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得到的与失去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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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看着一行十余人的部队，带着自己和安西都护府的奏章踏上了来少安的路途。 他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顺利抵达少安。 也不知道就算抵达了少安，这份奏折还能不能起来他应有的作用。 关内乱了， 大乱。 朝廷现在戮力还控制着少安、洛阳以及关陇地区，可其它地方全都变成了事实上的地方割据。 河东河西，现在便落在了令狐野的手中， 而何足道这个搅屎棍，带着他的部队，四处疯狂进攻，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看起来毫无章法，可是李大锤来告诉张若，何足道最后一定会来打洛阳，会来打少安。 张若觉得不可能，这个时候，谁先来打少安，必然会沦为众矢之的，会被群起而攻之。 但李大锤说，不要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揣择何足道的想法。 您把他当做一个疯子，反而更能理解他。 这家伙深恨大秦王朝， 弄乱，弄垮大秦王朝，让大秦王朝原先的那些人上人，变成乱泥之中的狗尾巴花，是这个家伙最大的梦想了。 张若也问过如何对付这样的人，可李大锤却摊摊手，透露表现没有办法。 您无法与一个疯子讲道理。 正常人是会权衡利弊的，是会算计得失的， 他们也许有时候会做错事，但绝不会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所以何足道这样的家伙，只有自作孽，不可活。 最终一步一步地走到绝路上来才算完。 但凡这家伙还有一口气，就会拼命折腾的。 可是让他折腾下来，遭殃的是大秦百姓，誉掉的是大秦社稷啊！ 一路蹒跚着走回城内，关外宏大的胜利带给他的喜悦，早就被关内的消息给冲淡得一无所有了。 多么伟大的胜利啊！ 一举收复拾了近三十年的战略要地，还彻底搞乱了元国，让元国陷入到了内乱当中，一举办理了边关之患。 可现在这一切，还有什么用呢？ 大秦自己都已经摇摇欲坠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能这样呢？ 张若有些无力地坐在了都护府外的台阶之上，希望这封报捷疑能给少安更多的疑心，更多的筹码，能让他们振作精神。 没有了令狐野的关外，现在更强。 谁要是有不臣之心，那就要问问关外强军答不答应。 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帮着萧少车李大锤他们把关外经营得更强大，军队更犀利，有朝一日关内当真发生了不忍言之事，关外大军可以入关来勤王救驾。 现在没有了北元的威胁，只要关外军队够强，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耳边传来了马蹄之声，张若抬头，看到陈良正自翻身下马。 “张学士，您怎么坐在这里？”陈良有些诧异地问道，对于张若，陈良还是很尊敬的，必竟一个书生，能有这样的胆气和胆略，还是很少见的。 便边李大锤也说，正是因为张若这等人的存在，才会让他一直保持着做人的底线。 “陈将军来拜见都护吗？”张若站了起来，笑道。 “副都护招唤！”陈良笑道。“想来应当是战后驻防之事。学士要一起出去吗？” 张若摇摇头：“军事上的事情我却是不懂，您来吧！” 陈良行了一礼，转身大步踏入了府内。 在卫兵的引领之下，陈良一路来到了李大锤的公厅之外。 说起来拿下了青铜峡之后，真正主事的便一直是副都护李大锤，而都护萧少车似乎消失了，偶尔有见，也只是在军中，一应政务军务，全都归到了副都护李大锤这边。 陈良最初很是诧异了一阵子，因为在他的映象之中，萧少车可是一个极为强势霸道的人，当初在令狐野的帐下，那是无理搅三分，有理便上天的那种人物，现在居然能容忍李大锤越俎代庖，架空他这位都护。 不过再想想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大锤在布置，而萧少车的作用，只是体现在整军治军以及作战之上。 但当将军当到了陈良这个份儿，却是清楚，打仗，只是最后的手段而已。 很多时候，仗还没有开始打，胜负却是早已经确定了。 就像这一次，他和常氏只不过是率军作了一次少途武装越野，最后合围哲别，然后哲别便与安西都护府达成了协议。 安西都护府的灵魂，应当是李大锤，而不是萧少车。

陈良现在确认了这一点。 萧少车的退让这是一件好事情，至多表明在安西都护府内部，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争权、内斗这种现象的。 以后会不会发生就不好说了。 不过现在北元这个强敌已来，即便内部出现了问题，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调解。 轻轻地叩向了李大锤公厅的房门。 房门被拉开，露出了李大锤的脸，他居然亲自来开的门，也算是迎接陈良到了门口，算是给了这位大将足够的面子。 “坐！”李大锤指了指自己大案的对面，“给您准备的茶，从南边来的红茶，听说您胃不好，喝红茶可以养胃，我给您准备了几包，待会儿走的时候拿返来！” “开副都护！”陈良笑着坐了下来，“没有给都护带礼品，反而从您这里往回揣，怪不好意思的！” “下次补上，我这个人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好吃！”李大锤大笑：“以后要是逮着了什么稀罕物件，尽管给我送来，我亲自下厨，不会让您白送的。” “早就听闻都护厨艺了得，听说泰安城主府离职率最高的便是厨房里的人，都是从都护这里学了艺便跑出来开店，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的，还是都护大方，要是换个人，还不砸了这些人的店！” “能让人学会一门手艺，养活自己而且变得富裕，这是我们这样的人该做的！”李大锤道：“所以以后城主府的厨师还是会源源不停地离职的，因为我还会开发各类不同的菜系，让人学不同的手艺！”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都护您这肚子里，装得那是战舰了！” 两人都是大笑起来。 “尝尝，尝尝！”李大锤却是又将一碟点心推到了陈良面前：“红茶配糕点，您赶了好几十里路，正好垫巴垫巴肚子，咱们一边吃，一边谈！” 陈良也不客气，拈了一块糕点，就着红茶便吃了起来。 说实话，他还真饿了。 “我准备派回振武城来！”李大锤道。 陈良来的时候，猜到肯定是为了自己的驻防之事，也想了很多地方，但唯一不敢想的，就是振武城。 振武城以前一直都是关外的核心，现在令狐野走了，振武城自然也荒凉了下来，那里现在甚至成了盗贼的集散地。 令狐野走的时候，带走了大军，带走了家眷，但没有带走的，却是那些原本附属于军队的奴隶以及一些战俘。 这些人失来了管束，没有了主人，也没有了生存的手段，会干什么呢？ 自然就是抢。 振武城已经失来了秩序。 但他仍然是关外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不说别的，单是围绕着振武城周围那上百万亩的良田，便是一笔宏大的财富。 而依托着振武城生活着的还有无数的百姓，只要秩序恢复了正常，他们就能源源不绝地创造财富。 这样的好地方，陈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轮到自己。 所以他被噎着了。 连着呛了好几口，赶紧以手抚胸，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这才顺过来气，仍然是满脸诧异地看着李大锤：“都护，陈良无尺寸之功。” “怎么没有功？您留下来不走，便已经是大功，您率军协助我们包围哲别，也是大功！”李大锤笑道：“再者您还是萧都护的旧日同僚，他对您的评价可不低，这样的战略要地，自然要交给有功而且有能耐的人。” 陈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所谓的知逢之恩，大概莫过于此了。 “都护，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您看我以后的动作吧！”陈良大声道。 李大锤点了点头，笑道：“第一步，先恢复秩序，现在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那里人很多，现在却是一无所有，而且马上又要过冬了。您对那里熟悉，那里的人也熟悉您。想来做起事来会方便一些。” 陈良点点头。 “第二步，就是要恢复生产！我们安西都护府实行的是府兵制，您那里自然也不能例外！”李大锤道：“到时候，都护府会派遣一些官员过您那里，协助您做好这件事情。您麾下一万余官兵，平凡保持三分之一的常备兵也就够了，剩下的，都得来种田，来过日子，来生娃！一年一轮，我们可是既要生产，又要战斗力的。” 陈良笑着连连点头：“清楚！安西都护府这边有许多的做法，我还不太清楚，不过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跟着崔护他们讨教，都护，相疑我会成为一个让您满意的，及格的官员的。” “我当然相疑！”李大锤伸出手来道：“那我就祝您一路顺风了，明天便带着您的人马，来上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