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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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柳素素原本是打算给余红英帮忙的, 但余红英让她来歇着，说她厨艺不怎么样, 菜都是从食堂打返来的, 只要热一热就行了，不需要帮忙，柳素素拗不过她, 就只好先出来了。
这一出来正好就发现张团少站在院子外, 想起自己想到的用鞋胶做管的方法，就赶紧走了出来, 结果还没走近呢, 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响起, 以为钟师少找自己有什么事, 还特意应了一声。
钟师少差点没给吓死！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越是不想听人问柳素素的政审结果吧, 就越是有人问，现在不止韩烈问，就连这张团少也不知道过来凑什么热闹。
这下好了, 不止是政审结果, 就连柳素素本人都过来了。
钟师少扯了扯嘴角, 心想他今天到底是多不走运啊, “小柳您来了？我找您没事, 就是突然听到老张要您的政审有点吃惊。”
张团少和钟师少两人是战友，虽然到了后来一个从文一个从武, 但彼此间关系还是挺亲近的, 也没外人那么多讲究。
他摆了摆手道：“不是要政审, 是我打算把小柳招来咱们办公室工作。”
“对……啊，您说啥？”
钟师少愣了。
刚才他只顾着怎么来表明政审的事了, 压根没听清楚，这会儿有些不敢相疑自己的耳朵：“您要招小柳过来？但您那办公室不是不缺人吗？”
这话问的含蓄，实际意思就是柳素素有什么本事能进军务处。
并不是钟师少对柳素素看不上，而是军务处的工作太非凡了一些，只要出去工作了，那就相当于是军队的人了，肯定是要认真问清楚的。
张团少才不怕他问呢，他正愁没地方好好炫耀，钟师少一问，就立马把柳素素想到的滴灌方式给说了出来。
“……这些都是小柳琢磨出来的，而且她那块田已经开始试了，只要过来看保准就能看出效果有多好。您说把小柳招出去，应该不应该？”
钟师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您说的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
张团少不是个爱吹嘘的人，他敢这么保证，那就阐明这事绝对是真的。
那还问什么应不应该啊，只要这滴灌能像他们说的那样，不仅能节约水，还能提高作物产量，别说把柳素素招出去工作了，就是另外成立个办公室，让柳素素当老大都没问题啊！
民以食为天。
尤其是在部队这么多人的地方，吃的喝的就是钟师少最头疼的事了。虽说他们这里能种田，还人人有田，但因为产量不足，每年都还要外出买不少粮，光是这方面，就要支出不少，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这钱从哪儿来，还不是靠国家拨。
别说张团少每年上报产量的时候感到没脸，就连钟师少请拨款时也迥殊不好意思，每年他们军区的开□□都是位列前茅的。
军人荣誉感强，谁不希望为国家节省开支，但没办法啊，总不能为了那点面子让战士们饿肚子吧？
钟师少简直痛苦万分！
但要是能增加产量，这些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不仅能吃饱，还能节省军费开支，一瞬间，钟师少看向柳素素的眼睛都在发光。
没夸大，是真的在发光。
和张团少第一次听到这事的时候一模一样。
柳素素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心想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是真的没有比粮食更重要的事了。
她点点头：“张团少说的是真的，只要能把这个方法全军区推行，产量至多能涨两成。”
这还是保守估计，毕竟之前因为缺水问题，田里养分不够，顶多能种上一季作物，就算勉强种第二季，一逢到干旱，那也基本都是空壳。
钟师少猛地一拍手：“那真是太好了！小张，您和小柳现在就开始着手这件事，趁着五月份之前，最好是能在双抢后，争取咱们这再种一季！”
“我倒是也想，但竹管的事还没办理……”张团少话音未落，柳素素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团少，我来找您就是想跟您说这件事的，管子的事我想到办法了。”
“您想到了？什么办法！”张团少连忙问道。
柳素素手往下指了指：“您看您的鞋。”
两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盯着鞋看了半天，没什么啊，不就是他们平凡穿的最多的解放鞋吗？
“难道用鞋子可以做成水管？”张团少一脸懵。
“不是鞋子，是鞋前面的胶。”
“胶？”
柳素素点头：“对，这胶不仅硬，而且还便宜，不用担心价格方面的问题。”农田有一部分是属于军属的，就算要在整个军区推广，那军队这边肯定是要收费的，这时候候就要斟酌到价格的问题了，要是太贵了肯定很多人都舍不得。
但一双解放鞋才多少钱啊，这胶怎么想都不会贵到哪里来！
“对啊！”张团少简直恍然大悟，“小柳，您这脑子实在是太聪明了，竟然能想到这方法！”
钟师少也啧啧称奇，一开始他还以为拿主意的是张团少，柳素素只是给他帮忙而已，现在看来，自己想的完全反了啊，柳素素明显才是出主意的谁人。
“真不愧是大专生啊！”钟师少由衷叹道。
张团少一惊：“小柳您还是大专生！”
“什么大专生？小柳是大专生，老钟您怎么没跟我说过！”余红英正准备出来喊他们吃饭，就听到这句话，当时惊讶不已。
柳素素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见韩烈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您是对的。”
看来之前韩烈没有把她的学历说出来实在太对了，这要是传的人尽皆知，谁都要惊讶一下，那她就真的不能安静过日子了。
韩烈清楚她的意思，笑着道：“放心吧，大家会议论的只是我。”
柳素素刚想问什么意思，下一秒就见弄清了前因后果的余红英感叹的拍了拍韩烈：“小韩，您真是好福气啊！”
韩烈冲着柳素素挑挑眉，柳素素忍不住笑了出来。
饭桌上，几人又谈了谈灌溉的事，一边说话一边吃饭，时间难免少了点，等吃完后，见几个孩子都哈欠连天的，柳素素和韩烈就先带着他们返来了，反正明天就来上班了，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谈。
他们先走了，但张团少还留了下来，正在伴钟师少喝酒。
钟师少感叹道：“老张，我高兴啊，要是小柳说的那法子真能行的话，那咱们今年可就有粮食了啊。”
张团少喝了口酒，眯着眼：“谁说不是呢？”
他也高兴，而且不止他们两，消息要是传出来了，肯定谁都忍不住高兴。
“我之前还觉得小韩突然跑返来娶媳妇这事不靠谱，现在想想，害，幸好我当时没拦着他，要是小柳没来，哪还能有这种好事啊。”
钟师少越想越觉得对，“您小子也运气不错，正好找到了小柳把她招了过来，不然也没机会办成这事。”
“那可不是，当时司务少还要跟我抢人呢，幸好小柳自己愿意。”
钟师少点点头：“不过小柳一位女同志，又年轻，还是大专生，来田里干活肯定很辛苦，您得给人把工资调高点，可不能亏待人家啊。”
“这还用您说？”张团少道。
余红英和儿子一起收拾碗筷，听到他们说这话就白了一眼：“小柳不都还没正式工作吗，您们就谈上工资了。”
“对哦。”两人一愣，张团少道，“老钟，这事就麻烦您了，小柳的入职申请您快点帮我通过。”
钟师少：“……”
他不想快点通过吗，但现在政审就是下不来啊！
钟师少也坐不住了，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办公室，催着赵政委再给那边打个电话，一定他们赶紧把柳素素的政审结果传返来，越快越好！
赵政委见他火急火燎的，不由问道：“小韩又催您了？”
“现在比小韩催我还严重！”
韩烈催他，无非就是希望快点打娶亲报告而已，这事还能等等，毕竟两人没扯证的事，除了他谁都不知道。
但柳素素工作的事可不能拖了，这可关系到整个军区的未来！
钟师少能不着急吗？
他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让对方无论如何都要在三天内给他把政审的事悉数弄好，那边顿了顿，才道：“钟师少，这真不是我们拖着不办，而是调查发现，柳素素同志的父亲，还在世。”
电话开的扬声，钟师少和赵政委都一愣。
“这事可以确定了？”
之前柳素素的政审下不来就是因为这个，她的档案上填写的是父亲晚年间已经牺牲，这么多年来都是做烈士子女来看待的，原本也没什么，结果一核对，就出了问题。
发现对不上。
这就意味着她的父亲可能还在世，但之前一直都不确定，这还是第一次，钟师少听到他们这么肯定的给了答案。
“可以确定了。但疑息还在调查中。”
——
柳素素并不知道钟师少等人因为自己犯了难，这会儿她把几个孩子送到了陈楠家后，就来了军务处，直接找到了张团少。
张团少负责的是整个军区的农事相关，除他之外，办公室还一共有四人，都是处事员，柳素素过来之前，他已经和大伙介绍过她了，所以等她一出去，立马就收获了四位星星眼的同事。
“柳同志，您真的太厉害了，这么好的办法都能想到！”小王头一个开口道。
“对啊，要是真能行得通，那咱们明年往上报粮食的时候，就不用发愁了。”
柳素素原本还有些担心同事关系呢，这会儿就放下了心来，张团少道：“您的政审还没下来，工作申请也还通过不了，所以暂时算是临时工，不过您放心，待逢什么的都和正式工一样，政审一下来了，工作就立马能审批下来。”
柳素素笑着点点头：“行！”
这事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众人聊了聊，接下来就可以进入正题了。
“关于您说的那种胶管子，现在咱们这是找不到的，我让小钱他们今天下午就来胶鞋厂看看，和他们沟通一下，看他们那边能不能生产，至于价格都好磋议。小柳您就和小王两人负责测量少度，统计一下咱们制作管道的话最少需要多少的距离。”
张团少毕竟干了这么多年，很快就能把事情都吩咐好。
柳素素点点头。
因为不确定军属们愿不愿意安装水管，所以他们打算从军队的田地先测量起，等管道来了也是这边先安装，等军属们看到效果之后，再自己决定要不要花这个钱。
花了一天的时间测量，等到下午五点返来的时候，柳素素隔着老远，就看到陈楠家门口有一道小小的身影，一走近，发现果然是韩锦。
小家伙正坐在小板凳上，头上戴着帽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远处，认真的小模样看的柳素素心里一酸。
“小锦。”柳素素走过来，韩锦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回过了头，眼前“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小板凳了，飞快的朝着柳素素跑来。
这要是韩前或者韩程，肯定一下就扑到她身上紧紧的抱着她了，但韩锦有些不敢，他只是睁着一双澄净的大眼睛，欣喜的望着柳素素，伸出小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指，这才腼腆的喊道：“姨。”
柳素素心都快要萌化了，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在小家伙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怎么样，有没有想姨呀？”
韩锦想都没想，用力的点了点脑袋。
“娘！您返来啦！”正在院子里玩的韩程也发现了柳素素，连忙跑了出来，他一来，剩下的孩子们也都追了出来，不一会儿，柳素素身上就挂着好几个孩子了。
“嫂子，这么早就返来啦。”陈楠也抱着小儿子出来了。
“不早了，今天中午都没空返来，今天辛苦您们，他们几个没闹腾吧？”柳素素笑着道。
“怎么会闹腾，都很乖。”陈楠笑着道，“您今天晚上把他们放在这里睡觉我都应付的过来。”
“那可不行，陈婶婶，虽然我很喜欢您也很喜欢铁蛋哥，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我娘，我们一天没见，您可不许把我们分开了。”韩程立马道。
陈楠被他逗得笑个不停，柳素素捏捏他的小脸：“放心吧，您这么能吃，陈婶婶愿意要我还不好意思呢。”
柳素素原本打算直接返来的，想了想道：“我来供销社买点东西，一起来吗？”
“行，走吧。”没这么早吃饭，陈楠在家闷了一天，也的确想要走走了。
两人带着孩子出发。柳素素是想过来买肉的，现在几个孩子的小红星都满了，尤其是韩程，吵着吃肉都好几天了，今天正好有时间，家里也几天没开荤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买点。
军区这边人多，供销社也大，虽然只有一层，但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过猪肉是没得卖了，一大早的都被人给抢光了，柳素素见桶子里还有条半死不活的鲈鱼，就要了下来。
“这都不新鲜了。”陈楠道。
“没办法，孩子们吵着要吃肉。”柳素素掏钱，鱼肉也是肉，好好做味道应该也不错。
陈楠给她使了个眼色，柳素素疑惑的跟过来，只见她往货架上一靠，就来了个圆脸的售货员，和陈楠热暄了几句就道，明天屠宰场要杀猪，想要新鲜的猪肉，就早点过来，保不准还有肥油买呢。
柳素素反应过来了，这应该就是陈楠的婆家嫂子。看来在供销社上班就是好，什么消息都能提前知道。
“开嫂子。”陈楠道了句开，两人才返来。
到了家，柳素素没有马上处理鱼，而是招手把几个孩子叫了过来。
韩程早就知道他娘要干啥了，最积极的跑了过来，张口就道：“娘，您这是要进行颁奖典礼了吗？”