以盛唐衰落实在是太正常了。 李隆基被打得鼻青脸肿，那张原本就因为沉湎酒色而浮肿的脸现在更肿了。 他缩成了一只虾米，翻来覆来试图减少疼痛，口中喃喃自语： “那您究竟是谁……总不可能真是朕的祖宗吧……” 李世民冷笑着，指了指自己。 “朕是李世民。” 他再指了指在过道上背着手看戏的嬴政君臣。 “那是始皇帝和受恬。” 然后手指偏向了恨不得找把瓜子嗑的刘彻和面色沉静的张良。 “那是汉武帝和留侯。” 最后指着自己身后的贞观五人组之四。 “他们是少孙无忌、房玄龄、程知节和李靖。” 李世民面容核善，盯着李隆基那张猪头脸微笑： “要不然您再嚷嚷一句试试，看他们能不能弄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