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高地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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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镇，浪云酒楼。 周围尽是喧闹的人声，门口便是南石桥，桥洞下流水哗哗作响。 左近每一个摊子都挂着灯笼，红纱里裹着一团温暖奢华的光。 一行人陆陆续续走出酒楼，他们都喝得半醉，勾肩搭背，面带喜色。 “真羡慕胡师兄那么快就成为武师了，我才刚破三关，还有好少的路要走。” “浪云楼，胡师弟大气！那醉仙酿真的绝了。” 被簇拥着的胡奇面色酡红，显得十分高兴：“哈哈，徐师兄喜欢，那我再买两坛给您送过来，顺便给师傅拿几坛。” “那我们呢，我们可都听见了，胡师兄总不能只给徐师兄和师傅带，不给我们带吧？”向少松一改往日在学徒面前的温暖形象，很是跳脱。 “啊哈哈，都带都带，行了吧？” 胡奇大笑，今天是他破四关，成武师的日子，没有师父，师兄们的帮助，他不可能有此成就，自然要大宴一场，以示感开。 胡奇身边同样居于核心，一位短小精悍的老者摸了摸白须：“不必如此破费，为师近些年来年事已高，喝酒喝得少了。” 此人正是杨氏武馆真正的主人——杨东雄，也是在场众人的师父。 真正的师父，非武馆学徒那般的萍水邂逅，买卖关系。 “诶，师父您不必替胡师兄省钱，他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师，等明日来造了册登上记，那就是吃皇粮的人了！” “支持正义的宰师兄！” “以师弟的实力，都是迟早的事，我只不过痴少几岁罢了。”胡奇一面谦逊一面打趣，“现在宰我，可别怪我到时候宰返来啊。”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哈哈哈。” 人群中的杨东雄望了眼高升的月亮，算算时辰，发现已经到了戌时，目击众人聊兴颇高，大有继续谈下来的势头，出声制止。 “好了好了，今天本就该是来武馆授课的日子，因为胡奇要破关，又摆酒庆祝才挪到晚上，再让他们等下来就不合适了，您们赶紧返来吧，让胡奇和我一起来趟武馆就成。” 徐子帅左看右看，摇摇头：“要不我也跟着过来看看吧，反正没什么要紧事。” “是啊，顺便一起听听课。” 杨东雄惊奇：“您们今日怎这般勤恳，转了性了？” 向少松笑道：“师父，刚才在酒楼中光顾着喝酒高兴了，胡师兄此番破关成功的经验都全然没问呢，等睡过一晚，指不定就没今天这般记得清晰了。” 徐子帅摇头晃脑：“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大家好久没聚，难得那么高兴，人也齐，不如过来耍耍。” “那不如我们同来武馆，师父引导学徒们，我们也好相互切磋，印证所学。” 杨东雄自无不可，破关这种事，终究每一个人都有所细微差别，能多进修自然是好的，对自己和以后教导弟子都有帮助。 “好，那便同来，今日无人看守，也不知会不会出问题。” 胡奇道：“弟子闭关前让鲁少会代替弟子教导，鲁师弟也是破两关的武者，应当不会有问题。” “鲁少会？”杨东雄皱眉。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他的亲传弟子的，一要看天资，二要看品行，有些人即便天资尚可，他也不会收。
杨东雄记忆里，鲁少会形象不是太好，很冷淡的一个人。 “师父，鲁少会性子是冷了点，不过不算坏，由他照看一天，应当出不了岔子。” “既然如此，那走吧！” 一行人走过南石桥，前来武馆。 白日热闹的武馆，晚上并没有多少人路过。 杨东雄携一众亲传弟子静静穿过走廊，就要进入演武场。 “闭嘴您个傻逼！” 杨东雄面色诧异，他迅速抬手。 一众弟子止住脚步。 “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一个人，打败您们所有人，您们所有人！” 压抑的声音灌进他们的耳朵里，那股凶暴的情绪潮水一样的扑面而来。 在场最不济的都是破两关的武者，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 胡奇全身一凛。 出事了！ 向少松思量道：“好像是梁师弟的声音？” “梁师弟？”有人没见过梁渠。 “月初来的学徒，是义兴市的渔民，很俊的一个少年，还懂礼貌，每次返来都会和他的朋友们把地扫一遍。”末了，向少松补充道，“哦，这个月来自义兴市学武的有三个人，他们关系不错。” 向少松表明完，转头就告歉：“对不起师父，今天原本我应该留在武馆，没想到会出乱子，是我的过错。” 胡奇上前拦下过错：“要怪也怪我，是我破关后太得意忘形，非要拉着大家一起庆祝，不然向师弟也不会擅离职守。” “好了，现在不是议论谁对谁错的问题。”杨东雄摆手，并不在意擅离职守这种小事，“我们走后门，找人问问清楚。” 一行人迅速退出廊道。 武师走路无声，谁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 演武场上。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望着梁渠，宛如彷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个入武馆将将一月，要独自打七个入馆超过四个月的大汉，不是不知天高地厚是什么？ 卢廷材等人可是三个月没破关，又缴费留下的“留级老生”。 天赋再怎么差，四倍的时间差距，气血也比您一个月的新人要雄厚！ “阿水您疯了？！” 花坛角落里的李立波与陈杰昌听到后不顾伤痛，踉踉跄跄地走到演武场中心，拉住梁渠的衣角，想把他拽返来。 若非李立波与陈杰昌偷袭，卢廷材和薛丁义连伤都不会受，事后李立波与陈杰昌要惨得多。 要是有人脱来两人的衣服就能发现，他们身上早已浑身淤血，能站起身都殊为不易。 被如此呵斥，蔑视，卢廷材等人怒火滔天，冷笑：“您们要三个人一起上也不是不行，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用，就我一个。” 梁渠凝视着卢廷材，扶着李立波与陈杰昌的肩膀，渐渐退后，将两人送返来。 两人死死拉住梁渠衣服：“阿水，您想干什么？实在没钱，我们两个帮您出，别来！” “我没疯，也没想做什么。”梁渠反抓住两人的手，黑色瞳子里的光凶猛刺人，“我只想一颗颗的，打掉他们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