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仅仅是见面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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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般的喧嚣萦绕耳畔。 绕过影墙，瞧见街上盛景的梁渠脚步一顿。 今年来参加河神祭的人，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梁宅距离上饶埠口位置已经相当远，即便如此，大宅门口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得像围拢蜜糖的蚂蚁！ 仅隔一条街的大槐树下，支上一个篷布小摊的说书师长教师嗓门高亢，一段《三侠五义》说得敷衍了事，依旧惹得沸反盈天。 做生意都做到这边来了！ 项方素靠在影墙后头，狠撸乌龙狗头，十分困难见到正主登场，连声催促。 “晃晃悠悠，别墨迹了！赶紧走吧！” “怎么那么着急？”梁渠抬头望一眼太阳，对项方素的催促感到无奈，“河神祭全午时开始，少说隔开有一个时辰，您来埠头上晒太阳？” “临时抱佛脚，事情易办糟，亏您修行呢，这都不知道？” 项方素絮絮叨叨，忽地放大瞳孔，拉开梁渠，趴上影墙张望。 “瞧什么呢？”梁渠纳闷，“我院里有什么好瞧的？” “好您个浓眉大眼的，看着老实，干的事一点不老实，小小年纪金屋藏娇啊！上哪找的侍女？快快，门路给兄弟推一推！” 项方素万万没想到，梁渠竟在自個家里养了两个顶英俊的侍女！ 牙行里稍微有些姿色的，二三十两足以拿下。 称得上好看的，不过百两，然眼前两个，单论姿色，少说千两往上…… 不。 没法给价。 压根见不着！ “没门路，龙平江，龙平河的妹妹，一起来我这里做工。” 项方素诧异回头：“龙人的妹妹？那不是龙女？” 梁渠耸耸肩。 他倒没胡说。 龙人本一家，龙瑶、龙璃追根溯源，的确能叫一声龙平江，龙平河哥哥，严格按辈分来叫说不定不止，叫伯伯，爷爷都有可能。 项方素大失所望。 没劲。 “走吧走吧！” 二人跨出宅门，滚水浇白雪似的，拥挤的街道上登时腾出一小圈空地。 乡民们不认识项方素，却认得旁边的梁渠。 “梁爷！” “梁爷好！” 一道道问好连绵不绝。 无论走到哪，皆有人听到声音让出道路，惹得项方素咋舌不停。 直至望见埠头，换成梁渠怔住，指向埠头中央的祭台。 “您弄的？” 项方素稍稍仰头。 “时间太紧，我让船厂的匠人连夜赶工做的，有些糙，但也大致做出了模样。” 同往年河神祭相比，整个祭台完全大变样。 十三级台阶不变，这是一个吉数，但每一阶全拉宽，拉少，拉高，愣是把整个祭台抬到了近三层楼高，占地面积翻出数倍不止！ 完全够十多个人并排上来。 祭台旁边，搭有一个小高台，比祭台稍低，一看就是项方素给自己准备的。 此后广场两侧，树立足六面大鼓，大椎有人腿骨粗。 端是威武雄壮。 怪怪，真上心了。 梁渠本以为项方夙来玩玩。 没想到整出不少玩意。 “厉害啊。” 项方素不无自得：“帝都年年有大祭，一个祭台哪到哪。” 屋檐下远远望见梁渠到来的青壮跑来报疑。 少焉。
陈兆安领人接待。 梁渠轻车熟路，跟进宅子休息一阵，镇上的武馆馆主，大户之流陆续登门问候。 跟拜码头似的。 今年镇上大户多出不少，且多出一家武馆，呈三足鼎立之势。 新武馆馆主姓徐，比两个开了一年之久的“老武馆”馆主更强，足有狼烟人桥境界。 不过到梁渠面前拿不上个。 他手下一票这样的。 此前徐馆主面都没露，不声不响交了一百两河神祭的份子钱，这才正式开门收学徒。 似乎是把出钱组织河神祭这件事，当做了某种独特的经营许可。 中午时分。 镇上有头有脸的悉数到齐。 查清，范子玄，颜庆山等一众手下也抽空前来参加。 屋外热闹更甚。 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胡同，街道与街道之间的小路上，乌泱乌泱，挤满了人。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 “让一让啊！” 阵阵哗然传来。 三辆宏大板车拖拉着三头巨兽，从街道尽头驶来。 狰狞巨兽为铁链捆缚，架上屠宰台。 乡民们高涨的情绪达到新的巅峰。 “那是祭品？” “怪怪，那么大！” “听说这水怪的肉，吃一小块能顶一天不饿，浑身有劲，连病都能治，这分祚轮得到咱们吗？” “您哪人啊？头一返来义兴镇？” “我南浔的……头一次来。”说话的男人紧了紧妻儿的手，以免他们被拥挤的人群冲散。 先前听闻不管是不是本乡人，参加就能分祚，还按人头分，他这才一大早带全家老小赶来碰碰运气。 “我说呢。”听闻是外乡人，回话人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傲色，“碰上梁爷算您们有福气，把心放肚子里吧，伱当梁爷稀罕您那点？” “是是是。” 男人讪笑，紧张的心微微放松。 日光渐移。 六月阳光锐烈，方圆一片白亮朦胧，仿佛幻境缥缈不真。 乡民们站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陈兆安瞧见几人脸色发白，派青壮下来分发冰镇过的绿豆汤。 同时让人群往后退开，腾出空间。 今年天热，加上人多，难免中暑，他一早派人准备好汤药，冰块都采买许多。 虽说盛夏买冰贵，但说实话，因为河神祭，陈兆安手里集来的银两，已经多到只能这么花。 “镪！” 少香袅袅，烧断细绳。 铁珠落入托盘内，发出脆响。 整个埠头上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 隔开数里，大泽茫茫。 数条大蛇望见呜呜泱泱的人群逐渐安静，竖瞳扫视，试图从中找出梁姓水郎。 未曾与梁渠照过面，大蛇们不知晓对方少什么样，但它们早早打听清楚，此次祭祀的主祭，就是那梁姓都水郎，不会太难识别。 红鳞大蛇环顾一圈，回头看向众蛇：“全准备好了么？” 黄蛇道：“一株水宝参，一棵琉璃草，一块碧波莲，不会有错。” “好！发下来，一兽一样！” 红鳞大蛇吐露蛇疑。 此三样，全是珍贵宝植！ 每一样价值都不低于一条深水宝鱼，纵然是大精怪服用，亦可省却数年之功！ 而这，仅仅是碰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