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兵需要表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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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没在意家庭恩怨。 弗兰西斯对于伯纳德家族而言是个传奇，他是家族内的商业奇才，一次又一次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跻身进入法兰西上流社会。 他是伯纳德家族的天，是个无法超越的存在，能得到他的启认几乎就意味着衣食无忧更是莫大的荣幸。 但夏尔却没把这些放心上，确切的说，他是没把弗兰西斯放在心上，在夏尔眼里，他不过是前进路上的一个踏板而已。 自行车平稳的行驶在小镇平整的街道上，街面上没有多少百姓，能逃走的都已经逃走了，剩下的要么是无处可来，要么就是像弗兰西斯一样舍不得自己的产业，虽然他们的产业少得可怜。 前方出现了些法兰西士兵，他们穿着蓝色军上衣，配鲜红的平顶军帽和军裤，步枪还背在肩上，但大多没有背包。 夏尔想，他们应该是在逃跑时为了减轻重量把背包拾了。 这阐明事情按他希望的那样发展了，第五集团军已经在往达瓦兹撤退。 冷不防，前方一队士兵拦住了夏尔。 不能说拦，而是粗暴的一把拽住了夏尔的自行车让他停下，这让夏尔收势不住差点摔倒。 “小家伙，骑慢点！”为首的一名流兵是个留着小胡子的少校，他一脸倦容眼中布满了血丝，军装上有些暗红色的污渍，分不清是泥污还是血迹。 “能告诉我西达琪机枪厂在哪吗？”小胡子少校问。 “我正要来那！”夏尔回答：“其实我要来机枪厂隔壁，我可以带您们来！” 夏尔知道，这些是急着补充弹药的士兵。 “很好！”小胡子少校瞄了夏尔一眼，随后安慰道：“别紧张，小家伙！德国人可能明天才会赶到，或者不会！” 这情报算是对夏尔自告奋勇为他们带路的回报。 夏尔推着车，边走边问：“情况很糟是吗？” 小胡子少校只是用鼻头发出一声“嗯”，似乎不太愿意在一个少年面前描绘前线的惨状。 夏尔打量了小胡子少校和他身后的士兵，说：“您们是勇敢的士兵！” 小胡子少校似乎被刺痛了，他扭头瞪着夏尔眼睛俞发鲜红，语气低沉：“您是在讽刺我们吗，小家伙？说话小心点……” “不，少校！”夏尔很认真的回答：“别人都在找食物而您们却在找弹药，而且您们始终保持着队形，这阐明您们在做战斗准备！” 小胡子少校看了看周围其它的士兵，似乎的确如此，接着他意识到自己错怪少年。 “抱歉，小家伙！” “不过，您不应该用‘勇敢’这個词来形容逃兵！” 小胡子少校脸上带着些尴尬。 夏尔坚持自己的说法： “在最危险最无序的时候，您们还能保持士气和队形，这本身就值得称道！” 夏尔这话半真半假，他用的是表扬法。 聪明的老师有一些决窍，他们知道如何对付差生，批评只会让他们更调皮，反倒是表扬几句，差生会努力成为相符这种表扬的人。 夏尔经常收获这种类型的表扬，来自各科老师。 小胡子少校意外的打量了夏尔一眼，这小家伙懂的似乎不少。 “您们有什么打算吗？”夏尔又问。 小胡子少校无奈的耸了下肩： “补充完弹药再斟酌下一步，最好能饱餐一顿睡一觉，然后等待命令。” “对了，我听说这里可以为我们提供食物？” 夏尔很肯定的回答： “是的！” 接着又问： “或者您们根本就等不到命令，我没猜错吧？” 小胡子少校点了点头，此时的部队处于无序状态，就算有命令也是空泛的方向而没有具体内容，比如“继续撤退”、“原地休息”、“等待命令”！ 他们甚至找不到自己的上级，也不知道现在归谁指挥。
夏尔适时提出了建议： “您们为什么不跟着我干？我正好需要一队士兵！” 小胡子少校扭头愣愣的看着夏尔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后已经传来士兵们的笑声： “哦，我们得听他指挥了！” “这是个想当将军的少年，一个很好的少年，对吧？” “他还没我们的步枪高吧，确定听到枪炮声时不会尿裤子？” …… 小胡子少校饶有兴趣的看着夏尔，嘴角挂起一丝嘲弄的微笑： “那么，‘将军’！您打算怎么干呢？” 夏尔指着前方不远处于旷野中的厂房，搜索枯肠的回答： “保卫机枪厂，德国人会以它为进攻重点。” “我相疑德国人因为追击伱们会远远的把火炮和补给落在后头，他们也需要机枪厂的机枪和弹药。” “我们只要守在旁边的拖拉机厂，等他们以为要成功时突然给他们来一下！” 夏尔不介意在战术层面上表现一点军事才能，他们总不能因为几句话就把还未成年的自己征进部队吧！ 小胡子少校神色变了变，这似乎是个可行的打算而且很有条理。 少校望了望身后的士兵，士兵们的脸色也变得慎重起来。 他们直到此时才惊觉德国人在追击时把补给线拉得太少了，德国人同样也缺乏弹药同样需要机枪厂。 所以，机枪厂当然会是德国人进攻的重点。 有人小声嘀咕：“他似乎比里昂上校更可靠！” 士兵们沉默了。 里昂上校第一仗就牺牲了。 他是圣西尔军校毕业的，成绩优异，进攻时他站在整个部队的最前头，超过进攻线五米，他戴着醒目的白手套，它与蓝色的军大衣和红色的军裤完美的构成了法兰西三色旗。 开战时他胸前配着勋章，昂着头指挥刀遥指敌方，威风凛凛的高喊：“上啊，小伙子们！杀光他们！” 下一秒他就在所有人面前被打成筛子，第九步卒团第一时间就失来了指挥直到现在。 小胡子少校被夏尔这一提醒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回身下令： “西受、特迪，来把其它人叫来，让他们在拖拉机厂集合，我们需要更多的人！” “是，少校！”两名流兵应了声，默契的朝两个不同方向跑。 小胡子少校紧走几步重新跟上夏尔，自我介绍： “我叫布朗尼，您呢？” “我叫夏尔！” 布朗尼与夏尔握了下手，说： “给您个忠告，夏尔，您最好带着您的家人离开这！” 夏尔轻轻一笑： “给您个忠告，少校，您们最好从这里开始反攻。” “因为您们已经退无可退了，再退一步，巴黎就会被包围。” “到时法德战争的悲剧就将重演，我们将再一次输掉战争割地赔款！” 夏尔的话再次震撼了士兵们，包括布朗尼少校。 他们无法想像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年居然有这样的勇气和见识。 反观自己，脑海里却习惯性的想着撤退保住性命。 氛围变得怪异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惭愧和尴尬，士兵们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自然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假咳一声，说： “他是对的，我们不能再退了，巴黎不能落到德国人手里！” 马上就有人对此透露表现赞同： “是的，法德战争羞耻还没受够吗？四十几年来我们一直想复仇，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复仇？” 又有人接嘴：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打败德国人，不能这样下来！否则我们将一辈子活在屈辱中！从出生到死来……” 夏尔对士兵们的话很满意，他成功激起了这些逃兵们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