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好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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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并没有捡起那卷名单。 而是将手中铅笔反转，拿起旁边的《数学月刊》四月刊，翻到数独那一页，继续填写……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您说话很奇怪。” 他一边快速填写数字，一边轻声说道： “明显各类事影响的都是未来，为什么您张口闭口总是说历史？” “这并不重要，只是个说法。” 老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眼眶有些红润： “许云……是我这辈子最宠爱的师长教师。” “看出来了。” 季临没有抬头： “您把自己的女儿都许配给了他，怕他不答应，还谎称是自己的小侄女。不过倒也算不上骗，因为姐姐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您年轻时一时风流的产物。” 老人瞪大眼睛，转过身： “您怎么知道的？这事我谁都没……” “很难看出来吗？” 季临把《数学月刊》四月刊扔在一旁，看来这一期的题有点难度，他用的时间明显多了一些： “我从被您收养开始，就是姐姐她一手把我带大的。虽然我喊她姐姐，但其实她对我而言，启担的更像是母亲一样的角色。” “我不觉得她是伱私生女这件事有多难看出来……但不得不说，您隐藏的很好，就连姐姐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您告诉她了吗？”老人紧盯着季临。 “没有，我说这干嘛。” 季临不以为然，拿起地上的《数学月刊》五月刊，翻到数独那一页，继续做题： “当时姐姐还和我抱怨，说您非要撮合她和许云，她其实并不喜欢许云这种书呆子……这是她的原话。” “但后来相处之后，她又觉得许云挺不错的，两个人就娶亲了。婚礼还是您给操办的，着实费了不少心。” 老人沉默了很久。 叹了口气： “所以……许云的死，我比谁都心痛，必须要把害死许云的凶手给找出来！” “您姐姐生许依依的时候，羊水栓塞来世……自那以后，许云就像着了魔一样想要研讨冬眠舱，我当时苦口婆心，怎么劝都劝不返来。” “所以最后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师门，分道扬镳，想着过不了几年他就会知难而退，返来找我……可是全都怪谁人【扰乱历史】的人出现！害死了许云！” “原本许云根本就不可能研讨出来什么名堂……冬眠舱那东西，是他这种水平的人能搞定的吗？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科研天才，都不可能一己之力搞定冬眠舱填充液！” …… 哗啦。 季临扔掉六月刊，拿起七月刊： “我还挺喜欢许云的。小时候许云经常会来姐姐家，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很多书。” “姐姐当时还笑话他，说哪有给小孩子送书的，说他死脑筋书呆子。” “但其实许云送我的书，我都很喜欢。他的确不是一個很聪明的人，无论是研讨上还是情感上……但我和姐姐一样，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他当时第一次见我，送给我了一套《海底两万里》，他说这是儿童读物，但他买的并不是儿童版的。这套书我的确很喜欢，甚至对里面的情节疑以为真。所以以后每次我都很等候许云来家里……我很等候他下一次会带什么书给我。” “只是许依依出事后……您俩就闹崩了，他再也没来过。” 老人呵呵一笑，眼神里满是回忆： “这么说来，许云还算是您的写作启受老师了？这事我还真没听他讲过。” “难怪您这从不出窝的猫头鹰，在听到许云来世的消息后，一声不吭就大老远跑来东海，来参加他的追悼会。” “这一点都不像您，您甚至都没斟酌如何规划一下行程躲掉那群书迷和记者。我看到各大媒体发的报道了……您在机场就被堵了很久，还被记者们拍了好多照片。现在很多娱乐新闻头条都是您，他们都在议论您和许云的关系。” 哗啦。 “拍到照片又怎么样？” 季临扔掉七月刊，拿起八月刊，继续做新一期的数独：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只是懒得来出门罢了。” “如果能逢到什么有趣的事，有趣的人……其实我还是很愿意来交际的。” “只是姐姐早早就来世了，许云又被您赶跑了……我没有什么社交的兴趣罢了。” “当年知道许云不再会来找我时，我很失落。尽管他在科研方面天赋不高……但他毕竟是一位科学家，他的知识和见解，对当时几岁大的我来说，还是很震撼的。” …… 谈到许云。 老人的神情又快速黯淡了下来： “其实原本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的……” “我一直都在等许云回头的那一天，有很多富商和资本，其实都对许云的研讨感兴趣，想资助他。但被我得知后，都半路阻止了。” “我想着他总会有撑不下来的那一天，总会回心转意、迷途知返返来找我的。就算是您姐姐来世了，但其实我待许云，一直像是待自己亲儿子一样。” “真的没什么区别，虽然我没有孩子，您也是收养的。但如果我有孩子，我觉得我对他最多也就是像对许云这样好了。” “许依依出事那天，我比许云还难熬难过。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那就直说吧，那毕竟也是我的孙女，我不希望她好吗？” “当时我把全世界所有这方面的专家全都请到东海市。有一个是一个，我全都包机请过来给依依会诊。但是没有一个专家说有康复苏醒的希望……一个都没有。” 老人闭上眼睛，低下头。 哗啦。 《数学月刊》八月刊被季临扔在地上。 这一期杂志上的数独，是最高难度级别的“杀手数独”，洁净如初的书页上，没有任何一丝涂改痕迹。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季临拿起《数学月刊》九月刊，但却没有翻开。 他第一次停下手中的动作。 抬头看着老人： “【为什么……您要杀了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