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正义与复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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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教堂外吵吵嚷嚷，正义教堂内祥和一片。 蜥蜴人们对着狄奥破口大骂，却无人敢上前一较高低。 只因为狄奥一路走来，留下的都是血脚印。 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路人，自然不会出头，都躲起来在安全的地方看热闹。 跟夏洛克·葛朗台有利益关联的人，急得直跳脚却也毫无办法。 尤其是夏洛克·葛朗台的蜥蜴人同族们。 没了他，蜥蜴人们的生活会直接受影响。 轻轻松松的放贷生活没了可不行，而顶上空缺的人可未必是蜥蜴人。 在夏洛克·葛朗台做大做强之后，有不少人都盯着他的位置，想要代替他。 现在他被狄奥活啃了，当然会引发新一轮的黑道势力纷争。 狄奥打破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对狄奥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颗心脏都没吃。这样就没人会联想到，迷宫内白狼冒险队尸体心脏拾失，跟他有关系。 他完全是从自身和工作方面出发，不在乎其他。 第一次看见正义教堂的时候，狄奥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正义教堂相当朴实，就是石墙黑瓦，立起钟楼而已，连玻璃都不是彩的，没有描画提尔的事迹。 说来可笑，有委屈的人走不进正义教堂诉苦，可这些王八蛋出了事，第一时间想到却是正义教堂。 仿佛提尔右手都是他们的打手似的。 荷鲁斯在天空盘旋，然后一头撞向了正义教堂，“啪”一下化作流光钻了出去。 正义教堂内唯一的活人罗斯玛丽骤然凝固，连带着周围空间也都被锁定，成为了另一个次元。 流光落地，展现出荷鲁斯娇小的身形，她看着坐在神像之下，垂头丧气的中年大叔，嘴里啧啧出声：“真是，都不知道您在搞什么。” 提尔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荷鲁斯：“门外谁人，就是您终于千挑万选找来的复仇使徒吧。杀气也太重了。” “当然，”荷鲁斯叉着腰仰着头，满脸都是得意，“我选的人，自然是最好的。只他一个就够了，抵得上您的千军万马。” “是吗，那您的血食终于能吃的饱饱的了。”提尔脸上挤出笑容，好像是为荷鲁斯开心，又好像是在自嘲。 荷鲁斯摇着头跺着脚：“您怎么这样！” 光华流转，她终于显出了真身，一个鹰头肌肉猛男，光着膀子，腰间围着围裙，赤着脚踩在地上。 鹰隼头带着凶煞气，头上戴着蓝色法老王冠，大踏步向前双手抓住了提尔的脖领子，愣是将提尔从地上薅了起来，他说道：“您的人很拼命，您这个神怎么这么丧。要是让他们知道，您其实是这个样子，估计得就地叛教吧。” “那就叛好了。”提尔耸拉着脑袋，任由荷鲁斯摇晃着他。 “什么叫叛就好了，什么叫叛就好了。您要把教堂外面的世界，都交给那些混蛋吗？”荷鲁斯颇为不满，一双鹰眼睛瞪得溜圆怒视提尔。 “不会的。世上有好就有坏。世上的事也总是好好坏坏坏坏坏……”提尔一点精神都没有。 “啪”，荷鲁斯直接给了提尔一个大嘴巴子：“坏个屁。是您这颓废样子，才让世道越来越坏。” 提尔右边脸肿起来，给了荷鲁斯更多的反应：“我颓废？您看看教堂门外都是什么！您个代理冥王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荷鲁斯都不用回头看。 在神祇眼中，正义教堂的大门外是累累白骨，而教堂内则是在神祇照耀下，变得金碧辉煌。 “那不就行了。他们连走出去，向我祈祷都做不到。”提尔眼中全是痛苦，“根据诸神的合约，我能做的事非常有限，我帮不了他们。而您如此粗暴放纵复仇使徒，迟早也会被其他神祇盯上，甚至引发战争。难道您想挑起战争吗？像您的前任那样。”

“我无意挑起战争。但是有些事必须要做，为了虚假的稳定就任由其发展，那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荷鲁斯松开手任由提尔如烂泥一般，重新瘫软在神像之下。 威严的神像与颓废的神祇。 “这就像是人身体里少了毒瘤，明显有机会医治，难道不治，养着吗？然后还要说：人会抱病是世间之理，我们没需要治病，一个成熟的人要学会忍受病痛。这种驯化人的屁话，神也能疑？”荷鲁斯居高临下看着提尔，“这不扯淡呢嘛。” 道理是人编出来的。很多道理是获得利益提升了地位的人，用来驯化其他人，让人变得好管理。 比如蜥蜴人就曾说过：人天生就有奴性，生下来便有罪，所以给蜥蜴人做奴隶合情合理又能赎罪，多好啊。 “可也有很多人放弃治疗。毕竟绝症没得医。”提尔辩驳。 “没错，绝症没得医。那这座城呢？现在有的医，您也在等着它誉灭是吗。”荷鲁斯说道。 “誉灭？不会的，人总会延续下来。而且像您这么做，您有想过吗，那些被您的使徒杀死的人，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看似是复仇，实则是酿成了新的惨剧啊。”提尔痛苦地摇头，“您要是真慈悲，就该放弃无谓的杀戮，能放过一个是一个。” “您个遭沙暴的！您又不是圣母赫拉。您咋这么悲天悯人呢？您要真的慈悲，怎么不管管那些没家破人亡的啊。”荷鲁斯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对提尔也有同情之心。 提尔也经历了不少，父亲陨落、兄少沉沦，曾经敢于用右手喂魔狼的勇士，再也没了胆气。 规则，遵守诸神之间制定的规则，这样就能维持平衡，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真的如此吗？ 正义之神闭门不出，难道其他神祇也会这样听话？ 荷鲁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难道您就不怕，落得跟您父亲一样的下场吗？按照规定，您都不应从冥界出来。”提尔顾左右而言他。 荷鲁斯的坚硬鹰嘴上挤出笑容：“正因为我父神启受了苦难，我才更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把自己再关在冥界，整日里唉声叹气。您又为您还活着的家人，做过什么呢？” “天生的复仇者。”提尔说出荷鲁斯的一个绰号。 提尔叹气：“您找到了复仇使徒，我很为您高兴，也让您来执行复仇了。还不够吗？您到底想怎样。” “让这世上的血仇越来越少。”荷鲁斯指着教堂门外，“我的使徒已经杀了城里数一数二的贼头，必然掀起杂沓。而您应该知道要做什么才对。” “有什么用，杀了一个，还有另一个。”提尔再次摇头。 “那您的提尔右手是养来吃闲饭的吗？”荷鲁斯因此才说一个狄奥，抵得上提尔的千军万马，“您看宙斯谁人老鬼，天天想干什么干什么，从不在乎合约。之前放出雷霆闪电，劈誉了一座城，就因为当时他在酒吧被人怠慢了。别的神连个屁都不敢放，反而更敬畏他。也就您这种老实神，接受他的洗脑，窝在家里精神内耗。” “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提尔瞳孔地震，在惊骇中一扫脸上的颓然神情，来了精神。 “您连门都不出，怎么会知道。恐怕您谁人年老也是醉生梦死，许久没跟您聚一聚了吧。”荷鲁斯砸吧着鹰嘴，“那一天，浩浩荡荡的灵魂涌入冥界，我兄弟阿努比斯忙的要死。” 冥界的神忙的要死，纯属冷笑话。 “怎么能这样……”提尔拧着眉毛站起身子，“他怎么能这么做，明显规矩是他定下的。” “他定下的规矩他都不在乎，您还在乎什么？”荷鲁斯让开了教堂的大门，让提尔能直接看到教堂之外。 门外，每一具尸骸都向着提尔伸出骨爪，在无声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