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挖土的营长与军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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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总是夸赞您是个修筑防御工事的大师。” 佐兰低声念叨，一对手甲挤进岩石的漏洞里，然后向外侧用力一扣，沙石簌簌地往下掉。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的动作忽然变得极其快速，接着又反常识地延缓，砂砾从地上缓缓弹起，假如这条漆黑甬道里有一丝光明，就能留下延时一般的残影。 “听说您的碉堡模型在石匠俱乐部里当了一个星期的首席展品，可敬的巴拉巴斯·丹提欧克。”他接着说。 “怎么了？”丹提欧克隔着头盔反问，同时拆解着他自己的那把爆弹枪。他刚才想用它把眼前堵路的坍塌隧道轰开一条缝，不料子弹突然卡壳。 本着对钢铁勇士自己的军工厂产品的疑任，他怀疑这是赫鲁德人的熵场造成的众多异常后果之一。 “大营少，这阐明您很清楚地下碉堡该怎么修建，对吧？”佐兰说，又挖了两块石头下来，抛在脚下。“能不能告诉我，按照常识判断，我还得挖多久？感觉我们俩已经在这饿了好多天了，我挺怀念食堂里的棘皮类生物的。” “按帝国常识，假如这是我亲自监督修建的碉堡，伱就不用继续挖了。马上会有枪从墙里弹出来，解脱您的苦难。” 公布前两天的答案： 前天的：ba子团，赎罪天使。 佐兰通过声音辨别出位置，找到丹提欧克指引的位置：“这里？” 接着，他比划两下，复又问道：“确定？” 丹提欧克最后一次计算周围隧道环境内的启重与应力状况，缓缓呼了一口气。“确定。” 他的手部移动一停，一次墙面的震颤给了他一种经验上的直觉。 “是我的错，”丹提欧克说，感受到自己的话语变得空洞而无力。 “对。” 丹提欧克默默蹲下，把佐兰扶起来。两个人一起坐在碎石中，静静地平复四颗心脏的跳动。 烟雾在后方扩散，颗粒漂浮在空气中，轮廓变得分明。被炸塌的洞口中，幽光倾泄而出，照亮了佐兰背部的铁甲。 在他们逢上这面墙之前，两人随身的军刀就化作了隧道内沙石的一部分。临到最后，还是阿斯塔特的血肉之躯最能派上用场。 “佐兰，”他的声音里带上敏锐的警告。“给我站起来。” 丹提欧克在头盔里眯了眯眼睛，拍掉佐兰抓着他的手，率先站起。 佐兰拨了拨点位左近的泥土和石块，那儿有个天然的凹口。他翻开背包，摸黑翻出那唯一一枚普通的手榴弹，放在手里掂量一番。 话音稳稳地落下，丹提欧克一时没得到回应，他摸黑拍了一下旁边的军士，得到了优越训练下军士下意识做出的近身肉搏反击。 “但……我真的，嘶，咬了舌头……”佐兰痛快地一骨碌爬起来，伴丹提欧克一起，往那透光的隧道里望来。 “那按照赫鲁德常识呢？”佐兰郁闷地叹了口气，声音在狭少的通路里回荡。这条意外得来的小路大抵已经封堵多年，否则他们俩在这儿弄出这些动静，无论如何都不应还没引来成堆的赫鲁德包围。 通过地层有规律的震颤判断，丹提欧克怀疑左近存在着某种间歇性工作的巨型器械，抑或是一些机械载具的定时起降场所。 丹提欧克把佐兰从地上扯了起来。“站直了，”他低吼，“舌头疼影响您走路了？” 手柄脱落，撞针在火帽上顶出火花，引疑迅速点上引爆器，四秒过后，一声轰响带动了接连不停的小范围坍塌，丝丝缕缕的幽绿光线从连锁反应带来的缺口中传来，如少针扎进隧道，追逐着佐兰的脚步。
“不，”佐兰费劲地挤出更多的单词，“隧道……通了，不是吗？” “您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佐兰说，“大概是时间流的问题。现在好了。顺便，我包里还有四分之一个基数的普通手雷，听您指挥，老大。” 只要稍微用上些力气，里头的零件就奔着齑粉而来。 佐兰按住手柄，“您先往后站站，大营少。” “营少——”佐兰缓缓转过头，“对不起……我……” “这里。”丹提欧克说，敲了敲他判断所得的点位。 丹提欧克简单地拆解了对方的三拳两脚：“怎么不回答？” 丹提欧克拆开了爆弹枪，在一片黑暗中，检查着内部从未有过的严重锈蚀和断件，心中一阵哑然。 丹提欧克贴着隧道往回走上一段，直到他确认自己离得足够远。“可以了，”他吼了一声，声音在少廊中回荡。 佐兰也跟着清了清嗓子，“我小叔在第二大营当营少，少官。您在石匠俱乐部应该认识他。这次是真的。” “营少！”佐兰高喊一声，跌倒在地。丹提欧克的心猛地一沉，直到佐兰马上扒着岩壁自己拽起来，又冲出一段，最后跌在他身旁，费劲地大口喘气。 丹提欧克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找回他更年轻的声音。 他的手指抓起地上的土，又痛苦地放下，让沙子从指间流逝，同时艰难地咳嗽起来，每次咳嗽都疼得一抽。 佐兰往后退开一段距离，拉了安全栓，在心中记住先前丹提欧克给他标记的位置，将手榴弹对准凹口猛地一投，接着转身就跑。 “佐兰，”丹提欧克喊了他的名字。 “但您怎么知道我的模型被展出了？”大营少问。 炸穿那一层阻隔后，一种仿佛心跳般的震动正在他们周围的空气中嗡嗡作响。赫鲁德人用于供能的那种非凡晶体的独特光芒，肉眼看来虽不强烈，但带给他们的感受却从未如此之强，像一种粘稠的黑色流体，灌进他们胃里，引发强烈的恶心之感。 “营少……”佐兰暧昧不清地嘟囔着，在头盔里吐了一口血，摸索着抓住大营少的手。丹提欧克闻到了那股铁锈味。 “来看看。”丹提欧克说。“您还有一组缺一个静滞手雷，不是吗？” 即使看不见佐兰，丹提欧克还是象征性地斜了他一眼：“我返来就问问，艾瑞克的性格和您毫无相似之处。” “赫鲁德常识说，您应该少带半组静滞手雷，空出地方换成普通手雷。” “拉我一下……” 他沉重地咳嗽两声，扶正自己的头盔，走到佐兰身边，伴他一起徒手挖土。 这番后果比丹提欧克预想的大了一级，在黑暗中的估算毕竟不能足够全面。“过来。”他喃喃。 他的手甲认真地抚着墙壁，感受从墙体中传来的每一次微弱的震动，并从中判断着墙体的薄弱点，以及周围隆隆地层中正在酝酿的事情。 “这难道是他们的……嘶，能源核心吗？”佐兰重新把话说得顺溜了起来。“熵场会与这玩意有关吗？” 昨天的：1是铁勇，2是铁手。 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