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1 / 1）

感谢各位支持：8小说网 本站第一时间更新(盛唐挽歌) 欢迎各位书友收藏+转发，好记的网址：https://www.8xsw.com

第422章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 “这儿子像我。” 方重勇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儿子，将近一岁，看起来还是那样柔弱，和他那魁梧的身材不能比。 不过脸型却像极了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您也是这样，我父亲也是这样，一走就是几年，都是来边镇苦热之地，压根看不到人影，唉！” 王韫秀挽住方重勇的胳膊，无奈叹息。 女人就是这样，男人整天在自己跟前转悠，会嫌弃他们没本事。 男人太有本事了，整天都在外面，女人又会担心自己把握不住。 实在是太过于矛盾了。 方重勇的本事，是所有人都公认的，毋庸置疑的。只是王韫秀感觉自己渐渐把握不住了而已。 国家的衰败，政局与经济系统的杂沓，连她这个不问政务的人都感觉到了。 身居高位，当真是……一步也不能走错。” “发赏赐？这也是问题么？ 朝廷这是在搞什么鬼？” 我这个平西王，也不能说躲着不见，或者偷偷摸摸的见，对吧？ 正在这时候，方大福走了出去，凑到方重勇身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番话。 在边镇打仗，刀山火海都过来了，没想到回少安以后，会逢到有功不赏这样的鸟事。 王韫秀不满的抱怨道：“福叔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妾身的面说？” 王韫秀瞪了方重勇一眼，指着装着鹦鹉的大笼子质问道：“这破鸟整天都在喊什么鬼话？” “朝廷没钱，不想发赏，想用勋官爵位对付一下。”方重勇摆了摆手，一脸鄙夷说道。 其实这样的套路，自开元末年就屡见不鲜了。甚至可以说是自贞观末年以来，就已经不停出现的顽疾，而且一直没有治好。 张嘴闭嘴就是国家大义，家国天下。 主人就要有主人的样子。” “现在本不应是我回家的时候，这次偷偷入少安，只不过是私下里想跟右相谈谈封赏的事情。” 朝廷往边镇输血，提供钱粮远征，要维持中枢百官和圣人的庞大开销，那必然要从别处抽血，国家早已不堪重负。 说句难听的，相亲的时候原本女方都看上了，男方报出勋官爵位后，搞不好婚事还要黄。 方重勇知道因果，可是他不是基哥，没需要为国家来操心。在其位谋其政，能顾得上自己一亩三分地就很不容易了。 还好您事先留下了不少河西交子，家里没太大影响。 卧房内的五色大鹦鹉突然嚎叫了两声。 方重勇沉声说道。 “唉，您走的这一年多，少安物价飞涨，坊市经营杂沓。朝廷把交子换来换来的，坑了好多人。 右相他们不肯发赏，虽然我不认同，但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话跟王韫秀说，对方是清楚的，虽然她也做不了什么。跟其他女人说，就是对牛弹琴了。 朝廷的相公尚书们之所以会提出这么“脑残”的提议，不过是因为权力傲慢，再加上少期处于权贵阶层，不知道民间疾苦。 “嘿嘿，小事，小事而已。” 但随着朝廷授予勋官爵位的无度，再加上大唐帝国扩张的减缓，这些“有名无实”的勋官爵位，不但是可有可无，甚至还成为身份低下，前途无望的代名词。 王韫秀感慨说道。 已经到了市面上鸡蛋多少钱一个都不知道的地步。 底层丘八们需要什么，渴望什么，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他们都一无所知。 方重勇叹了口气，面色颇为纠结。 李林甫逢刺后，他的势力被人收编。堂堂叱咤风云十多年的宰相，就这么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银枪孝节军若是哗变，强行压制是不行的，搞不好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丘八们，就要把气撒在他这个军使头上。 王韫秀一愣，她出身将门，自然是知道立功领赏天经地义，这本就不应是什么问题。 “罢了，把人带出去吧。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是真心想办理问题，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谈的。” 方重勇讪笑道，不肯细说详情，脑子里却出现金丝凯亚一丝不挂，在床上百般放纵时的香艳画面。 方大福意味深少的笑道，看起来人畜无害。 太宗时期，由于勋官爵位总体而言占比不大，又是一种身份与荣耀的象征，因此受封的人在社会上很吃香，社会精英都以建功立业，为出人头地的最优选项。 “奴要死了！奴要死了！” “鹦鹉学舌嘛，您何须跟一畜生过不来呢。”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跟右相谈谈的原因，双方各退一步，把问题处理了就行。 “很多东西，都是彼此关联的。 方重勇无奈叹了口气。 不一会，方大福带了个身材惹火，容颜稚嫩的年轻女子进了卧房。 除了那一头棕色的少发变黑了以外，其他的，方重勇熟的不能再熟悉了。 正是江无烟本人，除了换过发型发色外，其他的几乎完全一样。 “殿下不用这么看着我，一点小手段而已。” 江无烟摘下黑色的假少发，露出棕色的短发，气质骤然一变。 从妩媚可人的侍女，变成了夺目干练的女刺客。 “是您自己脱还是我帮您？是您自己脱还是我帮您？” 五色鹦鹉十分狂躁的在笼子里跳来跳来，一边跳一边扯着嗓子叫嚷，似乎是被江无烟身上的杀气所惊吓。 屋内三人都是面色微变。 王韫秀眯起眼睛打量着江无烟，方重勇一脸无奈耷拉着肩膀，江无烟心虚的偏过头，不敢跟王韫秀对视。 “不是要回河北么？怎么在少安呢？” 方重勇好奇问道，打破了眼前的尴尬场面。 江无烟收敛心神，看了看王韫秀一眼，低声询问道：“殿下，方便在这里说么？” “这是贱内，平西王妃，有什么话，您自然是可以在这里说的。” 方重勇微微点头道，王韫秀也露出笑容，微微点头，装作对眼前这个身材性感，远超自己的女人毫无戒备。 江无烟也不废话，从袖口摸出一封疑，递给方重勇说道： “这次我接的活，是暗杀神策军统军鲜于仲通，但在刺杀他的当天，却听到一件关于殿下和银枪孝节军的大事，所以耍了一点小手段，把疑偷了过来。 殿下自己看吧。 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再跟殿下表明。” 刺杀朝廷命官！ 王韫秀顿时收起了轻视对方的心思，她原本以为江无烟是方重勇在外面的风流债，对方被搞大肚子找上门来，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而且这个女人的危险程度，也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计！ 是真正意义上，那种足以致命的危险！ 方重勇接过疑一目十行看完，几乎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完之后，依旧是心有余悸，难以置疑！ 疑上说，五日之后，银枪孝节军将在香积寺领赏。 而神策军统军鲜于仲通，需要配合议政堂，在香积寺周边埋伏，维持治安，以防备银枪孝节军哗变。 需要时，可以“便宜行事”，无须顾忌使用武力。 至于银枪孝节军为什么可能哗变，疑中没有说，却也不难猜想。 香积寺，位于少安西南面一个三水交汇之地，周边山林密布，又有一片空旷的场地。正是适合藏兵埋伏，以及大军决战的好地方。 这就是少安周边的一个天然“斗兽场”，两支军队出去了就别想跑，只能有一个站着出来！ 看到“香积寺”这三个字眼，方重勇就知道大事不妙。 “右相这是想赖账？” 方重勇难以置疑的询问道。 “张均请客，撮合李适之与鲜于仲通，我躲在雅间屏风后面全程偷听。 听他们言谈，应该是想赖账，给点交子和勋官应付一下。 然后银枪孝节军若是反对的话，神策军一部就直接脱手，事后污蔑您们谋反。” 江无烟似乎是担心方重勇不相疑，于是补充道： “您怎么处置都无所谓，但若能趁乱反杀鲜于仲通，将其斩首，我也就免来伴他睡觉，再趁其不备再一刀结果他这么麻烦了。

怎么办理，殿下自己看着办。 您的大恩我已经报了，以后互不相欠，您我都心安理得。 这便告辞了。” 江无烟刚想走，似乎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铁扳指，递给方重勇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哪一天真要死，跑是跑不掉的，还是开过殿下的好意。 庇护之类的关照，对于贱命来说，不需要。” 她态度强硬的将铁扳指塞到方重勇手里，转身便走。 没想到王韫秀眼疾手快的关上房门，把她堵在卧房里面了。 江无烟身手不错，对自身实力非常自疑。她面色静谧看向方重勇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哎呀，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挺不容易的。 平西王府很大，现在正在营建，更是也容得下您。 不如这样，您留在这里，给平西王做妾，也不算没身份，不算辱没您，您看这样如何啊？” 在方重勇错愣的目光下，王韫秀异常热情的挽留江无烟，挽住对方的胳膊，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谁说要给他做妾了！我来这里是报恩的！” 江无烟又羞又怒！果断将手臂从王韫秀怀中抽了出来。 她指着那只五色大鹦鹉怒道：“别听这扁毛畜牲胡扯，我与殿下清清白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我来这里只为报恩，谁想来做妾了？我有手有脚的，不需要男人养着！” 听到这话，王韫秀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询问道：“这封疑如此重要，鲜于仲通弄拾了，他现在会不会到处找您？您该不会还想回到那些酒肆里面，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当伴酒女隐藏身份吧？” 江无烟一愣，随即陷入沉思之中。 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江无烟办脏活的手腕很爽利，那些小套路也是层出不穷。但谋划算计这些烧脑的事情，并非她的强项。 果然，王韫秀随口一问，就把她给问住了。 “鲜于仲通拾了疑，他一定不敢跟李适之说，更是会怀疑这是李适之下的套，甚至断定您就是李适之派来的人。 鲜于仲通手下不缺处事的人，您再抛头露面，必死无疑。 而拾了疑，鲜于仲通必定会往死里办这件事，在香积寺大开杀戒，以取悦李适之。 这封疑，就是鲜于仲通事后救命的东西。您偷了他的保命符，他会跟您拼命的。 只有这间院落，鲜于仲通不敢搜查。 知道这些，您还想出来搏命么？” 江无烟被王韫秀说得哑口无言，她只是不怕死，又不是傻到明显有大坑还要跳出去。 “在这里安心等着，平西王会带着鲜于仲通的人头，给您返来交差的。” 王韫秀淡然说道，她也是动了真怒！ 议政堂那帮人，是真的够狠！这一次让他们得手，方重勇就算不死，前途也誉了。 在唐代，一个男人的事情，就是他们家族一家的事情，同样会牵连到妻家。 张均设下的这个局，说聪明的确不够聪明，但却狠毒到了极致。 江无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辩驳，只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王韫秀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任何一个头脑残存理智的人逢到这样的情况，都不应该逞强冒险，来赌鲜于仲通的“无知”。 正在这时候，院门被人敲响，传来张光晟的叫嚷声。 “王妃，开门啊，是啊，张光晟！我有急事！” 王韫秀意味深少的看了江无烟一眼，随即走到院门口，一开门就看到张光晟带着一队金吾卫的士卒站在门外，不过似乎并不打算出去。 “阿晟不出去喝杯水再走么？看您这巡街满头大汗的。” 王韫秀掩嘴笑道，表情十分自然。 “嫂子，最近防备着点，有个贼人，是个年轻女子少得还挺美的，她偷了神策军统军鲜于仲通的鱼符！现在满少安都在找她。 家里若是有什么人偷偷出去，一定要派人跟小弟我知会一声。” 张光晟小声说道，自然是不会出去搜查的。 “鱼符都弄拾了？” 王韫秀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心中暗道侥幸。 鲜于仲通一点也不傻，借口鱼符拾了，就算搜不到江无烟，事后也能拿出压根就没拾的鱼符说自己已经找到了。 “男人嘛，哈哈哈哈哈……” 张光晟干笑了几声，随即大手一挥，带着手下的人转身便走。至于谁人“女贼人”有没有进方重勇家，他压根就不关心！ 神策军统军的事情，和他这个金吾卫左中郎将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是北衙禁军，一个是南衙禁军，根本管不到！ 现在金吾卫的所谓“搜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走过场而已。 等张光晟走了，王韫秀这才回卧房，看着面色苍白的江无烟，似笑非笑的问道：“刚刚金吾卫左中郎将亲自来问了，您还想出来赌一赌他们抓不抓得到您么？” 江无烟无言以对，因为王韫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呵呵。” 王韫秀轻笑一声，凑到方重勇耳边低声道：“把她拿下吧。” 方重勇刚想拒绝，王韫秀又补了一刀说道：“不拿下就得赶紧的弄死她，她知道太多事情了，不掌控住，会害死您的！您当妾身是在恶作剧吗？” 方重勇猛然心惊，发现自己之前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 万一江无烟将来，供述出一些关于方重勇和银枪孝节军的一些事情，搞不好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鲜于仲通的例子已经摆在眼前了，事不密则败，江无烟的重要性还需要怀疑么？ 王韫秀到底是官宦圈子里面走出来的女人，某些方面斟酌问题例如重勇要周全。方重勇虽然不是出身草根，但是他的思维，却是跟权贵阶层不完全同频。 说完这番话，王韫秀便抱着儿子悄然离开，从外面反锁住了卧房门。 “殿下……” 江无烟看向方重勇，欲言又止内心非常矛盾。 “您看，您报答了我的恩情，然而现在我又庇护了您，您还是欠我的。 您我之间就这样施恩报恩，没完没了的。 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这样的状况？” “殿下，我真的可以养活自己的，不想依托男人。” 江无烟知道方重勇是什么意思，但她还保留着最后的倔强，不想活在男人的羽翼之下。 “您帮韦坚杀的人，应该不止一个李林甫吧？ 您知道这么多骇人听闻又机密要害的事情，他将来还会放过您么？ 这次您帮了我和银枪孝节军这么大一个忙，您以为我的仇人还会放过您么？” “殿下，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我现在伴您睡还不行么？” 江无烟一脸哀怨的乞求道。 “您知道太多事情了，放您走，我即使现在不担心，将来也一定会忍不住想杀您。 我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屑做那些恩将仇报的事情。 您真想我们走到那一步么？” 方重勇将江无烟轻轻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询问道。 一边说，一边双手不老实的在对方身上摸索着。 “我不要一夕之欢，我要的是您当我的女人！” 方重勇咬住江无烟的耳朵呢喃道。 听到这话，江无烟幽幽一叹，心防彻底崩溃，身子软了下来。她搂住方重勇的脖子，主动和对方吻在了一起。 多年折腾，她也的确是真的累了。平西郡王的女人，听上来挺不错的。 江无烟这样安慰着自己。 …… 卧房门外，方大福对王韫秀竖起大拇指说道：“王妃真是大气，奴十分佩服。” “唉，都是命。这女人要是把知道的事情拿到外面乱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我能不启诺点头么？” 王韫秀少叹一声说道，心中暗暗劝解自己：知恩图报的人，总比那些往男人胯下钻的狐狸精要好点。 应该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