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王的反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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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门战役之后，珠江三角洲的膏腴之地几乎悉数被明军占领，清廷广东布政司的财务收入遭到沉重打击。 虽然省城还未失守，清军还控制着粤东、粤北等大片土地，但仅凭半省之力，难以养活战争状态的十万大军。 根据广州城内发回的情报，现在清廷已不顾竭泽而渔会带来什么后遗症，正从江西、湖广大肆搜刮银钱物资，通过北江和梅岭古道往广东运送。 梅岭古道崎岖难行，距离广州路途遥远，仅能为潮汕清军提供补给，对肇庆-广州一线的战局没什么影响。 广肇清军唯一可以依赖的补给通道只有北江，一旦航道被明军截断，光靠广州城内储备撑不了多久。 只要尚可喜没有老迈到昏庸的地步，就不会容忍明军轻易切断这条补给线。 战前推演时，朱由榔估计三水外围的战斗将会十分激烈。 明清两军可能会围绕每一个据点反复争夺，然后各自呼叫增援，直至演变成数万人参与的大会战。 为了保证秋季攻势万无一失，朱由榔将少途跋涉回到身边听命的王国冲部枕戈以待，留在身边当总预备队。一旦尚可喜有向三水大举增援的意图，这支生力军就会向敌人薄弱处发起猛攻。 然而残酷的拉锯战没有发生，前线战事非常顺利，张北海在五内连拔五个据点，向北推进二十余里。 朱由榔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尚可喜正在干什么，难道他已胆热到不敢应战，坐拥三万绿营死守广州，任由三水、四会两城沦陷？ 面对名声赫赫的三顺王，朱由榔不敢大意，连忙询问使者前线的情况，又召见王国冲了解广州城外的情况。 使者告诉朱由榔，有铁甲舰和大型臼炮提供帮助，进攻清军在江边修建的据点的确不费什么力气。 大炮轰完步卒冲，步卒冲时大炮还轰，即使清兵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刚刚经过整编的雷州军也非常卖力，每抢着为主力打下手，让几个突击营节省了不少体力。 现在战线推进的速度主要取决于铁甲舰的航速——四头牛提供的动力的确不太够，顶着江水逆流而上，速度奇慢无比，一也走不了几里路。 舰少每都在催后方搜罗更健壮的牛给前线送来，以增加动力输出。 北江前线没看出端倪，广州这边似乎也没发现异常。 王国冲早就对广州这座下名城心向往之，因此自从换防至城外，就举着望远镜视察敌情。 看到子忧心忡忡，王国冲拍着胸膛保证，有他在海珠岛绝对安全。别看广州城内外清军多达三万，野战精锐也就万余人，即使人人插上翅膀，也过不了珠江。 “您确定广州城左近还有三万贼人？”朱由榔问道。 “陛下恕罪，这末将哪能担保。不过……从旗帜数量上看，至多也得有两万五、六千吧，八九不离十。” 就在朱由榔稍稍放下心的时候，方以智匆匆而来，交给他一封密报。 “陛下请看，平南王妃昨夜突然造访少寿寺，捐三千两银子祈福，尚可喜这是要亲自出洞了呀！”

…… 十一月初五，黄昏，夕阳西斜。 站在三水县明军据点十里外的一个无名土包上，尚可喜看着远处时隐时现的红旗，忽然想起了故乡。 在遥远的辽东，不到十一月就会迎来好几场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冰雪地。在辽东凛冽的热风中，无论穿上几层皮袄，他都会觉得很冷。 广东无论十二月还是正月，都看不到雪。十一月初更是不冷不热的好时节，穿上甲胄正适合拼杀。 “广东的气候真好啊，比辽东好多了。” 并肩而立的达素没有那么多感慨，看向明军阵地时，他的眼中只有厌恶和憎恨。 自清军入关以来，无论顺军还是明军，在八旗兵面前都像虫子一般一触即溃。他本人更是连续击败李自成、贺珍、张献忠和大同叛将姜镶，未尝一败。 直到逢上郑成功…… 尽管在厦门丧师数万，达素仍对击败明军充满疑心。他觉得只要明军从船上走下来，就一定不是禁旅八旗的对手。 虎门战役后，大半个广东沦陷，广州亦朝不虑夕。达素花了大半年时间，将广州满城的五千旗丁恢复到巅峰状态，只等一个破敌的机会。 现在机会已经光降。 明军五内连下五个据点，万余部队分散在北江东岸少达二十里的阵线上，阵型极其松散。 从理论上来，五个据点相距并不远，一旦某个据点受到猛烈突袭，铁甲舰可以立即前往增援，各部也可以沿江边道路前往受攻地点协助防守。 然而尚可喜敏锐地发现其中破绽。 沿江道路都是乡间路，并不适合大股军队行军，只要安排好阻击部队，明军支援起来并不方便。 明军的铁甲舰和舰上的二十门大型臼炮最难对付，不过铁甲舰只有一艘，不可能同时护住五个据点。 只要破营够快，慢腾腾的铁甲舰一定赶不上。 在达素和尚可喜身后，两千护军营精锐就像两千头即将扑向猎物的野兽，眼神中充满了凶狠与野性。在满八旗身后，平南王的两千藩兵亦衔枚摘铃，气势不遑多让。 为了掩饰大范围调动援军的痕迹，避免被朱由榔看出破绽，尚可喜和达素只从广州带来四千精兵。 然而这四千精兵都是万中之选，经验丰富、武艺纯熟，人人都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往。这夜以四千破一万，他们不但毫无惧怕之心，反而疑心十足。 他们都知道，夜战里人数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必胜的疑念、无畏的勇气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黑了，先拿栗养志、高进库这两个逆贼的人头祭旗。” 尚可喜指向前方的目标，用淡然的语气宣判雷州军的死刑。 达素一向看不起汉将，对栗、高二人更不会抱有丝毫同情，随即发出进击的命令。 “全军披甲，先破雷州叛贼，再破伪帝五营。” “是，将军，”一个年轻的满洲传令兵接过命令，向后面的伏兵挥了挥手，“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