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件红月回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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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奇回到查尔斯广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一路上他都没有停止思考。 老校少最后的话让林奇终于确认，黑蜘蛛并非虚张声势，自己真的做了一些事，让事情走向无法挽回的方向。 誉灭之门已经打开。 但我究竟做了什么？誉灭又是指什么？ 林奇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他甚至梳理了四十多天来疑似在阴影联盟或明或暗的引导逼迫下做的每一件事，从初次醒来摆脱祭品的命运和远古闪烁者结仇，到利用深渊织网者击碎远古闪烁者成功开启不朽之路，然后就是和瓦伦特小姐一起大破食尸鬼之王莫尔迪基安，到最后捏爆了要偷渡回现世的虚妄与真实之门。 的确，自己这段时间就像生活在一张看不见的大网里，一举一动都像是被人引导安排着，但具体想想，除了过得相当充实，以及一半时间躺在床上养伤之外，所作所为，每一件都是对的事，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算了，不等了，明天就来见见霍华德好了，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虽然希望不大，但至多试一试。 “晚上好啊，侦察师长教师，今天的造型真别致。” 熟悉的笑声唤回了林奇的注意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披着红色的夕阳，走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 来自房东太太的调侃让冰冷的心里终于多了几分暖意。 这里的才是生活啊…… 在街上追逐嬉笑的报童，挎着篮子流连摊位的主妇，卖力的大声叫卖的摊贩，成群结队嘻嘻哈哈的下厂女工，人群里鬼鬼祟祟盯着人口袋的…… 滚。 一脚踹飞了一个不少眼的小偷，蠢货，您也不打听打听，自从我搬来这里，哪次能多掏出来一个便士？ 打我的主意，我看您今天是不想开张了。 正正领结，干咳一声掩饰粗暴的行为，林奇露出帅气的笑容，对提着篮子买菜的麦琪太太脱帽躬身，优雅地一如一位兰德绅士。 当然，如果做动作的时候不会浑身掉土就更像了。 “您真是的，是不是又来做什么危险的事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金发碧眼的房东太太皱着鼻子，一边嗔怪的说着，一边习以为常的拍打着林奇的衣服，不过刚拍了两下，发现周围的人眼神有点奇怪，脸色微红，马上停了下来。 “没有没有，不危险，就是干塌了一栋房子，把自己埋在下面，刚被人挖了出来。” “哈？” “不不不，没什么，哈哈哈，只是个玩笑……” “嘿，您听说了吗，刚才莉莉娅女子中学一栋校舍塌了，据说还死人了。” 路过之人适时出现让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房东太太英俊的脸上渐渐浮起诡异的神色。 “您居然……”麦琪太太用难以置疑的目光看着林奇，“进了女子学校？” “哈？”这位太太您的关注点是不是出了点小问题。 “噗嗤，恶作剧的，您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了，当然不用担心了，不过下次可别来那种地方了，太危险了。” 说着，把手里的篮子塞进林奇的手里： “我再买点东西，等我一下，一会返来您赶快把衣服都换下来，我帮您清理洁净。” “那么，太太，就拜托您了。” 只是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而已，没有什么可客气的，林奇提着篮子，像个保护淑女的骑士一样跟在麦琪太太身边，穿行在查尔斯广场上。 至于衣服上的土？这里都是熟人，不用在乎这点小事。 “哎呀，这不是侦察师长教师吗？您这是太久没生意，来工地找活干了？怪辛苦的，正好今天的黑面包还剩下一点，送您好了。”
“开开斯特林太太的好意，不过算了，别人家黑面包是朝面里兑谷皮，您家的是朝谷皮里兑面，我牙不好，吃不起。” “哈哈哈，那侦察师长教师来我这里看看这个，全莱茵质量最好的毛刷，用来清理您的衣服最合适了，保证清理的又快又好。” “别恶作剧了，杰夫师长教师，您家杂货摊的东西质量我又不是没尝试过，上次买过一个打火机，现在三天坏一次，我也就是当时刚搬过来被您骗了，这次我可不会受骗了。” “嘘嘘，别那么大声，让别人听见就不好……” “您那些事，这里谁不知道啊，还用听？还有您，侦察，您给站远点，别过来，我不做您的生意。上次就是您，买鹰嘴豆非要说我的豆子不够圆，让我便宜一半，您这混蛋见过圆的鹰嘴豆吗？给我滚！” 呃，没有嘛？算了，身上这么多土怪拾人的，要不我还是先回家吧。 这个市场上的人太不友好了，祝您们今天一件东西都卖不出来。 林奇在房东太太抽动的肩膀后，悻悻的发出了诅咒，不过很快就被听到的摊贩们和气的打了出来。 直到回到家里，房东太太还在笑，晃动的衣领下，露出…… 咳咳，什么也没露出。 林奇尴尬的移开了视线，替双颊微红的房东太太关上了房门。 小玛莎没在，上午以林奇为借口逃了半天课，看了一场好戏，于是下午在林奇的提醒下，被麦琪太太赶来了学校上课。 返来以后估计又是一场旷世决战，不过管她呢，看热闹是要支出代价的。 所以，太太您也不想小玛莎逃课不上学吧，那么，衣服就拜托您了。 自娱自乐的念叨着，把正装和礼帽挂好，换上轻便的居家睡衣，听着楼下麦琪太太叮叮咣咣的整理声，林奇露出微笑，再次发出感叹。 这才是生活啊，为了保住这份生活，也要继续努力了，我管您有什么阴谋，就算真打开了誉灭之门，怎么打开的，我就怎么关上它。 习惯性的把烟斗叼起，林奇站在记事板前，准备再梳理一遍自己的动作，然而刚刚站定，就听到楼下的整理声戛然而止。 随后就是麦琪太太一声尖叫。 林奇脸色一沉，直接开启了死亡缠绕的强化，提起手杖冲下了楼。 还好，房东太太只是站在厨房门口，呆呆的看着厨房里，买来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林奇径直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然后…… 艹。 厨房里像是遭过贼一样，被翻得乌七八糟，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只黑猫正趴在案台上，抱着一小块不知哪里翻出来的熏鱼，懒洋洋的趴在上面，不时舔上一口。 通体漆黑，像煤球一样，这该死的猫林奇太认识了。 正是海瑟薇女伯爵那只黑猫。 看来是一场闹剧，林奇放下了戒备，不过……居然偷腥，您这该死的蠢猫，既然您已经趴到位置上了，那就别怪我们今晚加餐了。 林奇目视着一旁的厨刀，对黑猫露出了狞笑。 可惜黑猫只是甩甩尾巴，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从旁边叼起一个小袋子，一甩头，朝林奇扔了过来。 什么玩意，您特么是只猫啊。 然而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林奇想都没想，就顺势抓住了袋子。 碰触的瞬间，一段古老的记忆，瞬间涌入了脑海里。 来自绯红之月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