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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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讪是一门艺术。尽管苇名真一平时根本用不上，呆在橘千花身边的他还是少了不少见识。年轻人有年轻饶锐利，不喜欢拐弯抹角多是开门见山；老大叔有老大叔的油滑，三言两语之间就设好了圈套等着猎物落入陷阱。他甚至看到了个须发皆白的目测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头子来邀请她共舞一曲，满脸褶子还露超卓迷迷的表情，简直为老不尊。 橘千花倒不算焦头烂额，早已习惯了被一大群男人围着的她应付起这些事来可以游刃有余，拒绝起来毫不心软。当然也有死缠烂打甚至以势压饶，但那些人只是会给其他人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罢了。 能来这座邮轮上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谁也不比谁差 然而一群平日里在各个行业都称得上是精英的男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像影对男性特攻”buff一样，无论多聪明的男人也没办法在她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原本苇名真一该帮她挡住苍蝇的，然而身为管家的他这会儿完全不干事。 另一位姑奶奶可是全程看着这边呢，那飘忽不定的女鬼一样的视线看得苇名真一毛骨悚然。不仅仅是铃木奈央，明显被一群男人围着的橘千花似乎也一直在看着他。两只万众瞩目的美少女的目光以他为中心激烈地碰撞，仿佛两军对阵，压力如山如云。即便是苇名真一也没见过这阵仗，就好像高中时候上课被出现在窗户上的班主任盯着一样。 少女们的胜负欲以他为战场撞在一起，对于苇名真一而言，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太恐怖了。 他忽然很惦念这会儿已经在家里洗完澡准备休息的妹妹，之前有用手机好好和她明过情况，惠只是甜甜地等他返来，让他注意安全，像等待出门上班的主子回家的猫咪一样，听得他心都要化了。 还是惠可爱，比这两女人省心不知道多少。 当然，也是苇名真一没有把和橘千花单独来祭典的事情告诉过惠…… 不过这个自欺欺饶家伙不愿意来想那样的后果，现在的他只是微笑着站在一旁像看猴戏一样看围住橘千花的男人们。所有想要接近橘千花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还塞给他不少红包。 收了钱的的他自然也要处事才行，任由那些男人如何骚扰橘千花他就是装作没看见。 咎由自取。 橘千花瞪了他一眼，如果今晚苇名真一是以她男伴的身份出席的话，自然是能够在这种时候被推出来当挡箭牌，但很遗憾不是。和学校里那些纯情男生不同，这些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的家伙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各类献殷勤让苇名真一这个管家都失业了。被一大群舔狗环绕着并不是一种享受，至多现在她没心情耍猴。 好在她也算经验丰富，也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只是一时半会儿是脱不开身而已。 室内空调让温度有些高，舞会开始前先享用了餐点的男男女女在优美的古典乐中相拥着起舞，这种暧昧的环境最容易激起一些原始的欲望。但这和苇名真一没什么关系，他打了个哈欠，走到墙边靠着墙视察室内的人来。 ‘老鼠会是谁呢？’ 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的铃木奈央忽然问道，这刚好是苇名真一正在想的事情，让他怀疑现在这种状态她是不是能够读心。如果是的话那也太恐怖了，他可能会就地切断链接。 但铃木奈央并没有继续什么，他也没有被窥探内心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只是刚好猜到他的想法而已。 也挺容易猜的。 ‘不知道啊……’ 苇名真一回道。 ‘在出去之前我碰到过一只，不定和您要找的人有关。’ ‘噢？’ 苇名真一很好奇。 ‘想知道？’ ‘想知道。’ 事实上就算他现在没找到橘千花之后也会带他来，但这并无妨碍苇名真一现在无聊在人堆里自己找着玩，总得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他不想来跳交际舞，一是不会，二是也讨厌和不认识的女性距离过近。 苇名真一其实并不喜欢橘千花那种什么都不用他想到时候自然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做事方法。就像做数学题直接告诉您答案一样，究竟为什么那样做完全两眼一抹黑。 他更享受自己调查线索来解密的过程。 不过就算知道谁是“老鼠”的话，他也不可能直接上来问那人，如果是真的在足立区那边不定还能用点暴力手段，但是在这座邮轮上还是得给铃木家一点面子的。 橘千花多半是有别的路子可以见到他。 到头来还是得依赖谁人坏女人。 所以如今做的事情是毫无意义的，但也不能完全毫无意义，至多听铃木奈央的语气，似乎聊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下周末，在东京塔有一场烟火大会……’

铃木奈央忽然提了一件完全不相关的事，但苇名真一还是立即会意。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起胜负欲，只不过是和橘千花单独来了一场祭典而已，竟然也要找回场子。 他叹了声，简直像孩子一样。 ‘哇，真的吗？我也蛮感兴趣的，能和奈央您一起来吗？’ 此乃谎言。 他根本不想把时间花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而且也不喜欢人很多的地方。橘千花那次完全就是因为别的事情。 ‘太假啦，真一。’ 铃木奈央被他逗笑了，捂着嘴，弯弯的眼睛像一对月牙儿。似乎是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老练，脸又红了一点点。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反悔。 ‘有那么假吗？’ ‘已经把‘好麻烦’写到脸上了。’ ‘诶？’ 苇名真一尴尬地挠挠脸，他感觉自己演技还蛮好的，没想到一眼被看穿。 ‘那还要不要……’ ‘要！’ 铃木奈央的声音忽然加重，就像把棋子拍在棋盘上一样刚强。平日里一不二的气势自然地吐露，这还是她除了最开始相逢之后第一次在苇名真一面前展示出强硬的一面。 他看着绽放出笑容的少女，无奈地耸耸肩。 ‘好好好。’ 搞不懂在想什么。 女人啊…… 铃木奈央依言把之前逢见水野良的事和他简短地了，没提池田朋美。她没有直名字，因为铃木奈央自己也不知道那只鼠妖和蛛妖的名字，只给苇名真一形容了一下样貌。 ‘妖怪也能参加这样的舞会吗？’ 苇名真一一直以为“老鼠”是人类，没想到真的是老鼠。这由不得他不多想，能来这场舞会的都是日本顶层的人物，没想到就算这样的聚会也有妖怪混出去。要么就是有某种特权，要么…… ‘这件事起来挺复杂的。’ 铃木奈央的语调有些低沉，带着无奈与厌恶。给苇名真一讲清楚关于动物成精与一些投靠人类的妖怪的事情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他也能理解，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即使是人类与妖怪亦会融合。 否则又那儿来的半妖呢？ ‘真一，不要相疑妖怪。无论是妖怪表现如何温暖，骨子里都是残暴的。’ 铃木奈央不知为何了一句，苇名真一抬起头，恰巧对上少女无比认真的眼睛。她好像在暗示什么，又似乎只是随口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这种思想和源义辉曾经对他的“以力服之，以法律之”完全不同。 在惠那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和源义辉交谈的那晚，那位源家的少主人曾在苇名真一身前畅所欲言。在他的设想中，用足够强大的力量慑服妖怪，并制定律法和规则，就能够极大减少妖怪对人类的危害。 恶是需要的，但人类需要为恶套上桎梏，把绝对的恶变成相对的恶。 为此需要在人类世界建立妖怪的地下王国，而成为统率万妖的王的他会成为“需要之恶”。 行于黑夜，侍奉光明。 这种中二度直接拉满的想法苇名真一自然是不敢苟同。近一点就是身为妖之王的源义辉到时候能否维持本心不变，远一点的，人类的寿命迎来终结的那，他的王国又该如何维持下来。这些都是需要斟酌的问题，尽管源义辉都给出了相应的办理方法，但苇名真一并不满意。 不过苇名真一也不会来阻止他，甚至答应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一点忙。他愿意交这个朋友。另外，虽然苇名真一并不以卫道者自居，但倘若源义辉的路线出现了偏差，堕入魔道，到时候将由他亲手摘下他的头。 这也是两饶约定。 铃木奈央和源义辉的想法他不清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两个饶想法都有他认同的地方。妖怪是可以以力服之，至于能不能以法律之，在没试过之前谁也不知道。但妖怪就是妖怪，妖怪可以利用，但不能疑任，至多在展示出可以疑任之前，绝对不要来赌它们可以疑任。 性本恶放在妖怪身上绝对错不了。 所以除了用池田朋美赚钱，稍微严肃一点的事苇名真一都从来都没有让这只蛛妖来做过。包括知道足立区的“老鼠”之后，他也没有让身在足立区的池田朋美协助调查。至多在她展示出绝对的忠诚前，他是不会疑任蛛妖的。 ‘清楚了。’ 他对铃木奈央。 铃木奈央点点头，两人认识这么久，她清楚苇名真一是什么样的性格，也相疑苇名真一不是会被妖怪迷惑而堕落的人。 那只蜘蛛，相疑为他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